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曹cao緩緩的點著頭,臉上卻沒有興奮的神色,“奉孝,此一舉,大營可就空虛了,若是呂布集中兵力猛攻大營,我們將陷入絕境。” 郭嘉站起身,抱拳作揖道:“請司空相信在下,他們一定會前往救援劉備,在下有十足的把握。” 說實話,如果對面是自己,以郭嘉這種極端冒險的打發只怕是行不通的,不管你玩的什么花樣,肯定猛攻你大營。 最關鍵的問題是,圍點打援算不上什么高明手段,這種辦法,真的是奉孝拿來用林墨開刀的?是不是兒戲了一點,又或者另有乾坤我未能悟透。 曹cao陷入遲疑不定的時候,郭嘉再次作揖,帶著幾分疑問,道:“用兵就是用險,無險何來奇兵。莫非司空不信任在下嗎?” 聞言,曹cao先是一怔,是啊,我這是怎么了,不就是小敗了一場,如何會變得這般優柔寡斷了。 隨后他朗聲大笑了起來,“從沛城外的伏擊戰開始算,呂布在林墨的輔佐下,縱橫兩州,五戰不敗,我當然相信奉孝你就是結束林墨連勝之人。” 他的大手搭在郭嘉的肩頭,眼神決然,“一切就按你的計劃行事,這次,你要讓世人知道,林墨并非不敗,這天下還有你郭奉孝呢!” “請司空放心!” “若是以東林口為主戰場,那么,就讓你先點將吧。” 曹cao重新坐下,他從來不認為劉備身邊的關羽張飛能成為戰場上力挽狂瀾的存在。 萬人敵的勇猛不假,那也得看誰用啊。 反倒是呂布這廝,彪悍的很,無論是虎牢關下三英圍毆還是濮陽大戰時六將齊發,都在證明他天下無敵的頭銜可不是吹出來的。 “在下要許褚、樂進和曹純三人便可,不過……” 郭嘉頓了頓,曹cao笑著擺手道:“但說無妨。” “我要剩下的虎豹騎都參與此戰。” 虎豹騎的訓練,是從收攏青州黃巾的時候就開始了,一共就訓練出三千騎。 而安豐一戰,陣亡八百,傷六百有余,一次就折了一半,再次提及,曹cao依舊是忍不住覺得心痛。 他長舒了一口氣,點頭道:“好,軍中剩下一千五百虎豹騎,皆由你調配!” 曹cao這次是下了血本,鐵了心要扳倒呂布,終結他林允文不敗的傳說。 “多謝司空成全,在下萬死不敢讓司空失望!” 曹cao快意一笑,隨后起身將酒葫蘆丟回給了郭嘉,“少喝點。” 象征性的警告了一句,便帶著許褚離開了。 郭嘉看著油燈上還在灼燒的呂字竹片,眼神有些迷離,接招吧,林允文。 第九十八章 痛苦的遼神 從彭城到九江,急行軍狀態下,需要三天的時間。 這句話是呂布告訴他的。 所以在林墨的預估時間里,曹cao南下至安豐前線需要五天左右,而自己趕到九江需要三天,再花一天時間到安豐前線,也能比曹軍提前一天到達。 而事實卻是,老岳父似乎太心急了,忽略了一個問題,他算的三天時間,是從彭城趕到九江治所壽春的用時,并不是抵達九江毗鄰安豐邊境的時間。 并且,趕到壽春的時候已經到了不得不休整一天的地步。 急行軍對于軍士的體力、耐力都是極大的考驗,對于戰馬就更別提了。 發三百里加急的時候,軍士都需要每天在不同的驛站換馬才可以連續的狂奔。 而林墨帶著的這一千騎兵可無從換馬,全賴馬的耐力奔跑。 所幸這些本就是萬里挑一的良駒,倒沒有出現徐盛說的竄稀而亡的情況。 不過行至壽春的時候,高順就看出來這些戰馬已經到達極限了,必須原地休整。 逗留了一天后,又開始披星戴月的往西疾馳。 終于在第五天的黃昏趕到了陽淵,從留守的張遼處得知老岳父已經在一天前就帶兵前往了磐溪坳駐扎。 老岳父帶去的兩萬人,其中一萬是淮南舊部,還有一萬是張繡的西涼兵加上他從廣陵帶過去的騎兵。 這么算計下來,前線中的騎兵足有三千眾,再加上自己帶來的一千騎兵,過了四千數。 這一次,也就是并州老卒和陷陣營沒到,騎兵方面算是梭哈了。 夜里,林墨趴在榻上,一臉生無可戀。 要不是他這大半年的苦練,這種強度的急行軍,早就把他的身子骨給壓垮了。 饒是如此,這會屁股也是酸痛的不行,躺著都覺得痛,有一種菊部地區暴雨的感覺。 “唉,要是照兒在身邊就好了,能給我按摩按摩,玲meimei太彪悍了,也不懂這手藝。” 可惜的是照兒身子太弱不能隨時在身邊,歸根結底還是魚塘里的魚太少了。 不說像曹cao那樣十幾房妻妾,每州一個應該是標配才對,好歹也是穿越者大軍嘛。 正在感慨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張遼手持一個竹簡走了進來。 “張叔父。”對著一個只比自己大十歲的人叫叔父,總是覺得很別扭,林墨還在習慣中。 “連日的急行軍,累壞了吧,不必起來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張遼嘴上這么說,林墨哪里真的能在這個尊卑有著強烈界限的年代趴著跟長輩說話呢,他艱難的爬了起來后,選擇了跪坐在榻前。 “叔父可是有什么軍報?”看著他手中的竹簡,林墨蹙眉問道。 張遼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允文啊,不必緊張,只是一卷兵書而已。” “兵書?” 林墨尷尬的笑了笑,“叔父苦讀兵書,不敢荒廢時日,小侄欽佩。” 一般這種聽上去就像奉承的話,正常人回答就是,你太過獎了,我就是太笨了所以要多學習嘛。 情商高一點的呢,就會說,跟允文你戰無不勝的功績相比,我可差遠了。 但張遼的腦回路,似乎不同,他謙厚一笑,點頭道:“是啊,我一直都是這么勤快的。” 林墨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唉,允文啊,你先后五次為溫侯獻計,我卻只在壽春城里勉強出了一次手,而且一點也不過癮。 這次呢,又被留守陽淵了,快把我憋壞了。” 張遼沒來由的就吐槽了起來,林墨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了,還是安慰道:“叔父是岳丈大人最信任的手足兄弟,而陽淵又是九江門戶,不容有失,只能交給叔父把守才安心。” 張遼嘿嘿一笑,有些傲嬌的挺起了胸膛,臉上寫著這是當然了,除了我誰還能擔此重任? 隨后,他翻開了手中的兵書,一本正經的說道:“允文,你數次用兵我都沒能在場,這次難得有機會我們叔侄坐一起了,還是想向你討教一番。 這本混元一氣陣我拜讀了數月,依舊有許多地方不懂,比如兵書上寫著陣眼處需騎兵執旗環繞以為疑兵,這樣一來豈不是虛掩,對方若是強攻陣眼當如何應對?” 啊這…… 林墨一臉懵逼的看著張遼,你在說什么…… “叔父,我沒讀過混元一氣陣。” 張遼眼神一定,詫異的看著林墨,“你如此精于兵法韜略,竟沒讀過混元一氣陣?那金鎖陣呢?” 林墨搖了搖頭。 “八門陣?” 林墨依舊搖頭。 “回雁陣,長蛇陣,七星陣總該讀過吧?” 林墨無力的繼續搖頭,“叔父,實不相瞞,我一本都沒讀過。” 張遼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臉上神情復雜,林墨猜想他下一句應該是‘沒想到你不讀兵法卻深通用兵之道,真乃曠世奇才也’。 不料他卻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年輕人不能只知道投機取巧,要腳踏實地,否則未來如何輔佐溫侯戡亂大局啊! 現在的年輕人啊,輕佻浮躁,我個人認為還是踏實一點比較好,比如學我這樣多看兵書。” 我丟,遼神的腦回路,果然不能常理度之。 連番大勝在軍中誰不稱一句奇才,到你這怎么成了投機取巧了。 玲兒說的對,張叔父的性格荒誕不羈,當時林墨還多問了一句,怎么個荒誕不羈法,呂玲綺冷笑著說道:“跟你一樣,都有點不正常。” 可以感覺的出來,遼神似乎挺喜歡裝逼的,就是格調不高。 一向在軍中秉持低調做人原則的林墨覺得應該要給他上一課,免得他耳提面命,說教不停。 林墨干咳了兩聲后,神色肅然,沉聲道:“張叔父,凡兵法韜略,說透了,不在術,而在道!在于陰陽變化,虛實奇正。術是表,道才是根本。你若是悟透了,比學會上千種陣法都管用。” 嘶~ 張遼倒吸了一口涼氣,怔怔的看著林墨,他隱約的覺得,這席話里藏有令常人無法簡單明悟的玄機。 陰陽變化、虛實奇正…… 術是表,道才是根本…… 細細想來,允文這小子多次用兵未嘗一敗又偏偏是沒有讀過兵書? 這怎么可能呢。 原來是他讀兵書卻不拘泥于兵書,超然于物外,從上千本兵書里領悟出了陰陽變化、虛實奇正八個字。 妙啊,這簡直太妙了! 我以為這小子在第一層,我在第二層,沒想到他竟然是在第五層,大意了…… 張遼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了兵法至高法的門檻,趕忙問道:“那你是如何理解陰陽變化、虛實奇正這八個字的?” 林墨沉吟片刻,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窗臺,雙手負背,淡淡道:“關鍵就在于這個奇字,讓你的對手猜不到你想干什么。簡單的理解,你要做到出其不意,甚至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方為奇!” 明明是口嗨的嘴遁輸出,可是窗外月光照在林墨的身上,那張俊朗的臉龐的側寫,加上聽來無比玄妙的解讀,這一刻,年輕人的身影在張遼的心中變得無比高大。 我悟了啊! 他如王明陽龍場悟道一般,整個人都陷入一種亢奮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才勉強的壓制住內心的狂喜,諄諄道:“允文,今日這番話切不可輕易對外人說起。”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