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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蘇嵇離開,蕭迦柔都沒有回過神,可想而知她有多震驚。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 “賤人,都是賤人!她是,她娘也是,都死了十年還要陰魂不散!” 她恨江氏帶給她的恥辱,即使江氏死了這份恨意也不能消散。 南霜從外頭進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臉笑容道:“長公主,嬤嬤都在外候著呢,您……” “滾,都給本宮滾!” 蕭迦柔像被刺激了一般,抓起杯子砸到南霜額頭上。 啊! 鮮血流了下來,南霜顧不得傷痛,撲通跪在地上:“長公主息怒長公主喜怒啊! ” 一少女掀開簾子進來,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你們是怎么服侍的,竟讓母親生了這么大氣?” “都是奴婢的不是,望縣主責罰。”南霜大氣不敢出一聲,一個勁兒的認罪,內心卻無比委屈。 蕭迦柔厭煩地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多謝長公主。”南霜捂著額頭趕緊退下了,生怕身后有人抓她回去。 待出了院子,見踏雪一副看好戲的神色,南霜伸手要去打她:“你這賤蹄子,明知發生了什么也不提醒我。”踏雪一直呆在屋子里,定然是目睹了一切。 “南霜jiejie說的什么話,我又不能堵住你的嘴不讓你說話。”踏雪神色淡淡,卻掩蓋不了幸災樂禍:“這傷口可不淺,怕是要留疤了。一個破了相的奴婢,試問誰會留在身邊!” 南霜一慌,也顧不得教訓她,趕緊離開去找大夫,她可不能留疤。 一旁的小丫頭們神色戚戚,聽說南霜jiejie和踏雪jiejie水火不容了,原來是真的。 屋子里 蘇錦玉一臉不解地看著蕭迦柔:“母親是怎么了,也不怕氣壞了身子?”她娘一向從容,從未像今天這樣,簡直像失去了理智。 “氣壞了除了你,又有誰肯放在心上!” 這個誰不難猜,蘇錦玉一聽便明白了,遲疑道:“可是爹爹惹娘生氣了?”不等蕭迦柔回答,她便自顧搖頭:“不該啊,爹爹一向愛重母親。” 從她記事起,雖然有人在背后說三道四,但兩人一直很恩愛。 “你爹今日吼我了,為了那個賤人的女兒。”蕭迦柔冷笑:“你說他是不是一直沒忘記那個賤人,他……” “母親慎言!”蘇錦玉蹙著眉打斷她:“這么多年爹爹身邊只有母親,還不足以說明一切么?”她覺得她娘簡直魔怔了,一碰到那對母女就不復往日清明。 蕭迦柔怔怔地看著女兒,隨即自嘲了句:“他哪里是不想,只是顧忌你皇祖母不敢罷了。我的好女兒,你可不要太天真,男人都是一個樣。他當年能狠心拋下江氏,來日未必就不會背叛母親。” “母親多心了,爹爹這些年一直規規矩矩。您可不能因為一時猜忌毀了同爹爹的感情,這才是大大的得不償失。” 蕭迦柔想起丈夫的好,又覺得女兒說的對:“這倒也是,我杞人憂天了,差點稱了那賤人的心意。”也不知道蘇玥兒那賤人用了什么招數,居然讓蘇嵇站反過來指責自己。 想到罪魁禍首,蘇錦玉臉色陰沉:“那狐媚子果然不是好東西,以下犯上不說,還來挑撥您和爹爹的感情。母親放心,女兒定不會放過她。” 她貴為縣主,不僅在容貌上被壓一頭,還要因為爹娘的事被人指指點點。她惱恨蘇玥兒已久,早就不痛快了。 若是平日的蕭迦柔定會攔住她,蘇錦玉年輕太過沖動,怕是會處理不干凈。不過如今她不想管了,蘇玥兒留不得了,要盡快斬草除根。 第五章 玉棲院 含青提著飯食回來了,她一進門蘇玥兒就聞到一股異味,捂著鼻子詢問:“含青,這是什么東西,怎么這般難聞?” “這是今日的晚膳。”含青苦著臉,忍著要扔出去的沖動:“這飯是餿的,下人們都不會吃,平日里都是用來喂狗的。奴婢同廚房的人爭論許久,一個大娘看不過去,偷偷告訴奴婢是縣主吩咐的。”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從前只是克扣,如今是直接不當人看。蘇玥兒忍著想吐的沖動,抬手掀開蓋子,只一眼就惡心到了。發黃的米飯上鋪著幾根菜葉子,八成狗都要嫌棄的不行。 她蹙著眉吩咐含青:“拿出去扔了,這吃了可是要生病的。” 含青卻有思量,她趕緊搖頭:“咱們還有幾塊餅子,姑娘吃那個。這飯雖然餿了,洗一洗還是能要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吃的話就要餓死,好在她身體健壯能頂住。 “這就不是人吃的東西!”蘇玥兒眼睛一紅,別人穿書不說大富大貴,起碼吃喝不愁,她怎么就混成了這樣。 含青心里感動,剛要說自己沒關系,突然看到自家姑娘眼睛一亮。 “我記得這竹林后有一片番薯田是不是?”她之前散步去過一次,那地兒一片綠油油的,如今這時節番薯肯定成熟了。 “那是長公主的嬤嬤栽種的。”含青驚訝地瞪大了眼:“姑娘不會是想要偷吧?那嬤嬤很兇,在府里地位又高,被抓住就完了。” 那是長公主的陪嫁嬤嬤,出身太皇太后宮里,就連長公主都要敬著幾分。 蘇玥兒卻覺得無所謂:“咱們大半夜去,她還能一直看著番薯田不成?”都快要餓死了,哪里還能怕這怕那,填飽肚子才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