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萬!”主持人見到屏幕上的出價，精神為之一振，大喊道，“一百五十萬一次，一百五十萬兩次，一百五十萬……三次!”

    “這么高”藍寧看著上面的出價，“要是整顆獸丹都是綠色的得多貴。”

    “這里少見，所以貴了些。”柳沉舟微仰著頭，俊美側臉在屏幕亮光的照耀下顯得朦朧，脫去了本身年齡的稚氣，“一百五十萬信用點在義城可以買更高階的玄丹。”

    之所以這么高，完全是被三樓包廂內的客人給擾亂了秩序。但人家愿意出這么多錢，拍賣會喜聞樂見。

    目錄上的拍品全部結束后，拍賣會只進行到一半，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后面的這些拍品皆專門給包廂的客人所準備的，也只有他們才出得起價格。

    中場休息結束后，首先第一件拍品便五十起價，在場一時間陷入沉默。原因無它，臺上是一大塊玄石，被切開了一面，透出幾處細碎的通晶。

    “這塊石頭放在大風礦場多年，當年一位b級二階的玄瞳師曾來到大風島切開了一面，說此為廢石。”主持人先抑后揚，“但是……后面幾年有大風礦場其他的玄瞳師提出不同的意見，覺得按照玄石紋理來看，這里面應該還有塊大通晶。”

    場下議論紛紛。

    “哪里來到老土鱉，還看紋理我看這玄石里面八成有一大片碎通晶。”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難道大風礦場的玄瞳師比人家b級二階的還厲害”

    “誰買誰傻.逼。”

    二樓包廂，柳沉舟、宮興和藍寧俱是一動。

    宮興反應最大，直接開了半邊窗戶:“那塊玄石好像有點奇怪。”

    藍寧朝窗外拍臺上看了一眼:“挺閃的。”手腕處的鬼影藤露出藤尖，此刻抖得像發羊癲瘋。

    “那塊玄石……”柳沉舟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波動，雙手握拳，才足以讓自己不沖下去。平靜了許久，他才慢慢壓抑下來自己的心情。

    他如今沒有五十萬信用點，倒不如去了義城后，再做打算。

    “咦，203的客人出價了，五十萬!”主持人是想過遇冷的狀況，但大風礦場的老板這次提了要求，要塞進下半場的第一個拍品。拍賣場受大風礦場老板幾次照顧，這點要求不可能不做到。

    “還有沒有客人出價”主持人環顧四周問道。

    底下有人喊道:“趕緊下一個吧！”

    下半場他們雖然拍不起，但看看熱鬧還是可以的。這玄石看著就不太行，二樓的人純粹就是錢多燙手。

    “……兩次，五十萬三次，成交!”主持人揮動錘子喊道，“該玄石歸203客人所有!”

    藍寧度儀上還沒熱乎一會的信用點轉眼便剩下七萬。

    “被人拍走了。”窗戶前的宮興還沉浸在看戲的狀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在203包廂。

    藍寧閉著眼睛抖腿，聽見主持人的聲音后，猛地翻身而起。

    “想死”藍寧伸手掐住鬼影藤將它從按鈕上扯下來。媽的，五十萬信用點瞬間沒了，七萬怎么買兩張車票

    宮興聽見藍寧說話，頓時反應過來，僵硬轉過頭，盯著她手上的鬼影藤，“……能不能和拍賣方送是個意外”

    意外也把錢給付了，這家拍賣拍下就立刻劃帳的行為，對拍品的主人是好，但對買家就不夠友好了。

    “我們少了三萬信用點!”要不是有窗戶欄靠著，宮興能當場表演個昏厥。

    藍寧瞥了一眼柳沉舟:“那就留下來再做幾天。”

    這時主持人依然沒有讓人將玄石送到203包廂，他對著攝像頭道:“我要和203的客人轉達拍主留下的話。”

    “大風礦場的老板一直想剝離這塊玄石，但玄瞳師總不能確定如何剝離才好，所以這次干脆拿出來拍賣。”主持人走到玄石旁邊，“大風礦場的老板說，只要買主當場在此剝離這塊玄石，信用點立刻減半。”

    藍寧一聽挑眉站了起來，將被掐得半死不活的鬼影藤丟在地上，就要朝樓下走去。

    “別去。”柳沉舟拉住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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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藍寧轉頭挑眉看向柳沉舟：“怎么不能去？可以少二十五萬信用點。”雖然她掙錢快, 但不代表愿意放棄這平白無故多出來的，再說剝離玄石是遲早的事。

    見柳沉舟不語，藍寧忽而瞇了瞇眼睛道：“里面有什么好東西？”她看不太清楚, 只看到一大團光芒。

    柳沉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哪些, 他如果告訴藍寧里面有什么，必然會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但不說，要真被藍寧剝離出來，今晚他們三人別想安全走出這場拍賣會。只要有足夠大的利益，誰都敢鋌而走險。

    “有好東西也不能再拿回去, 我們錢都付了, 這里這么多人作證呢。”宮興朝窗戶外悄悄看了一眼，聽著樓下傳來的交談聲，“不過這塊玄石為什么他們都不看好？”

    “這塊玄石外表粗糙皸裂，切開的那一面通晶昏暗無光，是死晶。一般來說，里面應該是空的, 或者已經被某種玄植吸噬……”柳沉舟說著，心也平靜下來，他感受到的波動不大，最多指甲蓋大小。藍寧不過c級二階, 再越級也不能感知到里面的東西。

    “一般來說……還有特般來說？這就是你拉住我的原因。”藍寧低頭扯了扯自己的手，示意柳沉舟放開。

    柳沉舟最終還是放開，他賭藍寧剝離不成功，這塊玄石只能作廢。

    “鬼影藤別帶下去, 太扎眼，易引起窺覬。”柳沉舟指了指藍寧手上半死不活的藤蔓道。

    藍寧甩了甩剛才擅自按下按鈕的鬼影藤，扔給柳沉舟：“掐著它，省的待會又不知道干出什么來。”她當初不想要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怕有這種未知的情況發生，誰知道以后還會給自己帶來什么麻煩，好處她不想要，壞處也不行。

    這藤就是欠教訓。

    柳沉舟接住藤蔓，虛圍著鬼影藤的藤尖。鬼影藤沒有感受到窒息，對這個人好感大增，藤尾翹起拍打著柳沉舟的手背，相當快樂恣意。

    藍寧走下去，要接下大風礦場老板的協議，決定當場剝離這塊玄石。一樓的觀眾十分興奮，他們雖然沒拍下，但不妨礙看熱鬧。而且有些人也聽過這塊玄石的來歷，據說是擺在大風礦場大門中間的廠牌，可惜前段時間從中間斷開了一截，其中上面一截刻了字的被老板給剝離碎了，什么也沒看見。剩下一半，被老板便運到這里來當拍品。

    “這位客人出來了，他，呃……她要上來剝離這塊玄石。”主持人難得卡殼了一句。

    出包廂時，為了不讓人知道客人真實身份，慣例會發一張面具。藍寧還未成年，前身又常年營養不良，個子雖然竄了不少，但人還是瘦，再加上一身寬松衣服，走路也是帶風，主持人開始還以為是個男的。后面等藍寧走到面前時，才發現她扎了個馬尾辮，聽見聲音才知道是個女孩。

    不過主持人專業素養還是有的，極快調整情緒，將拍賣臺交給藍寧，自己站去旁邊。

    石頭露出的那一面灰黃色通晶其實并非切開，而是之前大風礦場斷裂的那一面，只不過太過平滑才像是被切開的。

    藍寧蹲下來和玄石齊視，覺得有些刺眼，忍不住抬手擋了擋。玄石確實看起來不太行，要她形容，這石頭隱隱約約透著死氣。不過，底下的光芒依然亮著，根據藍寧的經驗，這代表里面有通晶，而且品質比她見過的都高。

    想了想，藍寧沒有直接伸手摳，而是在手心亮出屬于二階玄瞳師的玄力強度。在場各位三階玄瞳師不少，一眼便能看出藍寧的等階，再一看她的身量，只當是哪家的小孩。

    樓上密切注視著藍寧的柳沉舟，見她沒有如同往常胸有成竹去摳玄石，此刻也稍稍松了口氣。其實這種情緒出現在他身上不太對，按理說，他應該希望藍寧能將里面的東西剝離出來，或者跟下去乘機將東西拿走，但現在他只希望里面的東西不要被藍寧發現。

    懷璧其罪，若真發現了里面的東西，總會有人敢無視拍賣會的規則，去對付藍寧。柳沉舟只希望他們三人能盡快去義城，到時候能分開，他也一定會用極豐厚的報酬去報答藍寧的救命之恩。至于這塊玄石內的東西對他有多大的好處……柳沉舟竟然一時間沒有太在乎。

    “切開了一半！乖乖，下手這么快？”

    藍寧掌心中的光芒直直切開了玄石三分之二高的位置，是灰黃色的通晶。

    “可惜了，那么大塊的通晶居然是死通晶。”底下的人也震驚于這塊玄石的通晶含量之高。除了外表面大概半指厚的玄石，里面竟然全是通晶。

    臺上藍寧戴著面具揉不了眼睛，不適地瞇了瞇，快速繞著那點光芒，她用掌心的玄力極慢得打磨著剩下三分之一的玄石，這時藍寧才有了一絲正常剝離玄石的樣子。倒不是她故意藏拙，而是光芒太刺眼，她根本看不清，只能一點點試探著打磨。隨著玄石一點點被磨成碎粉狀，藍寧發現光芒雖然看起來大，卻什么也沒有。

    “藍寧為什么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宮興關上窗戶后，仰著頭看屏幕上的藍寧，他們在一起剝離玄石都一個多月了，雖然見不到藍寧的臉，但他早習慣了藍寧的肢體語言。

    柳沉舟沉下臉沒說話，他想下去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透過窗戶縫觀察樓上包廂的情況，自然什么也看不到，柳沉舟緊緊盯著屏幕上的藍寧，對包廂中的宮興道，“待會兒出去時我們得小心，如果出了事讓最好分開走。”

    “什么……”宮興正看藍寧打磨那塊玄石看得起勁，含含糊糊敷衍著柳沉舟，“嗯嗯。”

    藍寧掌心上的黃色玄力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刀片，還在不斷高速運轉，一碰到玄石便能帶下一片細屑，玄石也漸漸也來越小。不，或許說是通晶越來越小才對。

    這種奇怪的玄力用法不單讓宮興看入了謎，還讓一樓的看客們開始討論這樣做法的可行性。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將玄力弄成這樣的形狀，誰不都是一條射線射來射去，最多射線變寬，好像一把刀。

    藍寧不知道眾人的想法，在柳沉舟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時，她已然將玄石打磨小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只剩下死通晶塊。

    什么東西

    藍寧眨了眨眼睛覺得眼淚都快掉了了下來。

    這時候底下的拍客們也都在唱衰：“什么都沒有，就是死通晶，沒什么好剝離的了，趕緊繼續下一個。”

    而這時藍寧已經能感受到強烈的波動，她斂眉忽然手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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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好了, 沒東西。”藍寧扔掉手中的死通晶，“可以返還我一半信用點了嗎？”

    主持人在旁邊看了半天，沒見到有什么東西, 見203這位客人將手心最后一塊死通晶都扔掉了, 也沒了好期待的。

    “請客人稍等，這邊和大風礦場老板聯系一下。”

    藍寧點頭，直接朝樓上包廂走去，背后主持人也開始準備下一件拍品。

    藍寧推開包廂的門，將手擦干凈后, 一把從柳沉舟手里抓過鬼影藤, 利落將它打了個繁復的結，然后扔在桌上。

    “我們花了二十五萬信用點拍了這么個破石頭？！”宮興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明明感受到那塊玄石和其他石頭不一樣，難道因為是死通晶的緣故？

    藍寧用下巴點了點在桌上裝死的鬼影藤，漫不經心道：“它干的, 你不如把它皮剝了，看下次還敢不敢亂來。”

    宮興沒見過鬼影藤殺玄獸的樣子，只以為它是個什么特別的玄獸。事實上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并不比藍寧知道多少，淮堡很多東西和外面太不一樣。

    “我二叔說養寵物要適當給教訓, 不然它不愛聽話。”宮興盯著鬼影藤深沉道，“不過剝皮太嚴重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讓桌上的藤蔓嚇得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

    “你把那塊死通晶扔了？”柳沉舟目光復雜, 剛才見藍寧將手里的東西扔掉，他竟然先是松了口氣，后才感到。

    藍寧坐在之前躺過的位置上，雙腿抬起伸直，搭在桌上，似笑非笑：“花了我二十五萬信用點，說丟就丟？”

    柳沉舟似察覺到什么，微微皺眉，猶疑道：“你……”

    “在這里。”藍寧從懷里拿出一只玄袋，扔給柳沉舟，仰頭示意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