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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還有事嗎?”蘇錦瑟收斂了臉上的神思,再抬眉時, 依舊是以前笑臉盈盈的模樣。 “還有一事,殿下說明日舒王家的內眷回來拜見太子妃,讓娘娘早些做好準備。”歐陽泛流道。 她點點頭:“知道了,日子定了嗎?”之前殿下和范閣老就舒王婚事產生分歧,現在看來是解決了。 “就定在一個月后。” “這么趕。”她詫異地看著歐陽泛流,“大宗正司那邊排得開。” 大宗正司那邊那個那份濫竽充數的禮單之事,她還印象深刻,現在一個月就要定下舒王婚禮,只怕不糊太上心。若是因為婚禮一事,落下舒王臉面,平白傷了兄弟和氣也是無妄之災。 歐陽泛流臉上譏笑一閃而過,笑說著:“娘娘不必為此多加憂慮,大宗正司里不少欺軟怕硬的滑頭,此事殿下已經吩咐奴才和溫嬤嬤一同照看了,不會落下舒王臉面。” 蘇錦瑟點點頭,歐陽泛流的手段,她還是清楚的,他說沒問題那必定是沒問題的。 “夏日炎哭,有勞歐陽太監親自跑一趟了。”蘇錦瑟點點頭,“王嬤嬤,送太監出門。” 王嬤嬤笑著點了點頭:“太監真是太客氣了,這些小事讓手下的小黃門跑一趟就好,盯著大太陽出門,平白受了累。” “給主子辦事,哪里說累。”歐陽泛流接過王嬤嬤遞來的香包,不動聲色地放進袖中,憂心忡忡地說道,“只是我看娘娘消瘦了不少,殿下也是極為擔憂。” 殿下何止擔憂,一邊忙著朝堂的事,一邊想著要如何請范老夫人入宮一趟,這幾日把嘴皮子都說破了。 范老夫人哭夏,一般夏日基本上不出范府,范閣老自然是死活也不松口,蘇錦瑟現在又做不得馬車,這下就僵持做了。 王嬤嬤嘆氣:“娘娘癥狀來得急,這事情也只能熬著了,這三日已經好多了,每次都能吃上一點,過兩日等太醫來請平安脈,讓太醫再看看。” 兩人客客氣氣說了幾句,便各自朝著兩個方向回去了。 王嬤嬤是太子妃身邊的心腹,歐陽泛流也是,且兩人分別管著內外院的一千來號人,是實打實的實權人物,所以兩人站在內外院的拱門處說了半柱香的時間,沒多久就傳遍了東宮。 遠水居靠近湖邊,夏日陰涼,十五個小院子以此錯落排開,原先院中是有二十個人的,后來有五個郁郁而歡,自請出宮,殿下給了一大筆撫恤費,她們高高興興的走了。 剩下的人,要不就是自小就在宮中長大,出宮后更加沒有活路,要不就是還有其他心思的,蟄伏其中,蓄勢待發。 殿下大婚的時候,把這十五個人統一安排到遠水居,歐陽泛流讓人在門守著,除了每次提膳丫鬟能走動,她們只能在遠水居內活動。 “我聽說,東邊那位,有了。” “那又如何,殿下又不來我們這邊。” “可不是,那位可是尚妒的,之前不是說把兩個大丫鬟活生生打死了嗎?” 說話的三人名叫紫蘭,敏兒和丁香是官家從楊貴妃殿中挑選的三個丫鬟,原本是楊貴妃身邊的貼身伺候的丫鬟,這種能和楊貴妃扯上關系的身份,雖然入東宮資歷不算早,但還是讓她們在遠水居一干人中出盡風頭。 “殿下不來,你不會自己出去啊。”丁香是個長相柔弱的人,說出的話卻是極為尖銳的,眉梢揚起,細白的臉頰上多了幾分刻薄, 紫蘭和敏兒面面相覷,敏兒膽小,小心翼翼地說著:“歐陽太監可不好相處。” 丁香整了整鬢角的碎發:“是不好相處,可如今那位有孕不能伺候殿下,看她當日對身邊兩位丫鬟的做法,可不會主動送人給殿下,而且這事著急的可不是殿下,而是那位和伺候殿下的歐陽太監。” 她譏笑著,神情不屑高傲,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不說話的兩人,移開視線,幽幽說著:“富貴險中求,我們自己得爭氣啊,不然要一輩子都躲在這個見不得人的地方嗎,再說了,殿下的模樣,你們也是看過的,這等人中龍鳳,誰不向往。” 這話說得另外兩人心中一動。 她們來東宮又呆了這么久,可不是抱著能擺脫丫鬟身份的想法,想要成為被人伺候的人,如今這樣尷尬的位置,誰看了不沮喪。 “可我們要怎么出去?外面都是歐陽太監的人,嚴得很。”紫蘭喏喏地說著。她在三人中性格最是懦弱,基本上都是跟著她們兩個走的。 敏兒點點頭。 丁香視線掃過兩人,抿著唇笑了笑:“西角門有個小黃門我已經打點好了,過幾日便是中伏,倒是娘娘會來如鏡湖采蓮祭酒,不如就選那天。” “若是被發現了該如何是好?”敏兒有些害怕,歐陽太監的手段他們是見識過的,帶出去的人回來之后可都……。她打了個寒顫,面露驚懼之色。 “怕什么,這院子又不是只有我們三人,其他人未必沒有心思,消息放出去響應的人多得很,年紀最小的麗人,還有那兩個雙生子,野心就不小。再說了我們都是各有來頭的人,殿下殺不得,到時候法不責眾,不過是挨頓罵罷了。不過若是成功了呢,兩位meimei這般容貌,比之那位也毫不遜色呢。” 丁香循循善誘,言辭懇懇,看著對面的兩人臉上逐漸露出驚喜之色,便又和風細雨地說道:“兩位meimei想想吧,不過是去花園攔一下殿下,成與敗都在諸位一念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