第173節
就算是在軍營里,拉動幾萬人出擊,不準備個大半天也無法落實到位。 用兵定將這方面還是老岳父直接發號施令的。 這一回是關乎大軍成敗,一戰定乾坤,所以老岳父準備親自上場,隨行趙云、張繡和甘寧,考慮到糧草大營里本就有八千左右人把守,為了最短時間內得手,準備一口氣出動兩萬大軍,而且精銳全部隨行,一個不留。 高順則是帶著剩下的四萬人留守大營。 這樣的安排林墨沒有任何意見,在他的預判里,一旦糧草大營得手后,袁譚很有可能復刻袁紹的舉動,棄糧草大營不顧,集中兵力猛攻大營,那可是十幾萬人,還有數不盡的精銳,四萬人的防守壓力會非常的大。 不過畢竟是以逸待勞,而且老岳父完成了燒糧壯舉之后,也會回援,這一仗哪怕打個勢均力敵,到最后北國軍也會因為斷糧不得不潰逃。 林墨唯一提出的一點要求就是,進攻糧草大營的時候,務必要留一支接應人馬,萬一出了什么狀況,不至于被打個全軍覆沒。 曹性他們幾個幾欲請戰,終究沒敢開口,馬夫哪來的資格請戰? …… 袁軍大寨里,文丑的五萬大軍要在今夜出寨,韓莒、趙睿的五萬大軍則是明天夜里出寨,算一起就是十萬人離營了。 這樣的動靜是瞞不過人的,張楊和徐庶只是在大營里隨意走動了一下就能看出各營人馬忙碌的身影。 看這動靜,徐庶更加堅信了心中的猜想。 “張太守來此作甚,明天夜里你沒有軍務,留在軍帳里不要走動便好。”正在軍營里巡防的袁譚看到張楊后有些意外。 “末將銘記公子的話,此番前來是因為末將的故友有一物想進獻給公子。”張楊非常謙遜的作揖。 “何物?”原本準備離開的袁譚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了徐庶的身上。 “請公子到營帳一瞧便知究竟,此物定可助公子未來在戰場之上聲威更甚。” “噢?” 徐庶的話確實把袁譚的胃口吊了起來,他揮了揮手,“前面帶路,倒要看看是何等物件。” 聽說呂布麾下的劉曄發明過霹靂車,林墨發明過曲轅犁、龍骨水車,難不成我也有幸得一利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如無允文,我等皆成冢中枯骨 徐庶是哪里人,甚至叫什么名字,袁譚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是一個跟著張楊從河內跑出來的儒士。 對了,身份是河內郡的治粟掾。 除此以外,對徐庶就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畢竟,袁譚需要在意的是張楊,至于他手底下跟來的十幾人,根本不屑多看一眼。 所以徐庶說有發明要獻給袁譚的時候,袁譚心里是很詫異的。 而且他言之鑿鑿能助自己在戰場上一振聲威,聽來這發明當是驚世駭俗了吧。 在營寨里七拐八彎之后,來到了張楊的大帳門口。 營帳門口,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物件,那物件呈圓柱形,外表用薄紗籠罩,內里是竹篾編織的骨架,下方連接著一個竹篾編織的底框。 “這是何物?”袁譚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一臉茫然,看起來也不像農具,要說打仗用的,又沒有利刃在周遭。 就這玩意能讓他以后領兵在戰場上大振聲威,你怕是對大振聲威有什么誤解吧? “稟公子,此物名喚天燈,點燃下方的油脂塊后,不多時便可飛上天。”要說這玩意叫什么名字,徐庶是知道的,但不敢說。 因為林墨告訴他,這玩意叫允文燈,把名字告訴袁譚,很難讓他不亂想呀。 “這玩意沒有羽翼,怎么可能會飛呢。”袁譚圍著天燈走了一圈,嗤笑著搖了搖頭。 君莫欺我不識字,世間安能有此事。 “公子可否準許在下試驗一番?”徐庶也不解釋,笑盈盈的問道。 袁譚揚了揚額,旋即后退了幾步。 徐庶喚來兩名軍士拉扯著用薄紗裹了好幾層的燈身,底框雖是用竹篾編織,但技藝不俗,可做到滴水不漏,里面裝的都是油脂,同時擺放了十幾條燈芯。 只見徐庶將一條條燈芯點燃,時間慢慢推移,薄紗制成的燈身內部空氣受熱膨脹,形成了內外空氣密度差異,不多時兩名軍士便覺得手中天燈隱隱有了一股向上起飛的勢頭。 “放手。”這玩意林墨也只是給徐庶演示過一次,當時還沒飛起來呢就被林墨一把給扯了下來,現在他只能憑那點滴記憶做出判斷。 所幸,結果并沒有讓他失望,這天燈雖是搖搖晃晃,到底還是飛了起來。 這一幕可把袁譚給看傻了眼,連早有心理準備的張楊都目瞪口呆。 周遭軍士更是紛紛仰頭,嘀咕道:“神物,神物啊,既無羽翼,又沒繩索牽扯,竟然能飛起來。” 甚至有軍士直接納頭就拜。 沒辦法,作為思想被禁錮到張角憑借著一則杜撰故事加幾張黃符就能號令百萬之眾的時代下,看到這種完全顛覆認知的現象,免不了會認為這是神跡,甚至覺得徐庶很有可能是神靈的使者。 就連在營寨另外一頭忙碌著準備去糧草大營設伏的文丑都被這一幕吸引的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呆呆看著天燈。 “這……這……” 袁譚一度語塞,內心的震撼全部都寫在了臉上,最后吃吃道:“這天燈竟然真的會飛,可它又如何助我在戰場上大展聲威呢?” 徐庶微微一笑,從容道:“公子,假設我們要傳令于五十里外的軍隊進攻,或者御敵,即便是派出八百里飛騎,沒有一個時辰也無法將信息傳遞出去。 若遇山路崎嶇,只怕要搭進去幾個時辰。 可天燈放飛后,數里地外都能清晰的看見。試想,如果每五里地安排一名軍士手持天燈待命,一旦有緊急軍務,則紛紛將手中天燈點燃,如此即便相隔百里,也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就可完成傳令。 兵貴神速,公子以此搶占先機,還不足以在戰場上大展聲威嗎?” 徐庶的話鞭辟入里,僅僅是思忖片刻袁譚就明白了其中奧妙。 當真不假。 比方說,糧草大營里如果安排一支軍隊,可對方卻轉而來進攻大營了,等快馬跑過去通知,這一帶的山路,沒有一個多時辰也跑不到。 如果用這天燈傳訊,不僅時間上大大縮短,而且無視任何的地形。 這不是神器又是什么呢? 反應過來的袁譚當即走到了徐庶面前,拱手作揖,“先生大才,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先前無禮還請勿怪!” 憑這天燈,袁譚的腦海里閃現了無數神兵天降的戰術,光是想想都讓他覺得熱血沸騰。 能發明出這等神器的人,大才二字當之無愧,不排除未來他還能帶給自己其他的驚喜,所以,這樣的大禮,袁譚覺得徐庶是配得上的。 “公子言重了,但愿能助公子一臂之力吧。” 袁譚重重的點了點頭后,直接握住了徐庶的手,眼神堅定,“先生放心,待我破呂之后,必拜你為彭城太守!” “公子大恩,在下沒齒難忘!” 好大的手筆,一出手就是徐州六郡的首府太守,我當然沒有意見,只是怕那林允文不答應啊。 彭城太守,堪為中樞,袁譚的許諾也不是畫餅,他覺得徐庶確實值得送一個太守的。 因為這天燈不僅僅是戰略神器,更是他坐穩世子之位的又一重保障。 破呂頭功,外加這天燈神器,他袁尚還想搶世子大位?腿給他敲斷了! 袁譚志得意滿的看著頭頂越飛越高的天燈,在夜空中,宛若一輪明月,震撼,壯闊,真叫人心潮澎湃呀。 他不知道的是,數里外的密林里,一名斥候也看到了這盞天燈,被嚇的不輕的斥候慌忙上了馬,朝著呂營方向狂奔。 呂營這頭,各部營盤都在忙碌著。 準備出擊的趙云、甘寧、張繡等人,清點兵馬,檢查軍械; 負責留守的高順則是領著魏越一起檢查著營內的工事,如果按照白天的推算,北國軍的糧草大營一旦被焚燒,袁譚就該帶著大軍來營寨這頭扳命了。 四萬大軍,再借助營寨的防御工事、鹿角之類的,不說以弱勝強吧,只要能拖到天亮,北國軍疲乏退去,就不會再有第二波攻勢了。 中軍大帳內,林墨還在和陳宮、賈詡做最后的商議,既是推測也是思量更好的法子。 畢竟,沒人能保證糧草大營一定是空虛的,也有可能對方早在一個月前就布下了這個局,先暴露糧草大營的位置,待時機成熟,再用這封信來誤導自己以為他們轉移了注意力。 可最終也沒能討論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用兵就是用險啊,這句話不是你一直說的嗎,莫要四面楚歌,驚嚇了自己。”呂布倒是很放得開,反過來安慰林墨了。 確實啊,用兵就是用險,只要兵馬離營,或者說,兩軍對壘開始,任何的舉動都存在不確定性。 林墨伸了個懶腰后,搖了搖頭,“罷了,討論了一整天也沒什么結果,便不做改動了。” “這就對啦。” 老岳父很欣慰的拉著林墨要去營盤里巡視一番,畢竟是三軍大纛,這個時候到將士們中間去是很好的激勵手段。 兩人還沒走出中軍帳呢,斥候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異象,溫侯,北國軍營里出異象了!” 斥候跑的氣喘吁吁,一臉驚駭,口齒都有些不清晰了。 “慢慢說,出什么事了?”呂布眉頭皺起。 待斥候將自己所見如實反饋出來,莫說是呂布了,就連陳宮和賈詡都忍不住咋舌,這是什么景象,從北國軍營里飛升起一輪明月? 對于這種超出認知范圍的消息,何止是難以接受,呂布只是當成了天方夜譚,斜睨著斥候,“妖言惑眾,謊報軍情,惑亂軍心,這任何一條都夠你躺幾個月了。” “溫侯,末將不敢妄言,真真切切是如此啊!”斥候一聽,急的跪地告饒。 “岳丈大人,他沒胡說。”林墨瞇著眼沉沉說道。 “你如何得知?” “那是我給元直提前備好的信號,讓他關鍵時刻使用。” 聞言,眾人一臉愕然,旋即又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自信徐庶能把消息傳遞出來,原來是早有安排了。 陳宮和賈詡想過很多種手段來通訊,比如在軍營某個角落做下一些特定的標記,讓斥候可以遠遠看見;又比如借著離開軍寨解手的時間里,埋藏一封信。 但最后都覺得這些想法不靠譜,畢竟像張揚和徐庶這些身份如此敏感的人,肯定是派了人暗中盯梢的。 好家伙,現在看了他提前安排的所謂信號,反而覺得自己先前想的手段更合理一些,誰能相信你林允文提前給徐庶準備了一輪明月呀。 “那這信號是什么意思?”按捺下心中的震撼,呂布敏銳的察覺到這事情或許沒有表面上看的這么簡單。 “大營空虛。”林墨摸了摸鼻頭,沉聲說道。 孔明燈作為傳信,只能是提前約定了一種暗語,彭城話別時就已經商定,見孔明燈升起便代表大營空虛,可采取行動。 “你說什么?”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