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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呢。” “都派人問過,當日并沒有異樣,而且韻道大師在太原頗有名氣,若是出現(xiàn)在誰家門口討杯喜酒喝,這個消息很難瞞下。” 黃門措辭頗為謹慎,小心翼翼地盯著歐陽太監(jiān),一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心中一顫。 “太原常年戰(zhàn)亂,冊子登記未必準確,屬下已經(jīng)派人散布在大街小巷,探聽消息。” “你做得對。”歐陽泛流看著冊子上的名字,眉心皺起,摸著手中的玉佩,“找人拓下花紋,讓人散布出去,有線索的重賞。” “是。”黃門順聲應(yīng)下。 沒多久,太原城就流傳出一組神秘花紋,說是有個富商夜間做了一個夢,說是臨近神誕,菩薩入夢,菩薩留下一段花紋若是能解釋其具體含義就能得到十兩黃金。 一時間城中人心浮動,人人都在傳這個花紋的圖片,一夜之間,風靡大街小巷,企圖暴富的人都盯著這段花紋,獲得十兩黃金。 可來揭榜的人都是打醬油的,一張嘴胡說八道,連后半段花紋都說不出來,歐陽泛流不得不耐著性子,蘇家那邊再三派人來請,鄒明恩也幾次三番來府邸,事情已經(jīng)火燒眉毛,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太監(jiān),鄒將軍昨日去了蘇府,今早才回將軍府。”小黃門匆匆而來,伏在歐陽泛流耳邊低聲說著。 歐陽泛流翻書的手一頓,眉心簇起。 鄒明恩武將出身,原先是景王爺手下副將,后背主求榮投靠圣人,這才一路走到這個位置,蘇家自詡是書香門第,自是不屑與這等賣主求榮的人為伍,且官家忌諱文武官員相交,所以兩家關(guān)系并不好。 “可有什么消息?” 小黃門搖了搖頭:“只知道與蘇侯爺在書房談了許久,之后是鄒將軍主動要求留宿蘇府的。” “下去,繼續(xù)盯著。”歐陽泛流繼續(xù)翻著揭榜人的話,揮了揮手。 那邊被人惦記著的蘇家,應(yīng)貴人沒有及時入住,蘇家便開始忙碌另外一件事情——恭迎菩薩壽辰。 老太太信佛,每年這個時候全家都要去天蘭寺居住五日,所以一大早蘇府便熱鬧起來了。蘇錦瑟衣物很少,三個包裹就收拾好了。現(xiàn)在她蹲在矮幾前,猶豫地看著正趴在貓窩上睡覺的貓發(fā)財,撿了一根樹枝戳了戳,貓發(fā)財?shù)亩鋭恿藙印?/br> “你和我一起去天蘭寺嗎?” 貓發(fā)財睜開眼睛,湖泊色的貓眼盯著角落里的一點圓暈,露出沉思之色。 那日歐陽泛流來蘇府已經(jīng)讓他感覺出自己自身狀況的不安全,可現(xiàn)在自己不能脫離貓身,行動受阻,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先接觸自己的身體,必要時刻完全可以把這個秘密暴露給歐陽太監(jiān)。 他甩著尾巴,看了眼身后神情緊張的蘇錦瑟。 看樣子,很想我陪她去的樣子。 可,關(guān)我什么事,這么大的人出門都不會嗎。 貓發(fā)財無情地用尾巴晃開她的手,繼續(xù)安心睡著。 蘇錦瑟愁眉苦臉地收回手,嘆了一口氣。 沿途寒冷,自己的衣服也不多,湯婆子握在手里冷的快,哪有貓發(fā)財來的暖和,看來他是有事情不打算去了。 她悻悻地收回手,聽到門外王嬤嬤在叫她,就推門出去了。 貓發(fā)財揣著手手,嚴肅地思考著什么時候走,蘇家眾人馬上就要出發(fā)去廟里了,也許他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去找歐陽泛流。 他心思一動立馬付諸行動,推開窗戶,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和王嬤嬤說笑的蘇錦瑟,最后消失在小院中。 他順著假山想著前院走去,路過一處假山后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大門大戶偷jian耍滑之輩,貓發(fā)財踩著石頭準備路過,就聽到底下有人說道:“這個花紋我好想在六娘子身上見過。” “六娘子,她?怎么可能?”有人反駁道。 “我也不確定,十三年前云姨娘生產(chǎn)的時候,我看到她身邊的王嬤嬤捧著一枚玉佩,云姨娘哪來的玉佩的啊,不都上交了嗎?你說會不會是……偷來的。”有個年邁的老婦人刻薄尖酸,疑惑中帶著嘲諷。 “不可能吧,云姨娘溫溫柔柔的,怎么會干這些事情。”年輕的小伙子弱弱反駁著。 “哼,你們這些男人就是喜歡這種狐媚樣的人,這種骯臟地方出來的人幾個溫柔,還不是都是騙你們男人的。”有人嫉妒說著。 “再說了,當時大夫人都不肯給云姨娘找大夫,她若真是小白花哪來的錢調(diào)理身子。” 貓發(fā)財聽得火氣直冒,探出腦袋,盯著底下說話的四個人,貓眼一個個掃過去,把他們的樣子記在心中。 “那也是在六娘子身上,我們怎么去看看。”被眾人嘲諷的年輕男子小聲說著。 年紀最大的老婦人狹長鼠眼微微一瞇,冷笑道:“偷的東西自然是要換回來,到時候只要把玉佩不小心掉在老太太面前,她一個不受待見的小姑娘哪來的玉佩,自然是要還回來的,我們擒拿他的時候再記住花紋,便可去兌換十兩黃金了。” “那七娘子……” “怎么?心疼了,心疼完她姨娘,心疼她,全是狐媚子,人家再不受寵也輪不到你。”有人大聲嘲笑著。 草叢中的貓發(fā)財氣得尾巴豎起,后脖頸毛發(fā)炸起,喉嚨里發(fā)出憤怒的呼嚕聲。 “什么聲音!”有人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的聲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