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杜武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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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看到曹亮的目光看向杜元凱,連忙介紹道:“忘了介紹了,子明兄,這位是京兆杜家的杜預杜元凱;杜兄,這位就是我常提起了高陵侯府小侯爺曹亮曹子明,二位多親近親近?!?/br> 杜預立刻是含笑抱拳道:“久仰久仰?!?/br> 曹亮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杜元凱就是杜預呀,他忙拱手回禮道:“幸會幸會?!?/br> 這聲幸會可不是普通的客套之辭敷衍之語,而是曹亮發自內心的話,杜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滅吳的功臣,和羊祜一起并列為武廟六十四名將之一。 這個排名可不是民間百姓按喜好排列的,而是經過正統王朝評定選撥出來的,配享與武成王廟,得到歷代帝王祭祀的。 武成王即姜尚也,姜尚輔佐周武王滅商,在唐宋以前,姜太公被歷代皇帝封為“武圣”,唐肅宗封姜太公為“武成王”,詔令京城及各州皆設太公廟,以張良、韓信、白起等七十四位歷朝歷代的名臣名將配享姜尚兩側。其中有十位被尊為“十哲”,其余六十四位被稱為“武成王廟六十四將”。 這些都是官方認證的名將,是最為權威的,三國之中民間流傳的一呂二趙三典韋,則是無人上榜。三國名臣名將之中地位最高的是諸葛亮,被尊為“武廟十哲”之一,而六十四名將三國則占據了十一位,分別是魏晉的張遼、鄧艾、羊祜、杜預、王浚,蜀國的關羽、張飛,吳國的周瑜、呂蒙、陸遜、陸抗。 三國是一個群星璀燦名將輩出的時代,短短的幾十年間,就涌現出了無數名將,無論其數量還是質量,都是其他朝代所無法比擬的。 現在這些名將之中活著的除了吳國的陸遜和陸抗之外,其他都在魏國,曹亮屈指算算,魏國后期的這四大名將,除了王浚之外,其他三位或多或少,都會自己攀上了交情,真是喜大普奔啊。 杜預出身于京兆杜家,京兆杜家可是關中的一大豪門望族,杜預的祖父杜畿是三國時期曹魏的名臣,擔任河東太守十六年,因為與荀彧、耿紀關系密切,因此不受曹cao的信任,直到曹丕即魏王位,才獲封關內侯,入朝擔任尚書。曹丕代漢稱帝后,杜畿進封為亭侯。以尚書之職代理司隸校尉,直到黃初三年的十月,曹丕征吳,杜畿才升任尚書仆射,杜畿留守洛陽,并且受詔制造龍船,結果杜畿在孟津試船時遇難,追贈為太仆,謚號戴侯。 杜預的父親杜恕在明帝時擔任散騎常侍,為人忠義耿直,因彈劾大將軍曹真的弟弟曹璠,被外派任職,隨后稱病在宜陽的一泉塢隱居。曹叡去世后,才得以擔任河東太守。 由于杜恕和朝中權貴的關系緊張,杜預并沒有什么機會早出仕,不過杜預可不象別的紈绔子弟那樣,只知道聲色犬馬吃喝玩樂,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博覽群書,研究兵法戰陣,耽思經籍,博學多通,所以便得了一個“杜武庫”的綽號。 不過由于杜預武藝不行,騎術不精,箭術更是一塌糊涂,所以時人也有嘲笑他的,認為杜預不過是一個書呆子,只知道死讀書讀死書,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也只有象羊祜這樣的人才慧眼識才,將杜預引為知己,兩人年紀相若,志趣相投,自然是交情莫逆。 這個時代的名士多秉承漢代名士的傳統,往往無視朝廷的征辟,倒不是說他們不喜歡做官,而是沒有合適的位置他們是不肯輕易地屈就的,一般剛剛通過九品中正制考核的這些士子,只能獲得一些比較低微的職位,而這些職位,往往又不是自己心儀的,比如朝廷就曾征辟羊祜為上計吏。 羊祜心有大志,又怎么甘愿去當一個小小的會計,所以理所當然地拒絕了,他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謀求一份適合于自己又能快速升遷的的官職。 他的想法,和杜預是不謀而合,這次東吳進犯,夏侯玄出任征南將軍,無疑讓羊祜和杜預看到了出仕的希望。 于是羊祜跑去找夏侯玄,現在他已經和夏侯霸的女兒夏侯惠訂了親,也算是夏侯玄的堂妹夫了,希望可以為自己和杜預在夏侯玄的手下謀一份差事。 出征在即,夏侯玄缺的就是人手,當下便是爽快地答應了,錄用羊祜和杜預為征南將軍從事從中郎。 征南將軍的掾屬眾多,府中官秩最高的為長史,算是征南將軍的首席幕僚,其次便是參軍,相當于參謀,再次便是從事中郎,雖然也算是幕僚身份,但更象是將軍的副官和侍從。 羊祜和杜預此前從未擔任過官職,所以這次除授從事中郎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羊祜和杜預倒是很滿意,雖然從事中郎是九品低級官職,但此次跟隨夏侯玄出征,只要能撈到軍功,升遷那便是指日可待的事。 其實羊祜剛才和曹亮說什么奉姊之命出仕征戰,不過是玩笑之言,真實的情況是羊徽瑜聽到羊祜要出征的消息,反倒是擔心不已,力勸羊祜不要從軍參戰,以免發生危險。 但羊祜主意已定,羊徽瑜怎么勸他也不聽,反而告訴她曹亮此番也調任征南將軍參軍,也要一起出戰了。 羊徽瑜聞聽之下,沉默了。 羊祜和杜預急匆匆地趕往城南校場,由于杜預騎馬不行,不敢騎得太快,所以羊祜遠遠地瞧見曹亮之后,大聲地喊了一句,才喝住了曹亮。 曹亮聽到羊祜杜預也要從軍作戰,很是高興,羊祜自不必說了,自家的小舅子,那是沒得跑了,但杜預和他卻不是很熟,這次南征,再怎么地也要和杜預聯絡一下感情,這等曠古爍今的名將沒遇著算是一種遺憾,遇著了爭取不到,那才是平生最為懊惱的事,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和杜預失之交臂了。 三人寒喧片刻,一同出城,望城南的校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