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再者,拿下了九江后,田畝、稅賦、百姓歸冊都不能按照仲氏王朝的政策,需要與徐州同軌,這也需要時間。 因為近期安豐和戈陽都鬧了水患,百姓餓的沒了活路,就有不少人涌入了九江這頭尋求活下去的機(jī)會。 呂布沒忘記林墨出征前對他說的話,開始著手把這部分人遷往三郡之地。 遷民又不是一刀切看你戶籍不對就趕去三郡了事,這些都是餓的走不動道了的人,你得開倉吧? 最后再把他們集中起來,派一支部隊送回三郡去。 盱眙那頭,因為紀(jì)靈死磕不降,呂布是想強(qiáng)攻的,不過陳宮等人給出的建議就是圍城。 圍城后考驗的不僅僅是盱眙的屯糧問題,還有長期被關(guān)閉在城里,兵戈在外,形成的高壓態(tài)勢下,城里人心浮動的問題。 總的來說,眼下的情況圍城是上上之策。 這些破事都沒解決,陳登又跑來告訴呂布,廬江太守劉勛的手上還有兩萬人馬。 而劉勛本就是袁術(shù)的舊部,此時袁術(shù)去安豐,再加上盱眙的紀(jì)靈,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妥當(dāng),九江面臨的問題就是來自北面曹cao、西南兩面的袁術(shù),成為了夾縫中求存的困境。 “溫侯,此時取廬江的意義遠(yuǎn)比取廣陵更大。” 陳登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想要說服呂布,“只要廬江到手,我們便可背靠長江,解除了腹背受敵的危機(jī)。” “在下附議。”魯肅也跟著強(qiáng)調(diào)。 呂布長嘆了一聲,拇指和中指捏著眉心惆悵,“真沒想到,隨著地盤的擴(kuò)張,會有這么多的麻煩事。” 隨后,他習(xí)慣性的擺手道:“我想先回一趟彭城,此事可以等我回來再說。” “溫侯,九江這里公務(wù)堆積如山,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做決定的。” 陳宮站出來勸道,“溫侯若實在擔(dān)心允文會察覺有異而逃離,大可派人傳信先看管他,等事情處理好了溫侯親自回去解釋罷。” 取下壽春后,陳宮就已經(jīng)知道了林墨的存在,這些天零零散散的旁敲側(cè)擊后,完全明白了他就是呂布背后的高人,所以現(xiàn)在呂布急著回去的心情他能理解。 問題是,呂布作為人主,很多事情必須是親自出面解決的,剛剛到手的九江還處于很嚴(yán)重的動蕩之中,如果處理不當(dāng),不僅不是地盤擴(kuò)張,反而是多了個狼煙不止的后院。 呂布也第一次覺得分身乏術(shù),九江公務(wù)多到他沒時間喝酒,當(dāng)?shù)氐氖兰液缽?qiáng)該見得見,該示好要示好,一個都不能漏了。 廬江、盱眙和廣陵又等著他揮兵提戟。 他甚至有些懷念在徐州的日子,哪有這么多煩惱啊。 事實上忙得沒時間睡覺的又不是他呂布一人,陳宮、陳登和魯肅也在效仿現(xiàn)代的5 2、白加黑工作模式。 張遼、高順要對壽春降卒進(jìn)行篩選、重新編排,該分入其他營的分人,該選新的將官的也要進(jìn)行。 就連臧霸、曹性、孫觀他們都被派遣出去對周遭一些山賊進(jìn)行清理。 所以,這個時候離開,確實有些不合適,下面的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是有怨言的。 想到這里,呂布只能無奈的繼續(xù)聽著三人小組對他進(jìn)行嘴遁輸出。 “那就先說說廬江吧,一郡之地,又有兩萬生力軍駐守,強(qiáng)攻嗎?”呂布耐著性子重新坐直了身子問道。 除了圍城盱眙的軍隊外,呂布在壽春一戰(zhàn)中也折損了近兩千人,雖然收繳了八千多淮南軍,但如今整兵工作還未完成,也不宜直接參戰(zhàn)。 更何況,就算真的能夠拉上戰(zhàn)場,自己也不存在兵力上的碾壓優(yōu)勢,這可是攻城,不是原野廝殺。 “在下覺得溫侯可親筆書信一封給劉勛,曉以利害,如今溫侯新取壽春,聲威正盛,反觀劉勛必為驚弓之鳥,此信也可攻心。”陳宮此計讓陳登、魯肅都附議。 廬江當(dāng)然要取,卻實在不宜強(qiáng)攻。 “那就試一試吧。” 呂布提筆蘸墨,寫了一半頭也不抬問道:“若是他執(zhí)意不降,該如何?” 三人對視一眼后,還是陳宮先開口,“對周邊縣城,圍而不攻,再攻而不下,劉勛不來救,則其他縣城都會紛紛獻(xiàn)降,剩皖城一隅則回天乏力。” 呂布微微頷首。 確實,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如果他在城里死磕不降,最后會變成第二個紀(jì)靈,這倒是呂布樂于見到的。 一封信寫罷,呂布便想拿過陳宮呈上來的公文批閱,一名斥候快步跑了進(jìn)來,“溫侯,彭城急報!” 廳內(nèi)四人目光唰唰朝著斥候看去,急報必是出了大事,曹cao嗎?沒理由啊。又或者是袁紹? 呂布甚至沒問是什么事,倏然起身快步走上前拿過竹簡打開。 隨著內(nèi)容被解讀,他的眉頭皺的越發(fā)的緊。 “溫侯?”三人不安的問了一聲。 呂布嘆了口氣,擺手道:“沒事,允文那小子可能要跑。” 聞言,三人松了口氣,隨后魯肅說道:“可按公臺所言,派人看管,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九江、廬江的事解決了。” 呂布緩步走回主位坐下,臉上映現(xiàn)些許愁容。 考慮了許久,他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我必須回去一趟!” “溫侯……” 陳宮話沒說完,呂布直接壓了壓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允文這小子鬼主意太多了,他若真想走,尋常人未必看的住他,總不好把他丟大牢里去吧。” 呂布捏了捏手腕上的衣袂,苦笑道:“他不知道我身份,有這種念頭不怪他,這件事也確實是時候該跟他說清楚了。 我要回彭城,親自問那小子。” “溫侯準(zhǔn)備帶多少人回去?”見他心意已決,陳宮只能轉(zhuǎn)口。 “我一人回去就行,赤兔馬日行千里,帶人的話,速度太慢了。” “這如何使得,八百多里啊,萬一途中遭遇了曹軍或是淮南軍余寇,沒點人在身邊怎么行?”有必要這么著急嗎,陳宮表示很難理解。 呂布朗聲大笑,直接略過陳宮走向廳外,“憑我手中方天畫戟、胯下千里赤兔,這世上怕沒人能攔得住吧。” 好像,也有道理呢。 呂布走后,三人對視一眼,對于這個丟下一大堆軍務(wù)給他們的溫侯很頭疼。 “你二人都認(rèn)識他,你們以為溫侯會對他動蠻嗎?” 陳登搖了搖頭,“若要動蠻,溫侯也沒必要親身回去。” 魯肅雙手掬在儒袍前,頷首道:“其實溫侯說的對,允文太聰明了,要跑的話,肯定有手段,所以溫侯此去,必須讓他真心實意留下來,否則,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遲早都是會走的。” 陳宮感慨著搖頭,“按子敬這么說,那允文的回答若是不能讓溫侯滿意,很可能會……” “不會!我相信溫侯不會那樣對他。”魯肅很堅定的打斷了他的話。 “那便,拭目以待吧,我也很想見一見這位曠世奇才。”陳宮說完,無奈的抱著那沓公文離開了。 第四十四章 曹cao的戰(zhàn)略目光 苦縣的淮南軍本來有十二萬余眾,糧草補(bǔ)給充足,輜重取之不盡,要說干翻曹cao不好論,但張勛底氣是很足的。 結(jié)果出了天譴事件,一連折了十七陣,兵馬損失接近一半了。 禍不單行,壽春被偷家,袁術(shù)敗逃到安豐的情報再傳到前線,原本岌岌可危的軍心轟然倒塌,逃兵每天都是按屯來計算。 然后曹cao發(fā)動了全面總攻,當(dāng)真如滾滾雷霆擊朽木腐葉一般輕松,張勛帶著殘軍也逃往了安豐去跟袁術(shù)會合。 這一戰(zhàn)下來,曹cao也俘虜了兩萬余淮南軍,糧草、輜重不計其數(shù)。 照理說,也算大豐收了,至少把這次出征的損耗給補(bǔ)了七八成回來,但曹cao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一想到九江便有股無名火。 或許是因為這股無名火,又或許是因為曹cao多疑病又犯了,對于原本決定的追擊袁術(shù),盡快吞并安豐、戈陽和南陽三郡的計劃有些舉棋不定了。 “司空是想將計就計,留下袁術(shù),讓他與呂布在淮南一帶形成僵持,方便日后取徐州之時分散呂布兵力吧。” 曹cao昂首站在山崗處,身后是雙手懷抱倚天劍的王越和手里提著紅色酒葫蘆的郭嘉。 “瞞不過你。” 曹cao長嘆一聲,“眼下袁術(shù)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我若長途追擊,擔(dān)心他魚死網(wǎng)破,最后就算獲勝損傷也不小。 袁術(shù)自視甚高又氣量狹小,斷然會把此次大敗歸罪呂布,休整過后,想來不會善罷甘休,必對呂布下手。” 不得不說,曹cao的戰(zhàn)略眼光是非常長遠(yuǎn)的,這一點,郭嘉是心存欽佩的。 眼下袁術(shù)與呂布必然勢成水火,留著袁術(shù)不殺,二人間大戰(zhàn)在所難免,到時候再出手,極有可能將二人一網(wǎng)成擒的。 “你怎么看?”見郭嘉許久不說話,曹cao忍不住問道。 “或可一試。” 沉吟片刻后,郭嘉將酒葫蘆系回腰里,沉聲道:“但南陽還是拿回來的,那里是荊襄門戶,又是隔絕關(guān)中來犯的咽喉,必須握在司空手里。” “這一點是自然。” 曹cao打眼遠(yuǎn)眺著淮南方向,對于這次的無功而返耿耿于懷,“大好山河啊。” 過了好一會,曹cao才開口道:“傳令班師吧,另派快馬奏稟天子,奮威將軍呂布滅袁有功,特表為左將軍。” “喏。”不遠(yuǎn)處的執(zhí)筆掾應(yīng)了一聲后便匆匆離去了。 呂布爵位是溫侯,但官職是奮威將軍,只是個雜牌將軍而已,如今一口氣提到了左將軍,堪稱連升三級。 在四方將軍里,左將軍的地位僅次于前將軍,排第二,接金印紫綬,位次上卿。 當(dāng)然,曹cao這么做,不過是希望讓袁術(shù)徹底的遷怒于呂布而已。 曹軍大營里,軍士們都在忙碌的收拾行囊,作為糧草先行軍在騎兵的保護(hù)下已經(jīng)先行一步了。 劉備一個人跪坐在營帳內(nèi),目光失神,絲毫沒有因為結(jié)束戰(zhàn)事班師的心情。 其實就目前的態(tài)勢來看還算是在劉備的預(yù)想路線。 他希望借著這次伐袁立下些功勞,取得曹cao信任后,找到合適的機(jī)會帶兵擺脫他的控制。 通過這次大戰(zhàn),可以說曹cao對他的信任度確實上來了,代價就是他從沛國帶來的一萬兵馬打的只剩下四千多人。 犧牲固然有,但值得,所以劉備覺得自己應(yīng)該開心的,因為距離自己的扶漢大業(yè)跨出了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 只是得知了呂布破壽春、取九江實力大漲的消息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高興不起來了。 雖然他一再安慰自己這是好事,呂布終歸是殺過國賊董卓的,是漢臣,曹cao是漢賊,此消彼長,對于拯救漢室,是好苗頭。 事實上,在沛國的時候他記恨呂布奪他徐州卻仍舊愿意與之聯(lián)手,看重的也是這一點,這人雖然反復(fù)無常,好歹不至于濫殺無辜,可以引為盟友對抗曹cao。 所以劉備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覺得壓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