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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何處是歸途在線閱讀 - 我知恩圖報

我知恩圖報

    Samuel,何牧云忽而換了個稱呼,做個交易嗎?

    程拙硯像是聽見什么天大的笑話,呵了一聲,你是什么東西,也配叫我Samuel?

    你猜得沒錯,指紋是我偷的,但是她說了明輝的事情,我一旦說出去,夏家就知道了。這條大魚溜走了,斯圖加特那邊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親兄弟,就算我把謝醫生送回來,你覺得你顧得過來嗎?

    呵呵,這么說,你還打聽得很清楚?程拙硯沖著保鏢抬了抬手指,喀喇一聲,何牧云的肩關節又合上了。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何牧云死死咬著牙,冷汗從眉頭滴下來,迷了一只眼睛。

    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顫抖著聲音繼續說,你放出車禍的消息,就是想借機假死,趁人不備扳回一城。但是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一樣有人手,你能瞞到幾時?

    程拙硯又低下了頭,捏著手里的書簽在桌面上敲了幾下,這么說,你的意思,是要投靠我了?

    肩膀歸了位,痛楚漸漸緩和,何牧云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說道:這樣說吧,你假死的事情,怕是瞞不了多久,謝醫生離開你的事情,更加是人人都知道。我自認你們家那些人,沒本事在我手里找到她。你專心對付那些人,我替你守著謝醫生,如何?

    這么自信?程拙硯冷笑,就憑你?

    何牧云見他態度有一絲松動,再加了一把火,我的地盤,是慕尼黑的唐人街。如果你們德國人搞得定唐人街,你又何必一直倚重許丞當你的左右手?更何況,如果今天不是我自投羅網,你找得到我們么?

    我們?  程拙硯刷得一下推開座椅站起來,徑直走到何牧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怒道:你跟誰是'我們'?

    何牧云剛要張口辯解,就被程拙硯一個耳光扇了上來,立時就痛哼了一聲。程拙硯重傷未愈,本來沒多少力氣,但是被何牧云說他和謝情是'我們'激怒了,一下子就把何牧云扇得眼冒金星,嘴角破裂,半張臉立刻就腫了起來。

    小伙子,說話小心些。我不知道你打聽到了多少消息,但我并不缺人手。

    我知道你不缺人,可是你想保住她。現在這種時候,你身邊有多少跟我差不多來路的人?你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眼睛,你自己有得是本事和手段,可是謝醫生呢?

    何牧云嘴里破了皮,臉又腫了,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程拙硯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情雖然也算精明能干,可她跟自己不是一條心。今天她能跟何牧云走,明天她就能跟別的什么人走。何牧云雖然居心叵測,但不知為了什么原因沒有動她,也沒有害她,倒像是真心實意要幫她。

    如今事態繁雜,他不能全盤握在手中,如果要把謝情保在身邊,勢必要拘著她。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已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情勢了,要是突然又拘著她,她勢必反彈得厲害,到時候會不會又跟他拼得魚死網破?難道又要再關她一次?

    他又想起車禍那天,自己發現她又一次離開的情形,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果然是誰動心了,誰就是已經輸了么?

    程拙硯沉吟了片刻,在何牧云面前蹲了下來,沉聲道:你為什么要保她?

    何牧云含糊不清的說:她替我看好了心病,我得知恩圖報。

    程拙硯沉默地打量了他很久,直看得何牧云背上發沉,一身冷汗濕透了襯衣,涼涼地黏在背上。

    終于他又開口道:我要先看看你的本事配不配。他說著走回辦公桌后坐下,打開了抽屜,拿出一份文件,又走回何牧云面前蹲下,你今天來,想必是要跟你的老板交差。他把文件迭好,拉開何牧云的襯衣,貼rou塞了進去,這文件,可是你用命偷來的,拿去交差吧。他們有多看重這個'秘密',就看你的表現了,不要讓我失望。

    何牧云也懂了程拙硯的意思,點了點頭,拿命換可以,但能不能不破相?我得留著這臉,將來要回國去,見一個要緊的人。

    當然可以。畢竟我也不想小情看見了你惡心。

    ......

    一年為期,何牧云。替我照顧好她,我自會與你聯系。程拙硯起了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皺褶,不要讓我知道你敢再碰她一下。

    知道。何牧云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沫。

    好,程拙硯回了辦公桌后坐著,又拿起那張書簽,輕描淡寫地開口說:還有,碰過她的那只手,留根指頭給我。

    *

    天還沒有亮,給東方超市送菜的越南大叔一如往常的把車停在唐人街的后巷里。

    天下起了毛毛雨,大叔小心翼翼的往后倒車,突然在倒后鏡里看見停車場的一角躺了個人,流了不少血,渾身衣服都浸透了,臉色發青,雙目禁閉,不知道在哪里躺了多久。

    大叔在唐人街混得久了,打架斗毆見過不知道多少起,但是像這個年輕人被打成這個樣子的,卻很少見,一看就知道是得罪了大人物,往死里收拾了一頓扔在這里,聽天由命。

    大叔趕緊下車,蹲在他旁邊看了看,正猶豫著要不要報警,這年輕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虛弱地說:不要報警,幫我叫救護車就行。

    清晨的市中心人跡寥寥,救護車閃著燈,響著笛聲很快來了。動靜鬧得很大,不出半日就傳出了消息,說唐人街有個小伙子得罪了人,被打得血葫蘆一般扔在街上,右手小指也斷了一根。

    其實程拙硯的人得了他的暗示,打得人看起來傷的厲害,其實都是皮rou外傷,內臟骨頭都沒事。何牧云進了急診室,飛快包扎好了,又留院觀察了一夜,第二天就出來的。就連叫救護車,也是何牧云故意的,他需要那頭知道他豁出了性命,才得來的消息,這消息才顯得珍貴,顯得有用。

    等到他終于又重新回了慕尼黑,一切都天衣無縫,不要說對家,連謝情都瞞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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