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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翠華多可愛。”蘇錦瑟笑瞇瞇地說著。 翠華有了蘇錦瑟撐腰挺了挺腰桿,可一觸及王嬤嬤警告的眼神又慫慫地低下頭,玩著手中的玉簪。 蘇錦瑟一出門就有兩位黃門跟了上來,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她今日特意踩著時間去鶴柏堂請安,一路上眾人看到她無不停下腳步癡癡地看著她。 一襲桃紅色長裙,高聳的發(fā)髻,鬢間搖曳的發(fā)簪,深邃艷麗的五官,白皙透亮的小臉,行走間搖曳生姿,步履輕盈,花飛蝶舞。 這哪是原先氣質怯怯懦的七娘子,這通體氣派比嫡女六娘子還要來得耀眼奪目。 “七……七meimei。”后面?zhèn)鱽硖K錦光猶豫不決的聲音。 蘇錦瑟漫不經(jīng)心地回眸看到后面的蘇錦光大方笑道:“二jiejie早安,今日怎么這樣晚。” 蘇錦光站在遠處,她今日也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衣服,配著那日去南紅店買來的頭面,都是時下最時興的東西,原本還自覺光彩照人。直到看到面前之人穿著過時的衣服,帶著簡單的頭飾,只是這般隨意地站著,眉眼含笑,眼波流轉,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挪不開眼。 “七meimei今日怎么這樣打扮。”蘇錦光盯著蘇錦瑟鬢間的金鈿,這是汴京最流行的首飾,價格極為安貴,那日只有蘇錦彤買了一副,價格已是昂貴可模樣還是一般,絕不像今日蘇錦瑟頭上這個樣式精細。 她想起昨日的傳聞,那個氣勢凌然的歐陽太監(jiān)抬了十五大箱的東西送給蘇錦瑟,這東西必然是那里的。 嫉妒,憤怒,不甘像螞蟻一樣爬上蘇錦光的心里,一點點撕咬著她的血rou。 為什么又是她,她怎么還不去死。 “不行嗎,我看眾位jiejie也都是這般打扮,昨日太子送來這般多東西放著也浪費了,為何不戴起來呢。”她故意把太監(jiān)換成太子,笑臉盈盈,一張臉在微光中越發(fā)奪目。 只聽到咣當一聲,一個仆人端著的水盆掉在地上,砸在他腳上,他卻忘記叫喚,只是盯著蘇錦瑟看。 蘇錦瑟被這個不敬的目光看的眉心蹙起,微微掃了一眼,見他臉頰上有這三道正在結疤的傷痕,好似貓爪留下。 “太子,太子給的,不是說是歐陽太監(jiān)給的嘛。”蘇錦光連笑都端不住了。 “整整十五箱的東西,若不是太子示意,如何能直接送到我這里呢。”蘇錦瑟睜眼說瞎話,一點也不心虛。 蘇錦光的笑再也繃不住,冷冷說道:“七meimei慎言,禍從口出,太子之事豈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議論,這些東西meimei還是小心為好。” “自然要小心,切不可丟了。”蘇錦瑟假裝不明白她的意思,笑著回了一句。 蘇錦□□得咬緊牙齒,可有不好繼續(xù)說著,只好吞了這口氣,不再說話,推開蘇錦瑟自己先行一步。 等蘇錦瑟招搖過市穿過半個蘇府來到鶴柏堂的時候,大堂內(nèi)早已坐滿了人,只剩下蘇錦瑟一人未到。 她掀簾一入內(nèi),原本熱鬧的氣氛倏然一僵,所以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震驚,嫉妒,驚喜。 蘇錦瑟面不改色,臉上笑臉盈盈。 “見過主母,大夫人,三夫人。”蘇錦瑟行禮,寬大的袖子高舉輕落,姿態(tài)行云流水,矜貴優(yōu)雅,大方自信。 “錦瑟,你,你……你怎么變好看了。”蘇錦然驚喜地站起來,驚訝地問著。 “一向如此。”蘇錦瑟笑得眉眼彎起,黑珠白水,沉靜透明。 她最是知道怎么的笑容是最好看的,這樣的角度是最驚艷的,為此她練習了許久。 一時間,屋內(nèi)眾多麗姝容顏都比不過她的微微一笑。 老太太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我們七娘子倒是有本事了,連張臉都要藏著掖著,我蘇家還是吃了你不成。”大夫人陰陽怪氣地說著。 蘇錦瑟一點也不害怕,笑臉盈盈地看著面容倨傲的大夫人,黝黑眼眸在亮堂的屋內(nèi)好似珍貴的黑珍珠在淺淡水域中閃著溫潤光澤。 “大夫人哪里的話,錦瑟與蘇家如魚入水,那有什么吃不吃人的話,再者,云姨娘樣貌如何大夫人應該更為清楚才是,兒女肖像生母,就如六jiejie肖像大夫人,按理并無不妥之處吧。”蘇錦瑟一張嘴就把大夫人氣得仰倒,自己正房夫人,她女兒是正兒八經(jīng)的嫡女,如今在她口中淪落到和姨娘庶女一起比較,如何不讓自詡身份的大夫人氣得火冒三丈。 “一來便耀虎揚威炫耀自己得勢嗎?”蘇錦彤怒氣沖沖地呵斥著。 “六jiejie說笑了,何來耀虎揚威,不過是穿了身新衣服,六jiejie今日穿得也是新衣裳如此說來也是耀虎揚威。” 蘇錦彤面色大變,看著她小人得志的模樣,忿忿瞪著她。 “倒是沒想到你這般好口才。”老太太不咸不淡地開了口。 “祖母謬贊了。”蘇錦瑟依舊笑臉盈盈地應著,她態(tài)度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出乎眾人意料。 三夫人的視線一直看著她,幾日不見她憔悴了些,一直帶笑的臉頰微微斂起。 “坐下吧,一來就攪得眾人不安生。”老太太磕著茶碗蓋冷冷說著。 “祖母說笑了。”蘇錦瑟皮笑rou不笑地做到原先的位置,原先透風的位置今日因穿得暖和倒也不會冷得哆嗦。 “七娘子可別以為有太子撐腰就了不得了,不把我們長輩放在眼里。”大夫人氣急攻心,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