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39;#9438;20#13166;#9426;ō 半途
書迷正在閱讀:知行和伊、獨享(高h雙出軌)、錦瑟 (NP)、八九不離食(H短篇)、英俊瀟灑的禽獸——父親(情慾)、rou體之欲、江城子(古言1v1)、最好的【1V1】、過往(NP)、琴瑟在御(1v1 甜寵文)
“別回頭,后面有兩個跟你穿了一樣衣服的女孩,會往不同的方向走。”何牧云攬著謝情的肩頭,低下頭輕聲跟她說話,乍一看還是原來那對學生情侶。 謝情心跳得很厲害,手掌是全是涼浸浸的冷汗,低著頭跟著何牧云走。 他應該仔細規劃過路徑,在校園里七拐八拐的走,所到之處總是熙熙攘攘的有人,想來后面的人要追過來也的確是不容易。 他們這樣一路走到音樂節場地去。有兩個樂隊表演完了,十幾個男男女女拉著各種樂器和行李箱,正嘻嘻哈哈地往停車場走。何牧云朝這群人走過去,跟鼓手使了個眼色,就攬著謝情擠進這群人中間去,跟著他們一路進了停車場,走到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后面。 他一邊幫著鼓手把架子鼓往車后搬,一邊抬頭看了一眼謝情。謝情精神高度緊張,腦子轉的飛快,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跟著他搬東西的動作,躲在鼓后鉆進車里去。 何牧云不動聲色地繼續幫忙搬好了東西,單手一撐,也跟著跳進車后廂里。那鼓手拍了拍手上的灰,看了他們一眼,關上了車門。 這車后廂里逼仄狹小,地上鋪著臟兮兮的地毯,空氣里隱隱有大麻的怪味,熏得人頭疼。謝情坐在角落里,身前擠滿了一堆樂器。何牧云則靠在車門邊,支起長腿,一直盯著窗外。有時候他也會擠到謝情身邊來,敲一敲她背后跟駕駛座相連的鐵皮,再回去守著車門。每次他敲完,這車就會換個方向開。 這車實在不怎么樣,顛得很厲害,而且司機的技術也不怎么樣,轉彎轉得太快,謝情在車尾,被甩得頭暈眼花。她無力地靠在鐵皮上,閉上了眼睛,默默反省是不是自己這幾年生活過得太嬌貴了,居然這都扛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牧云越來越放松,不再往窗外看了,只靠著側壁閉目養神。 車速也漸漸慢下來,開進了一處破公寓的停車場,昏黃的燈光下,停著另外一輛普通的銀色豐田。 車總算停下了,鼓手打開了后門,何牧云先跳下去,伸手托了謝情一把,兩人默不作聲地換到那輛豐田里去。鼓手遞給何牧云一包東西,敲敲車窗就走了 何牧云發動了車子,慢慢拐上了大路,“累了就睡會兒吧,估計還要開叁四個小時。我看你這樣子,也真是夠嗆。” 謝情望向窗外,發現繞了這么久,他們居然還是在市中心外圍一點點的地方。夜還不算深,周末的路上仍有些來來往往的車流,橙色的路燈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暖意。 謝情的確是很累了,癱坐在副駕上,可是她的精神卻絲毫松不下來,半是怕被捉回去的恐懼,半是對新生活的向往。 “我是累,可是睡不著,有點兒怕。”她望著街燈,有些迷茫。 “你怕什么?要怕也是我怕,那人的手段我也聽說過一些。”何牧云輕笑了一聲,“我做這行這么久,只有這一次鋌而走險過。謝醫生,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 “他的手段,你聽說過,我可是親身試過的。”謝情無力地靠著座位上,聲音輕緩,呼吸卻緊促。 何牧云卻驚訝的轉頭看了她一眼,不可置信的問她:“他舍得動你?” “因為我跑過一次。反正要開很久,講個故事給你聽,給你提提神吧。” 謝情便把上一次逃跑的前因后果說給他聽了,只隱瞞了她曉得程拙硯書房秘密的那些事情不提。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怕了吧。你不知道我能像今天這樣好端端的當一個正常人,費了多少勇氣和力氣。” 何牧云轉頭看了她好幾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始終沒有說什么,只隨手打開了車里的電臺。 電臺不知是誰調的,是個純音樂臺,正好在播那曲《一步之遙》。謝情牽起嘴角,心里愛恨交織,五味雜陳。 她想起剛才在劇場里塞給女孩兒的自己的舊手機上,還有程拙硯昨天半夜發給她的一條短信: “凌晨四點鐘,我看見海棠花未眠。總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在我身邊。” 她早上起來看見了,心中莫名有些酸澀,還是按著自己往常的性子,回了一句:“既然有空看川端康成,怎么還不回來?” 這就是他們最后說的話了。 希望是吧。 謝情聽著曲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她真的太累了,也許是她精神過度緊張,一下子松懈了下來,便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她睡得太沉,以至于完全沒有注意到車在路邊漆黑的地方停了下來。 “謝醫生…”何牧云停好了車,沒有熄火,叫了她幾聲。她像是累極了,睡得很沉,因為疲憊而顯得青白的面容上不見絲毫表情,胸扣微微起伏,呼吸沉穩綿長。 他又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動靜,便從方才鼓手遞給他的小包里,拿出幾張透明的塑料卡紙,輕手輕腳的握著謝情的手,小心的將一個個手指按在上面,又從車門里拿出早插在那里的一個小文件夾,仔細的把卡紙放好,又塞回去。 謝情睡得不算太死,被他這一番動作,沒多久就漸漸醒了過來,問道:“這是哪里?” 何牧云若無其事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來,說道:“有點兒困,抽根煙解解乏。”說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你要不要下車活動活動?睡了半天小心脖子疼。” 謝情搖了搖頭,不太敢下車,只開了車窗透氣。 何牧云靠在她那側的車門上,沖著月亮吐了一個煙圈,轉頭道:“謝醫生,我還挺佩服你的。” “還有煙么?給我一根。”謝情從車窗里伸出手。 何牧云笑了笑,點了根煙遞給她,接著說:“如果你碰上的不是那個人,上一次跑肯定能成。” “如果我不是碰上他,我又何必跑呢。讀書,畢業,找工作,生活平淡又辛苦,多好。” “你為什么不干脆好好跟著他?” “因為我無法背叛我自己。” 何牧云聽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再說話了。他就這樣望著天空發了好一會兒呆,突然對謝情說:“你能不能說一句話?” “什么?”謝情一頭霧水地問。 “你能不能說:‘牧云,我不怪你,你回來吧。’” 謝情了然地笑了,“不能。” “為什么?說一句話而已。” “人在夜里總是容易被感性占據。我不知道你和那個聲音跟我很像的人有什么過往,但是我不想刺激你。這句話恐怕是你的什么執念吧。我這才跑路跑了一半,你可千萬不能犯病。” “也對。”何牧云抽了一口煙,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狠狠踩滅了,“走吧。” 【周四接了一個邊緣性人格的女病人,開著車突然發病了,在車里縱火,35%燒傷被送進急診室來。我的實習生好像被嚇得不輕,請假說下周才回來,所以又有空更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