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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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這個Samuel并不是程拙硯,而是個身材魁梧的德國大漢,金發碧眼,滿臉的大胡子,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手上還戴了一個大骷髏戒指,穿了一身皮衣,手上拿著一個摩托頭盔,一看就是個機車黨。 只要不是程拙硯就行,謝情松了一口氣,跟他打了個招呼,自我介紹是實習的心理科學生,在學習自殺干預。 Samuel舅舅聽完爽朗一笑,說道:“很高興認識你。你的工作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學呀。也請你一定要好好幫助我的meimei。” 社工和Megan聽說他來了,也過來找他了解情況。病床邊人不宜太多,謝情便主動提出去護士站看病歷。 這病歷果然厚厚一本,除了有心理醫生的記錄,還有急救人員,急診科醫生,康復科醫生,理療師和醫院社工的記錄。 看起來Susan16歲就在父母的同意下結了婚,對方比她大許多,電腦系統里登記的舊地址看起來是富人區。她17歲就生了大女兒,之后似乎有家暴記錄,不久就離了婚,然后她就開始頻繁出入醫院。幾年前單身生育了一個兒子,父親不詳,生完這個孩子不久她被診斷出有嚴重的產后抑郁,因為沒有很好的接受干預和治療,發展成了躁郁癥,不止一次試圖自殺,也試圖殺死自己的孩子。正因為這樣的行為,她被剝奪了對兒子的監護權。 這就是Megan說的‘交了有錢的男朋友,忘乎所以,滑進了欲望的深淵無法自拔’的故事嗎? 這厚厚的一本病歷,謝情看了一下午,Megan來找她,說Susan只醒來了一小會兒,沒有辦法多談,不過她同意出院之后去NGK接受進一步治療。 “怎么樣,看完病歷有什么想法?”Megan問。 “只有這一兩年的記錄,看不出完整的故事。我只能推測出是年齡很小,心理上還沒有成熟就結了婚,然后被拋棄了,開始自暴自棄,一路走到今天?” Megan點點頭,說:“差不過是這樣。她很年輕就嫁了人,自己心智都還不成熟,以為公主跟王子結了婚,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惜童話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具體是什么樣的,也不會告訴你王子會吸毒,會家暴,會把公主趕出家門另娶別的公主。她這么多年,生活里只有物質享受和丈夫,早忘記了自己,一朝失去了一切,就很難再站起來。” 謝情嘆了一口氣,說:“俗套的故事之所以俗套,是因為總是在發生。沒有人告訴她,物質生活之外,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精神世界有多重要。她的父母只怕也有責任吧,法定結婚年齡是18,像她這樣16歲結婚要父母簽字的。” “她沒有跟我說過,不過你說得很有可能。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瞎猜一句,很可能是父母見女兒攀上了有錢人,高高興興的把女兒送進地獄里去。否則怎么會一直不見人,最后小孩的撫養權落在舅舅身上?哦,對了,這個舅舅還是個名人呢,你聽過機車黨吧?他是反虐童機車團的小頭目。你別看他這個樣子挺嚇人的,其實心地很善良,對孩子很好。所以把孩子交給他其實是很好的選擇。” 反虐童機車團謝情也知道,這群彪形大漢雖然一個個外表看起來嚇人,但是這個組織并不是以暴制暴的。當接到兒童救助組織或者民間的求助時,他們會先上門拜訪,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送孩子一件印了孩子名字的皮衣,當作入會的信物,再給孩子安排一個專門的車手,孩子能隨時打電話求救。有時候車手會護送在學校被欺負的孩子上學,有時候會陪伴孩子上庭作證,給他們送上玩具,送上擁抱,送上安全和溫暖。 “我在新聞上看過,他們很酷。Susan這個案子是我們跟嗎?” “她的問題很多,要一樣樣的來,我們只能跟進自殺這一塊,其他的比如躁郁癥,兒童保護,還有她的兩個孩子其實也需要心理干預,會有很多不同的機構跟進處理。你實習快要結束了,要是感興趣,我替你安排一下,或許能幫你找到以后就業的方向,當然你如果愿意留下來,我猜管理層也樂見其成。”Megan說著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不知道是誰的信息,看得她眼睛閃過快樂的光芒,語調輕快的說:“你考慮一下,回頭告訴我。今天提前一點兒下班吧。跟我的車回去嗎?” 謝情還想留下繼續研究Susan的病歷,Megan也沒有堅持,拍一拍她的肩膀,說了一句:“周末愉快,跟男朋友好好玩。”就走了。 自從上一次去了賭場,程拙硯已經消停了好一陣子,沒有再帶她去那些聲色犬馬的場合,只去了幾次普通的商業雞尾酒會,或是慈善籌款活動。謝情德語很好,做人謙和有禮又落落大方,與程拙硯配合得還算不錯。當然他仍然有許多應酬,偶爾也帶著一身酒氣和脂粉氣深夜回家,不過總會清理干凈了才上床。謝情也不愿多想,只專心做自己的事情,積累些也許微不足道的力量。 生活漸漸回到正規,日趨平靜。 這天晚上程拙硯沒去應酬,親自開車來醫院接她,她便說起下午見到了機車黨Samuel的事,拿兩個Samuel做比,覺得很好笑。程拙硯聽完嗤笑一聲:“小情,這種亂七八糟的人,也就你敢拿出來跟我比。” 車窗外的光線照在他袖口的藍寶石袖扣上,折射出奢華的光芒,謝情扯一扯嘴角,不再說話,車內便一時沉寂。 車仍然是那輛賓利,車內仍然是若有似無的鋼琴曲,她坐在程拙硯身側,整個人陷在柔軟的真皮座椅里,神思恍惚,像是突然回到初見他的那一夜。程拙硯像是與她想到了一處,說道:“像不像我第一次見你,非要送你回家那一回?” 謝情偏著頭望向窗外,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時候你也是這樣,我問你什么,你都只嗯一聲,怕我的很。你可想到我們會是今天這樣?”他心情很好,像回憶起什么甜蜜的往事。 可惜謝情并不覺得,眼睛仍是望著窗外說道:“那時候你比現在油嘴滑舌多了,像我小時候看的黑白譯制片里的人一樣,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我當然怕得很,真沒想到我的直覺那么準,你是真的腦子有病。” “我有病,你就是我的藥。”他的語調極盡溫柔。 謝情卻不領情,冷笑一聲說:“不,你這病吃藥沒用的,得開顱,要做大腦部位定向破壞手術才行。” “小情,你又這樣了。”他抬手松了松領帶,“你這樣我可又想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