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陳宮念完竹簡上的內容,眾人面容呆滯,廳內安靜的只聽得到呼吸聲。 劉備約曹cao共同攻打徐州,這絕對是噩耗級別的消息。 以眼下他們的兵力、糧草、軍械補給,只怕連一個月都撐不過。 砰! 呂布一掌拍在了帥案上,四寸厚的臺案直接斷成了兩截,木屑飛濺。 “大耳賊無信!若非我轅門射戟救他,他早已被紀靈所殺,如今竟然恩將仇報!不殺他,難消我心頭恨!” 呂布瞠目欲裂,拳頭攥的咔咔作響。 眾人似乎也反應過來了,高順率先作揖道:“溫侯,既然劉備想勾結曹cao圖謀徐州,末將建議發兵沛城!” “溫侯,絕不可使這兩股力量結合,我們應該趁曹劉尚未反應過來前,奇襲小沛,解決了劉備,才可專心對付曹cao!”張遼也附和道。 二人說完,陳登才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廳中間,躬身作揖后,憤恨道: “劉備實乃千古罕見的偽君子,他記恨溫侯奪走徐州又無力一戰,只有投靠曹cao。 在下甚至可以斷定,事成之后,劉備必被封為徐州牧,這是交易。 還請溫侯速速整兵,殺他一個措手不及,此舉不僅可以粉碎劉備的陰謀,同時也可震懾曹cao!” 臨了,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對了,我愿支持溫侯五千石糧草。” 眾人同仇敵愾,呂布怎能不動心,況且還有糧草支持。 他看了一眼陳宮,后者滿臉愁容,沒有任何的表態,估計是還沒有拿定主意,不過這不重要了。 “文遠立刻派人前往下邳召回宋憲與魏續,伯平速速整頓兵馬,準備攻伐劉備!” 重新坐下的呂布下達了作戰指令后,高順和張遼轉身要出去,陳登也跟在了二人身后。 陳宮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么,終歸沒有開口。 “等等!” 就在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呂布突然叫住了他們。 他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個名字。 林墨。 這封信的內容,與林墨先前所說如出一轍! 只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太過惱怒,加上這半個月來一直都沒有去找過林墨,便把這事給忘了。 難道說,這真的是曹cao的陰謀? 又或者,只是碰巧呢? 呂布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可因為有了林墨之前的說法,他本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種事情,可不能選錯,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看著眾人狐疑的望著自己,沉吟片刻后,呂布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慮。 “你們說,這有沒有可能是曹cao的陰謀?” 第四章 絕望的呂布 廳內再度陷入了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呂布,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這封信會不會是曹cao的陰謀? 這個顧慮確實讓他們頗為驚訝,可真正讓他們震撼的是,問題竟然是由呂布提出來的。 尤其是陳登,眨巴著眼睛,他真的是呂布?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更愿意相信是陳宮給呂布提出了質疑,才讓他有了這驚天一問。 張遼和高順也有些茫然,對覷一眼,沒說片言。 “溫侯所想,正是在下所慮。” 最先反應過來的陳宮欣喜的上前一步,作揖道:“劉備若想投曹,在紀靈率兵出征的時候就該行動了,那時候的他兵微將寡,糧草不濟。 現在呢,兵馬已逾萬人,且糧草充沛,這個時候聯曹,怎么看都不明智。” 或許是被呂布那一聲喝喚醒了,陳宮撥開眼前迷惑,終于發現了這件事最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時機不對。 “溫侯,這種事情不可想當然,萬一信是真的,等曹cao大軍一到我們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調整過后的陳登立刻進言。 “你二人怎么說?”呂布看向呆立在門口的張遼高順。 二人互看一眼后,默契作揖,“聽憑溫侯吩咐。” 呂布扶了扶額,有些為難。 占據徐州以來,陳宮和陳登意見相左的時候,他更多還是偏向后者。 并不是默認陳登比陳宮更有才華,實在是想穩固徐州局面,不得不依賴陳家。 可眼下…… 他們兩人說的各有道理,一時間呂布根本沒有任何主意。 解鈴還須系鈴人,還是找那小子問問吧。 呂布長吁了一口氣,悶聲道:“且容我三思。” 說罷,站起身來離開了太守府。 他先是回了一趟家,準備把這一身戎裝換了。 呂布的家就在太守府的隔壁,這里原本是劉備住的將軍府,定在隔壁是為了方便平日里議政。 換了一身湛藍色錦服后,呂布大踏步的朝著平福街而去。 ……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林墨躺在懶人椅上,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哼著小曲。 午后的陽光透過身后的桂花樹灑落在他臉上,讓人很愜意。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呵……這小子唱的歌還挺狂。 站在門口的呂布覺得,這世間,大概只有自己才配得上這歌詞。 “岳丈大人來了?” 余光瞥見走進來的呂布,林墨從懶人椅上站了起來,笑盈盈的作揖道:“我還以為您回溫縣了呢。” “聽你這話,有些怨氣啊。” 呂布也沒心情跟他打趣,對著起身準備進內屋的林墨壓了壓手,“別忙活了,就這坐吧。” 請他坐下后,林墨搬來一張小凳子立在了旁邊,“岳丈大人,這都半個月了吧,訪友也該訪完了,咱什么時候啟程回溫縣啊。” 林墨現在很矛盾。 他不知道曹cao什么時候來攻徐州,擔心一旦攻城,自己會成為屠城對象。 可離開了徐州,他又擔心戰五渣的自己死在山賊的手中。 只能期望‘張興’快些訪友結束,好去溫縣避禍。 “這個先不提。” 呂布擺了擺手,凝神看向林墨,“這段時間我認真的想了想你上回說的話,如果呂布真的收到了那封信,也未必會向小沛用兵,因為曹cao忽略了最關鍵的一個地方。” 林墨看著呂布,沒有說話,等待著他的下文。 “時機!” 呂布指骨敲響著旁邊的桌子,分析道: “你細想,袁術出兵的時候,劉備麾下不過三千多兵馬,那個時候他尚且沒有投曹,現在呢? 你可知劉備在小沛招兵買馬已達萬人規模,怎么可能選擇這種時候投曹呢?” 果然啊,他對我的考驗還沒有結束。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畢竟,預設只有等到事情發生后人們才會愿意相信你是對的。 林墨深吸了一口氣,正襟危坐,他估計,自己不拿出點干貨來,這個未來岳父是不會帶他去溫縣的。 今兒,就告訴你花兒為什么辣么紅! “時機什么的,根本不重要,甚至呂布會不會發兵攻打小沛,也不是關鍵,在這封信落在呂布手上的時候,徐州的局面就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笑話,徐州的局面豈會因一封信落到我的手中而失控? 呂布仿佛聽了天方夜譚一般嗤笑道:“你這可就危言聳聽了。” 林墨微微一笑,“岳丈大人,在呂布收到這封信后,選擇無動于衷,那么徐州那些世家豪強們就會覺得,呂布怕了,我們是不是該趁早跟曹cao搭上線呢?” 攻心? 呂布拳頭不由攥緊。 這確實是那群世家豪強們做的出來的事。 而且,陳登知道了這件事,便意味著徐州地界上所有豪強世家都知道了,瞞也瞞不住的。 “就算這樣,也沒你說的這么夸張。” “這只是其一。” 林墨收起笑容,加重了幾分音量,“最致命的是其二,如果我沒猜錯,以曹cao的手腕是絕對不可能只寫一封信的,應該還有第二封信。”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