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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發財見她神色,后背弓起,獠牙盡顯。 蘇錦光本就心虛,突然被一只貓如此盯著,恐嚇著,只覺得心底一顫,那貓的眼睛冰冷毫無感覺,比人的目光還要駭人,好似她再有動靜,便會直接伸出爪子要了她的命。 她小聲啐了一句:“小/畜/生。”之后找了個角落,抱著毯子躲在平安幡的后面也睡了下去。 貓發財見她走到了另外一邊,這才收了爪子踱到蘇錦瑟邊上,他頗為不高興,跳上最靠近蘇錦瑟的窗臺,那位置正對著神龕,只要動靜不大就不會被人發現,他借著幡布的遮掩,拖著一條披風走了進來。 那披風渾身雪白,乃是白狐皮毛所制,領口的那一圈毛更是潔白無瑕,面上的繡著百花開滿園的繡面,金絲勾邊,銀絲糅在繡面里,極盡奢華。 貓發財本著既然借都借了,那就不能浪費的原則,見蘇錦瑟睡得香甜,卻是半個身子落在蒲團外,便站在角落中變成人形。 那角落不大,并排躺不下了兩個大人,孟識成了人只能蜷縮著,勉強站在角落里,隨意地把披風攤在地上,然后把睡得深沉的蘇錦瑟抱在披風上,最后笨拙地用棉被把她包起來。 他看著被裹成一團的蘇錦瑟還頗為滿意,恢復貓形,團成一團,趴在披風上,枕著蘇錦瑟的臉頰睡下。 祠堂終于完全安靜下來,夜色朦朧深沉,蘇錦瑟懷中一道血光閃過,轉眼即逝,警覺如貓發財也毫無發現。 天還未亮,蘇錦瑟就被熱醒了,好像有一個火爐源源不斷散發著熱量,一股巨大的桎梏把她牢牢禁錮著,讓她完全不能動彈。 她被悶著,完全不能呼吸。 所以,她睜開了眼。 入目的是一件衣服,窺其眼前一角,只覺得華麗金貴,她手掌抵住的是堅硬的胸膛,肌rou清晰富有彈性。 平的,沒有胸。 她忍不住手賤摸了一下。 “別動。”腦袋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沙啞低沉,貼著她耳朵邊,輕若羽毛,說話的氣音都貼著她的耳廓,沖著她腦門澎湃而去,瞬間軟了她防備的姿勢。 蘇錦瑟心跳不由加快,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昨夜不知為何玉佩失了控,我現在變不回來了。”大堂里有人,孟識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耳邊講的,呢喃細語,好似情人低語。 紅意從臉頰不可控地蔓延到耳朵。 那角落若是要躺下兩個人只能手搭著手,腿擠著腿,稍有動靜都能觸碰到對方。 “現在還不能變嗎?”蘇錦瑟嬌小,整個人埋在他懷里,含糊地說著。 孟識沉默一會,搖了搖頭。 “等會就來人了!”蘇錦瑟也不知是熱得還是急得,甚至可能是羞的,鼻尖冒出汗來,把聲音都含在嘴里。 “藏起來。”孟識也沒想到自己會變不回來,可自己的尸/體還躺在那里,現在這個又是什么情況,一時間,他也極為迷茫。 他發現異常比蘇錦瑟還早,畢竟如果有人直往你懷里鉆很難保持清醒。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無意識變成人形且變不回來,而蘇錦瑟胸前的玉佩徹底只剩下中心一點紅血絲,那血絲比以往來的都要鮮艷,好似一滴血滴落在玉佩中間。 “別怕!”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蘇錦瑟的肩膀,算是安慰。神龕巨大,角落陰影處巨多,若是來人,躲一下即可,只是不知道之后如何是好。 他拍了下蘇錦瑟的肩膀,又向后緊貼著神龕,為兩人之間的距離露出一點位置。他們如今即使想要避嫌,可眼下情形卻是趕鴨子上架誰也不敢動彈。 蘇錦瑟正要說話,一陣冷風便順著細縫灌了進來,她哆嗦一下,猛地被身下的披風吸引,那披風一看就非凡品,眨眨眼,小聲說道:“好漂亮的披風啊。” 可以買好多錢啊。 孟識不屑地撇了撇嘴,價值千金的披風可不是漂亮的。他突然看著眼前戀戀不舍摸著披風的姑娘,眉頭微微蹙起,狹長邪氣的眼睛隨著皺眉而斂下眼尾,顯得極為不高興。 “這是斐善和的。”他漫不經心地說著,眼角看著沉迷摸披風毛的蘇錦瑟。 蘇錦瑟一心撲在珍貴的披風上,喃喃自語:“真好啊。” 孟識臉色一沉。 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姑娘是喜歡斐善和這個花花公子的。 突然門口有人走動聲。 蘇錦瑟臉上癡迷之色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瞬間沒了血色。 孟識動作麻利地把蘇錦瑟用被子裹起來,單手直接抱在懷里,緊接著腳尖一點把披風揚了起來,用手一把抓住。 “我先走了。”他從小窗那邊像一只貓一樣無聲地躍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不見,讓人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進來的是三夫人身邊的奶嬤嬤如蘭嬤嬤,嬤嬤看著蘇錦瑟裹著被子呆呆地抬起頭來看著神龕,懵懂瘦弱,站在高高的臺階前,像縹緲的燭火,即使風再大也依舊堅強地亮著。 “七娘子,夫人叫我來收被子。”嬤嬤上前低聲說著。 蘇錦瑟連忙回神把被子還給如嬤嬤,低聲道謝。 “都是我家姑娘惹事,七娘子不必多謝。”如嬤嬤扶起她笑說著,她眼角看向睡得臉色紅撲撲的蘇錦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祖宗,醒醒。”她捏著蘇錦然的鼻子才把她弄醒,蘇錦然抱著被子愣愣地坐了一會,一躍而且,脫下被子趕緊跪下,自欺欺人,假裝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