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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瑟仰臉,露出雪白的貝齒,眼睛亮晶晶的,不好意思地說道:“好看的東西誰不喜歡,你看這花多好看?!?/br> 盛宣知搖了搖頭,伸手把蘇錦瑟手中的花舉起,看著花瓣在風中細弱地搖晃著,仙冠重疊,花心春色:“玉璽映月,你若是喜歡我挑幾盆送來?!?/br> 蘇錦瑟皺皺鼻子,笑說著:“名字真好聽。我又不會養給我多浪費啊。”她笑瞇瞇地看著那朵花,突然睜大眼睛,鼻息間聞到一股熟悉的麝香味,太子的袖見的花紋用金絲勾邊,復雜繁瑣的花紋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的鬢間突然多了一朵嫩黃色的牡丹。 “不浪費,我送個花匠過去?!笔⑿蕾p著那朵花,收回手,笑說著。 蘇錦瑟下意識摸了摸鬢間的花,入手是細嫩的觸感,花蕊纏綿地繞著她的手指。她仰著頭,眼神純真帶著無限羞意,看著面前的人,笑問道:“好看嗎?” 盛宣知收回落在花上的視線,重新落在她眼中,含笑點頭:“好看。人比花嬌?!?/br> 蘇錦瑟黝黑的眼珠在清淺的眼波中微微顫動,抿了抿唇,移開視線,低著頭,耳廓微紅。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下次出門帶個丫鬟出來,翠華若是太忙了,就再提拔幾個丫鬟上來,張如九有時也會不太方便?!笔⑿獱恐氖窒铝藳鐾ぁ?/br> 汴京娘子出門至少都要帶七八個婆子丫鬟出門的,哪像蘇錦瑟帶了一個張如九就敢跑出來。 蘇錦瑟苦惱地皺著眉,不由靠近他,紅著臉,小心翼翼地說著:“那我以后的丫鬟可以帶入宮嗎?” 她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從太原來到汴京與她而言不僅是換了個地圖,更多的是命運的情景好似驟然開了數十條路,條條都彌漫著濃霧,讓她不知所措。 盛宣知像是明白她的惶恐不安,聞言握緊她的手,仔細回答著:“自然可以,太子妃入宮可以帶丫鬟十,婆子二十,到時東宮還會配給你其他人手,黃門那邊你若是不會挑就交給張如九,他不敢欺你,等入了宮,你身邊伺候的丫鬟和婆子還需要各添三十。” 蘇錦瑟聽得咋舌,小聲嘟囔著:“好多啊。” 盛宣知笑:“這只是在你內殿中伺候的人,外面的人我會給你選好,不過內殿中這么多人,如何使喚分配卻要你自己把握?!?/br> 人這么多,可重用誰,使喚誰,卻是要蘇錦瑟自己考量的,自己帶入宮的人,和內宮分配的人,如何平衡調控都是一門學問。 “好難?!碧K錦瑟輕輕晃了晃腦袋,頭上的牡丹也跟著晃了晃,嬌憨可愛。 “實在不會就交給張如九,他跟著歐陽學了這么久,總該有些長進的。”他笑著搖了搖頭,不過轉念又想到,張如九本就是他留在蘇錦瑟身邊的擋箭牌,自然是要把他調/教成能文能武的人,蘇錦瑟年紀小不會,初來乍到,自然要張如九主動為主子分憂。 蘇錦瑟咧嘴笑,心里忍不住樂。 “那范家給我的丫鬟,我要收嗎?”蘇錦瑟又問。她入住范府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丫鬟和嬤嬤,倒是小黃門不少,看上去格外勢單力薄的窮酸樣,范家第二日便挑了十個丫鬟送到小院中。 “你若是挑中喜歡的自然可以收下,入宮的丫鬟有十個名額,入宮后,你以后貼身伺候的大丫鬟就需要十個,多些信任的人總是好的?!笔⑿粎捚錈┑亟讨犞砼缘娜松酚衅涫碌攸c點頭,嘴角笑意加深。 盛宣知與她說得這些不過是常識,若是蘇錦瑟常年生活在汴京,耳融目染自然會知道。她和汴京中的諸位娘子相比缺的不過是時間而已,如今她還有一年時間,憑她的聰慧自然能快速追上。 兩人出花園后,就看到斐善和扯了蘇伯然拿著千里眼站在假山上張望,蘇錦瑟歪著頭,猶豫喊了聲:“大哥,你們在干什么。” “在看鐵樹開花……嗚……” 蘇伯然面不改色地捂住斐善和的嘴,轉身,目不斜視,神情恭敬,請安:“殿下?!?/br> 斐善和立馬收了千里眼,扯下蘇伯然的手,雙手背在后面,一臉嚴肅:“你們這是要回去了嗎?”他的視線不由落在兩人交纏的手心,眼睛一亮,嘴角露出揶揄的笑來。 蘇錦瑟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奈何盛宣知握得緊,她又不好動作太大,只好低著頭躲在他后面。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盛宣知皮笑rou不笑地問著。 斐善和捏了捏手中的千里眼,露出得意的笑來:“姨媽來信,叫我等你成親后再回去。”要說無法無天的斐善和還有誰能治得了他,那必須是他的姨媽海飛飛海將軍了,一個眼神就能讓大貓變小貓,乖乖趴在那里不敢動。 他對著盛宣知露出意味深長地笑,一只手架在蘇伯然的肩膀上,眼角下的一滴紅色淚痣,少年人銳氣肆意,神情飛揚。 盛宣知了然一笑:“海將軍打算動手了?”燕云十六州發展到現在不再是一塊鐵板,尤其是如今的十六州州長斐仁濟不是一個良才,十六州四分五裂之心越發明顯,但所幸十六州還有一個核心人物——海飛飛。 斐海兩家一堆糟心事,所幸海飛飛性格強硬,意志堅定,牢牢把控十六州軍/事要務,斐仁濟多年來一直被壓,自然是心生怨恨,這幾年小動作不斷。斐善和作為夾在倆人中間的人,渾身不得勁,如今被姨媽支出來,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