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四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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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位思考一下,司馬倫當然清楚曹亮肯定會揚長避短,從自己的強大之處從對手的薄弱之外下手,潼關和武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換作是誰,想要拿下這兩座險要的關隘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么曹亮自然不會在潼關和武關前自耗兵力,而是選擇從他擅長的地方入手,白馬渡的經(jīng)驗證明,那怕司馬軍做出再強的防御體系來,想要阻當并州軍的渡河攻擊,都是非常難的事。 所以曹亮必然要從最弱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下手,而蒲坂津必然成為首當其沖的目標,如何防住蒲坂津,將會成為整個關中防線上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 司馬倫能夠選擇的人并不多,考慮再三之后,他還是選擇了鐘會,在現(xiàn)在司馬軍能夠調(diào)用的將領之中,也只有鐘會善謀略有大局觀有大將之風。鐘會一直以來都是司馬師所重用的人,那怕經(jīng)歷了冀州之戰(zhàn)的失敗,司馬師對鐘會還一直信任有加,所以剛剛接任大將軍的司馬倫,繼續(xù)地重用鐘會,也有利于司馬軍內(nèi)部的平穩(wěn)。 將這三處緊要的關隘做出安排之后,司馬倫稍微地舒了一口氣,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松懈下來,關隴的南面是秦嶺,與蜀國相鄰,一直以來雍涼方面的主要對手就是蜀國的軍隊,自從諸葛亮死后十余年,魏蜀邊界倒是沉寂了不短的時間,但隨著姜維的上位,邊界上又是戰(zhàn)火重燃,姜維的不斷進攻讓雍涼守軍甚至頭疼,根本就脫不了身。 姜維屬于那種投機分子,當魏國這邊深陷內(nèi)亂之時,便是姜維進攻最為歡實的時候,所以可以預見到,接下來姜維肯定會連續(xù)不斷地發(fā)起進攻的,不停地來sao擾關隴的南部防線。 對付姜維,估計也只有郭淮是最有經(jīng)驗的,所以司馬倫將對付蜀國的任務全權(quán)交由郭淮的負責,由郭淮來坐鎮(zhèn)長安,不過一旦姜維發(fā)起進攻,郭淮將會全力以赴地應戰(zhàn)之。 由于秦嶺古道有六條之多,誰也無法保證蜀軍會從哪條古道出兵,諸葛亮在世的時候,大多數(shù)是從褒斜道或者陳倉道用兵的,姜維用兵,更偏西一些,他常常會從狄道一帶出兵,但有些也會選擇其他的路徑,這種隨機的不確定性,讓司馬軍無法做出固定的防御,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在蜀道艱難,糧草轉(zhuǎn)運困難,司馬軍只要一直貫徹當年司馬懿的戰(zhàn)略方針,一個拖字訣,就能把蜀軍的進攻化為無有。 在這方面,郭淮是有著豐富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他秉承了司馬懿的作戰(zhàn)精髓,以穩(wěn)守為主,用磨功就可以把姜維的士氣給磨沒了,所以姜維的數(shù)次進攻,雖偶有小勝,但最終卻不得不撤退,因為蜀軍的糧草供應始終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短板,他們只利于速決,一旦進入到相持狀態(tài),根本就無法堅持下去。 唯一讓司馬倫擔心的是郭淮的身體,郭淮已經(jīng)年逾七十,精力和體力大不如前,和蜀軍打持久戰(zhàn),也是極為消耗心力的,司馬倫擔心郭淮吃得吃不消。 不過郭淮卻表示,沒有任何的問題,如此危難之際,他必定肝腦涂地,也不會辜負司馬懿的恩情。 郭淮可以說是司馬懿一手提撥起來,在司馬懿擔任雍涼都督的時候,郭淮就從征西護軍一路做到了雍州刺史的位置之上,高平陵事變之后,郭淮更是成為了雍涼的一把手,全面負責西線防區(qū),成為司馬氏集團的得力干將。 當年王凌叛亂之時,郭淮之妻便是王凌的meimei,按律當誅,但司馬懿卻恩赦了她,這讓郭淮是感激涕零,對司馬氏更是死心塌地,在司馬軍中原之戰(zhàn)中一敗再敗的背景下,郭淮鎮(zhèn)守的雍涼之地卻是堅如磐石固苦金湯,也算是給司馬氏保留了最后的一片地盤,留了一個落腳點,否則的話,這天下之大,還真沒有司馬家的容身之所了。 有著雍涼之地這塊地盤,也算是給司馬家保留了最后的希望,這也算是郭淮報答了司馬懿的恩情。 按理說他七十多歲了,已經(jīng)到了致仕的年紀,該是回鄉(xiāng)養(yǎng)老的時候了,但形勢危難,郭淮也只有咬著牙繼續(xù)地干下去了。 事實上,沒有任何人能比郭淮更有經(jīng)驗來對付蜀國了,在司馬倫的計劃之中,他對郭淮也是寄以厚望的,郭淮有如此的擔當,自然讓司馬倫放下心來,將后方交給郭淮,他也可以全力以赴地應付曹亮了。 至于涼州那邊,還需要一員得力的干將前去鎮(zhèn)守,現(xiàn)在天下大亂,河西的鮮卑也是蠢蠢欲動,司馬倫考慮再三,決定派傅嘏前往涼州,擔任涼州刺史。 盡管傅嘏這個人并不擅長于軍事,但卻有頭腦有謀略,應付鮮卑人,當然不能來硬的,最好的方式是安撫,剿撫并用,避免采用過激的手段來刺激河西鮮卑,如此多事之秋,四面樹敵是一種最不明智的選擇。 真正讓司馬倫擔憂的,是北地,原本朔方一帶是劉淵的地盤,劉淵一統(tǒng)匈奴諸部,在朔方一帶唯我獨尊,不這劉淵的仇人是曹亮,與關中的司馬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以來司馬軍都沒有北地之憂。 只不過劉淵進攻并州失利敗亡之后,朔方又陷入到了混亂之中,羌胡諸部紛起,戰(zhàn)亂不休。 如果僅僅只是羌胡作亂,司馬倫并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但如果曹亮從朔方進軍,整個關中的北線,將會面臨很大的壓力。 雖然北地一帶溝壑縱橫,地形復雜,但由東西綿延八百余里,這就給司馬軍的防守帶來了相當大的難度,如果寬闊的防御面,投入多少的守軍能夠? 這一帶也將會成為司馬軍的軟肋所在,雖然說繞道朔方,對并州軍的后勤補給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但司馬倫也知道曹亮用兵,往往有出人意表之處,他根本就不敢希望建立在僥幸的上面,現(xiàn)在考慮的周全一些,才能使形勢從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