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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玉紗覺得奇怪,閔恩衍統共沒有幾個好朋友,他和陸寧通的友誼還是她維護下來的,閔恩衍失心瘋了, 唯一的朋友也不認了? 她道:“昨日是我的錯, 若我日后再這樣,多半是犯病了,你狠狠打我的臉, 使勁兒打,別手軟。” 陸寧通:“……” 陸寧通倒也不是真要和簡玉紗絕交,一聽簡玉紗這么哄著他,一下子就消氣了。 他揮一揮袖子說:“算了,不和你計較了。” 簡玉紗笑一笑,問他:“昨日你賭去賭坊賭錢了?贏了多少?” 說起昨日的事, 陸寧通心情開朗,開始滔滔不絕。 陸寧通讓人下注的時候, 本錢多,賠率也高,加上本金,贏了接近兩萬兩。 他和戰友們一起去賭坊要錢的時候, 陣仗大,個個顯然家世不凡,又有秦放領頭, 賭坊老板倒不敢賴賬,但兩萬白銀的聲音,賭坊也不可能一口氣全拿出來。 掌柜的寫下了欠條,說與東家商議過,再取白銀送上陸府。 陸寧通當時拿著欠條就走了,請戰友們吃一頓中飯。 他回家之后,賭坊的東家,中軍都督府左都督,派了親信上門,帶五千兩銀票上門,與陸家商議解決之法。 真給近兩萬兩,賭坊虧大了。 左都督家賬上走不了這筆大賬,所以愿給陸家五千兩銀子,和一份人情。 陸寧通都沒打算贏那么多銀子,這下左都督白欠他一個人情,比銀子更值錢,父子倆當時就答應了解決辦法。左都督的親信,便留下一張主子的名帖,回家去交差了。 陸寧通笑瞇瞇同簡玉紗說:“恩衍哥,幸而嫂夫人能贏下挑戰,不然我哪兒有這份機緣。改天我上門去親自謝謝嫂夫人,恩衍哥你不介意吧?” 簡玉紗一直以來都是以閔恩衍的身份幫陸寧通,還是頭一次用她自己的身份和陸寧通產生關聯,她也很高興,笑著說:“等下次有合適機會,你再去謝她。” 二人一邊說了些閑話,一邊換好衣服準備去訓練。 陸寧通穿好衣服,忽覺身子精壯了,舊衣服不合身,又要換一套,簡玉紗聽著鼓聲響了,便先一步去了。 陸寧通急急忙忙換衣服,將舊衣服隨便扔在床鋪上,或許是有些怪異的事過了心,他猛然發覺,“閔恩衍”的床鋪上,衣服疊的整整齊齊,“他”的杯碗瓢盆,也都按大小一一套放著。 他皺眉站在原地。 戊班的兵士們都懶,不到檢查的時候,絕不勤做內務,包括閔恩衍也是如此。 可好像從某一天開始,“閔恩衍”就變了,不僅大放異彩,連生活習慣都改了。 陸寧通腦子里閃過他和“恩衍哥”相處的點點滴滴,越來越多迥異在他腦海里出現。 一個人得了病,除了性格會變,難不成習慣也會變? 這究竟還是同一個人嗎? 陸寧通百思不得其解,他心事重重去了訓練場,站在簡玉紗身邊。 羅隊長負手而立,開始跟兵士們解釋新的訓練內容和規矩。 經過前些日子的基礎訓練后,營里具體的規章制度下來了,現在要求每個班按照新的規矩規劃日常訓練。 “從今天開始,十二個人一個隊伍,營里規定自由分隊,因為接下來的訓練,重在團隊作戰,團結和諧是你們應該堅定的第一信念。不管在訓練場,還是以后上了戰場,你最大的依靠除了你本身的能力之外,就是你的戰友。你也是你戰友的依靠。” 羅隊長將李坐營教給他們的話,復述了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說:“給你們兩刻鐘時間,自由分組。找不到組的人,就只能和其他落單的人組成一隊,開始!” 一個群體里,總有一些天生適合領頭的人。 簡玉紗還沒挑選隊友,幾乎全班的兵士,都圍著她,站成了一個圈,只有正管隊一人,孤零零站在沙場上,像一道沙漠里的孤影。 陸寧通死死挽著簡玉紗的手臂,大聲宣布:“我不管,我肯定要和恩衍哥在一起的!” 鄧壯壯和簡玉紗熟,也大著膽子說:“我也要和你們在一起。” 后邊兒就鬧起來了。 “那我們怎么辦啊!” “還有九個位置,靠實力說話唄,誰強誰跟著閔恩衍。” 那些弱的不依了,他們抱怨道:“厲害的都給你們組去了,我們這些無依無靠,活該考核的時候被淘汰?” 吵著吵著,有人大喊了一聲:“讓閔恩衍自己選!都規定了自由選擇,又不光是咱們答應就行了,還得他答應。” 最后問題回到了簡玉紗身上。 簡玉紗往前跨一步,轉身面對大家,非常誠懇地抱了一拳,說:“大家選我,我很高興,也很榮幸,但我只能擁有十一個隊友。” 她微微停頓片刻,掃視眾人。 這是簡玉紗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戰友們,他們容貌各異,但此刻的眼神卻都相同,熾熱且赤誠。 簡玉紗說:“以十二個人為隊伍進行考核,只是初步考核,最終的考核落腳在班與班之間,隊與隊之間,所以我不能做自私地選擇。” 鄧壯壯有點慌,他高聲問道:“恩衍,你什么意思?” 簡玉紗第一眼看向了陸寧通,陸寧通默契地站出來,走到她身邊。 隨后她挑了十個班里個人實力最弱的兵士,并問他們:“諸位,和我一小隊,你們能保證勤加訓練,絕對服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