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辦業務的人陡然增多了起來，兩個窗口忙的不可開交，錢伊也就把回想的事拋在了腦后。

    誰知這一拋，竟是全然忘記了。

    下班高峰的公交車就和沙丁魚罐頭別無二致，嬌小點的女生即使搶不到扶手桿子，夠不到垂下來的吊環也依舊不用擔心摔倒。

    錢伊的運氣著實不錯，面前的人下了車，她就順理成章地繼承了他的座位。

    擠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藍白的校服隱隱勾勒出正在發育的曲線，腦后的單馬尾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然而她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愁眉不展，錢伊注意到在她背后的書包之下，有一只手正在暗搓搓地摸著她的臀部。

    這年頭，垃圾就是這樣的猖狂。

    錢伊輕輕扯了那個小姑娘的衣角：“小meimei，你是不是不舒服，jiejie的位置給你坐。”雖是沖著她說的，目光卻死死地瞪著那只咸豬手的主人。

    小姑娘如釋重負，禮貌地同她道謝：“謝謝jiejie。”

    錢伊經過那只咸豬的時候，還狠狠地用鞋跟踩了他一腳，隨后陰陽怪氣地道歉：“哦不好意思，車上實在太擠了。”

    接著她就在后門口站定，等著到站。

    到了律所的時候，趙知行還沒有下班，倒是碰到了上次同他打招呼的同事。錢伊有些心虛地稍微側過身，但是怕什么來什么：“你是......趙律師的女朋友？”

    不愧是做律師的，記憶力就是不一般，自己不過是和昨天穿了同一身，人就能憑著這些把自己給認出來。

    “不......不算是。”錢伊轉過身正對著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鄧法務聽到這樣的答案，不無惋惜：“居然不是啊......午休的時候我們還調侃他不近女色原來是早就名草有主了，也沒見他反駁來著......”他略加思索，“所以是他還沒追上你？”

    面對對方的一連串兒疑問，錢伊失了平時在趙知行面前那伶牙俐齒的勁兒，吞吞吐吐地斟酌著用詞，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算，算是吧。”

    趙知行出了大樓，瞧見錢伊微低著頭，在鄧法務跟前一副早戀被老師盤問的學生樣兒，也不急著去解救她，自己中午的那番待遇說什么也得讓罪魁禍首體會一下。

    只是漸漸地律師們都下班了，看到鄧法務在和一個陌生女孩說話，頗有些說教的感覺，也不像是客戶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感覺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錢伊一面應付著鄧法務，一面在心里埋怨趙知行怎么還不來，慌亂中隨意地掃了一眼，就發現他竟在不遠處好整以暇地看戲。

    視線交匯，趙知行明白自己這是暴露了，只得朝她走去，但這步子仍是不急不緩的。

    鄧法務注意到錢伊的視線，回頭看了眼，瞧見是趙知行走了過來，沖他舉了下手算是打過招呼。回過身對著錢伊補上最后一句：“主角來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見了小姑娘。”

    小姑娘......額，自己不知道已經多久沒被這么稱呼過了，這律師看著年齡也不比自己大上多少，怎么說起話來就這么滄桑？

    原來律師是個這么打磨人的職業嗎？那趙知行是入行時間太短，所以還沒被打磨到位？

    “想什么呢？這么認真。”頭頂上傳來了趙知行的聲音。

    “剛剛那個律師，喊我小姑娘。”錢伊不假思索地回應，“看上去他也不過叁十出頭，怎么就這么滄......老成。”

    聽她突然改口，趙知行輕笑了一聲：“鄧法務的一部分工作是負責找案源，打個比方就好像是幫我們找食物的鳥爸爸。老成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錢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作者的話：因為不是律師這個行業內的，所以其實也不太清楚律所里有沒有法務，但是查到了有些律所是公司性質的，就這么安排了。如果有啥錯，律師朋友們多擔待哈，也可以在評論區給我科普一下，先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