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大姨娘問孟柿,“四小姐是想同三小姐住一塊兒,還是住到旁邊原來大小姐的屋子?” 孟柿還沒說話,大祖母笑道:“這還用問,肯定兩個擠一塊兒,我也是打小姑娘過來的,最喜歡和姊妹們睡一張大床了!” 孟柿道:“我和三jiejie一起吧,不過,三jiejie睡覺不許磨牙!” 孟杉用手捶她,“就磨就磨!” 到了第三進(jìn),大姨娘對身邊的丫頭說,“你們帶七爺去競自園,正房都收拾好了,進(jìn)去幫著提東西,若發(fā)現(xiàn)缺的,立刻來找我要” 又對瞿大姐說,“之前沒料到來的是女大夫,原來安排的東廂房,那就麻煩你跟我住吧!” 瞿大姐走了這一路一站的還沒到,已經(jīng)煩了,大手指著東面的屋子問:“東廂房是不是這兒?” 大姨娘點(diǎn)頭,“我就住這兒!有個屋頂就行,用不著把我當(dāng)女人”說著自己背著藥箱就去了。 聽了這爽脆人的話,大姨娘說:“那就聽大夫自己的意思吧,反正都是準(zhǔn)備好的” 終于到孟杉屋里了,大房嫡女究竟不是吃素的,比之孟柿的院子要大上不少,原來屋里候著的丫頭早打了水來,銅盆里飄著茉莉香,兩人忙著解披風(fēng)換衣裳,再洗臉洗手。 大姨娘交代一個系赭紅腰帶的媳婦幾句話,就去伺候大祖母了,媳婦托著手進(jìn)來問,“兩位姐兒就在這院里吃點(diǎn)飯,吃完了再去見太太” 孟柿問:“請問七爺和大夫在哪兒吃?” 媳婦答:“四小姐放心,也在他們院里吃” 大房的飯菜比自己家里的更咸一些,但菜色是很豐富的,孟杉一坐下來就到處看:“咦,怎么沒有五香蠶豆泥?我一路上想著就要吃家里的蠶豆泥” 蠶豆泥當(dāng)然不是什么名菜,只是大房廚子自創(chuàng)的土菜,媳婦聽了叫來一個丫頭,“去跟馬嫂子要一碗,少放蔥” 又對孟杉道:“有!想著是上不了臺面的菜,才沒端來” 飯后,孟杉對那媳婦說,“你不用拘在這里了,我自會帶著四兒過去” 轉(zhuǎn)頭對孟柿說:“咱們?nèi)ソ恿似郀敽亡拇蠼阋黄鹑タ次夷铮@時候她應(yīng)當(dāng)是醒著的。” 還是那院子,卻還沒有張滿灰布帷帳,到底大祖母在家,方姨娘還是不敢的,但是醋熏的味道還是能聞得到。 院門口站了三四個丫頭擁著一個長臉彎眉大眼的娘子,頭發(fā)梳的精致,首飾華麗,黑色底子繡百蝶穿花罩紗衣,腰身妖嬈,很是顯眼。 不用問,定是管家的方姨娘了,她整個人有一種潑辣市井氣,同她熱烈的五官配的相得益彰,也算是好看的。 瞿大姐打了個飽嗝,壓根不管她是誰,就說:“根本用不上醋熏!以后不用熏了!” 方姨娘抿唇快速打量了她幾眼,“這個是誰……大夫又是哪位?”眼光拐到鄧?yán)樕希冻龀泽@的神情,收斂回去好生的問:“是閣下么?” 鄧?yán)此谎郏钢拇蠼阏f,“是她” 方姨娘看向瞿大姐的眼光便多了挑剔,“醋熏的法子我是從家里老人那里聽來的,說可以防疫蟲的卵” 瞿大姐仰頭大笑幾聲,“胡說八道!誰說她得的疫癥,疫癥哪來兒的蟲卵?你家老人是樹妖還是蟻王,活這一把年紀(jì)說的話也太可笑了!” 方姨娘臉色很是難看,她看瞿大姐這種人既頂真又直爽,只能忍了一口氣道:“以后不熏就是了,你也用不著這么擠兌…… 我家太太也不知午睡起了沒有,我先去問問,家里水磨盤似的找大夫來看,都說醫(yī)術(shù)高明,看完了又都沒有起色,倒累得太太總要起身見人,又要望聞問切的,其實對病人不一定好……” 孟杉聽了臉上掛不住了,這話不但貶低了瞿大姐,還連帶著薄了鄧?yán)ǖ拿孀樱獜埧冢砗髠鱽泶笞婺傅穆曇簟?/br> “有病之人四處尋醫(yī)有何不可?之前的大夫治不了并不表示這位大夫也治不了,看病不望聞問切難道還吹拉彈唱?” 第67章 怒意 方姨娘欠身低眉道:“老夫人來了……我, 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心疼太太,忍著病痛還要應(yīng)付大夫一次次問診, 每次都盼著能有起色,卻又老是落空, 失望又辛苦的” 大祖母淡淡看她一眼,“辛苦是肯定的,但病還是要治” 說完帶頭走到門口,守門的婆子一看她來來, 忙打開門。 方姨娘跟過來說:“老夫人也要進(jìn)去?……不如還是別進(jìn)了,萬一真過著了就不好了” 大祖母還沒說話,瞿大姐已經(jīng)背著藥箱跨進(jìn)去了, 扔了一句:“廢話一簍子, 聽得腦子疼了!怕過人的都別進(jìn)來,免得耽誤我治病!” 孟柿和孟杉相視一笑,發(fā)現(xiàn)瞿大姐這人的脾氣還真包治百病。 鄧?yán)ㄗ詈笠粋€跟著進(jìn)去,但是卻止步于客廳,丫頭倒了茶給他, 大祖母由李娘子攙著進(jìn)來,陪他一起坐下。 大祖母靜靜看一眼跟進(jìn)來的方姨娘, “你事情多,那便去忙吧” 她聽了陪著笑道:“那也沒有太太的病要緊,我等一會兒,待大夫出來了我問過結(jié)果再走, 也好放心” 大祖母堅持道:“我在這里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 方姨娘臉色一滯,說是, 一福轉(zhuǎn)身出門,臨出門前忍不住瞥了鄧?yán)ㄒ谎邸?/br> 屋里空了,大祖母笑著道:“勞動鄧七爺親自送大夫過來很是不安,雖不是多大的病,但女人家鐘愛容貌,有點(diǎn)興師動眾的,想來七爺身為男子多少會覺得不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