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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玉紗覺得不妙,緊鎖眉頭問道:“什么好玩的?” 陸寧通見四下無人,手拳在嘴邊,小聲說:“斗雞。” 簡玉紗不解:“斗雞?” 陸寧通忙不迭點頭:“這回有新花樣,贏得大,但也輸得大,不過沒事兒,有我幫你兜著!” “……” 簡玉紗還是當是什么呢,原來只是玩賭。 她祖父在世的時候,老部下們都是混衛所軍營的糙漢子,平日里枯燥,玩幾把也是有的,她從小看到大,還學了些招數,所以并不排斥。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凡事克制著便好。 簡玉紗說:“我不去,我要在家練功。這回考核比以往都嚴格,又要調休,估摸著有要事發生。” 陸寧通看不出有什么要緊事,不是很高興地道:“管他有什么事兒呢,假秦太欺負副管隊了。這人我恨了!” 簡玉紗睨他一眼,說:“秦隊長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則副管隊五招都招架不住。” “啊?真的假的啊。” 陸寧通很難相信秦隊長也有放水的時候。 “真的。不過許多人未看出來,難為他當時受人挑釁,卻未辯解一句。”簡玉紗又說:“幸好你當時沒有出聲。” 陸寧通剎那間臉紅了,他撓頭道:“……我是打算出聲來著,那時候我張嘴給口水嗆到了。” 簡玉紗:“……?” 陸寧通慌忙道:“我現在知道了嘛,恩衍哥,我以后不會對秦隊長胡來的。” 簡玉紗送陸寧通到二門上,便止步了。 陸寧通還有些舍不得,他沮喪地說:“恩衍哥,既然你不去斗雞,那我也不去了,我回家了。” 簡玉紗點點頭,目送陸寧通跨過二門了,便轉身折回。 她看得出來,陸寧通這人有些頑劣不上進,本性卻不壞。 便是前一世,陸寧通娶妻后,也不曾鬧出過惡心人的事。 不像閔恩衍,婚前答應了絕不納妾,婚后沒多久,就打著親戚借住的名頭,讓柳寶茹住進承平伯府,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行茍且,等三年過后,才先斬后奏,逼她同意納妾。 . 陸寧通出了二門,從前門出去,讓小廝牽了馬來,騎馬回家。 這會子天還亮著,他一進父母的院子,把二老都給驚呆了。 陸夫人驚喜起身迎他,道:“乖兒,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開天辟地頭一遭啊! 陸千戶板著臉,站起來挺著個肚子,斥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闖禍躲回家來了!” 陸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擰著陸千戶的耳朵,訓道:“怎么你眼里咱家通哥兒只會惹禍!孩子好不容易早回一趟,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陸千戶連忙咧嘴討饒:“夫人我錯了,我錯了。” 陸寧通自顧坐下斟茶喝,爹娘吵架的事兒,他司空見慣了。 許是因為二位都是圓臉,陸夫人還有酒窩的緣故,倆人吵起架一點都不兇,反倒看著有些意趣,陸寧通從不往心里去。 他猛地喝茶解渴。 方才在承平伯府實在說太多話了。 “爹,娘,我沒闖禍,恩衍哥不陪我去斗雞,我也懶得去了。” 陸寧通眨眼功夫就喝完一大杯茶。 陸千戶眉頭一皺,覺得很奇怪,隨后也想通了,閔恩衍剛剛新婚燕爾,自然沒工夫去走狗斗雞。 到底是成親的人,和做小孩兒的時候肯定不一樣。 他與陸夫人對視一眼,夫妻倆心里默默將娶兒媳婦的事安排上了。 陸夫人笑望著兒子帶有嬰兒肥的臉頰,心里歡喜得緊,她坐到陸寧通身邊,道:“乖兒,那你今天早回來,可有什么安排沒有?是想練武還是想讀書,或是想吃些什么,我讓廚房去做。” 陸寧通搖頭,他一本正經道:“爹,娘,我有一件事兒想問你們。” 陸夫人被兒子的反常態度嚇愣住,她以為陸寧通真的又惹禍了,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說:“乖兒,你別怕,有什么事跟娘說。”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是惹禍了!我就知道!” 陸千戶已經七竅生煙,敢怒不敢大聲言,狠拍一下桌子,在屋子里徘徊著小聲嘀咕。 陸夫人吼道:“姓陸的!乖兒難得主動對我們承認錯誤,你這樣兇他,以后他還敢對咱們說實話嗎!難怪通哥兒平常不與我們交心,都是你嚇得!” 陸千戶氣得不行,抬腳就準備往院子里的木樁人那邊去。 打不了兒子,還不能打木頭人出氣嗎! 陸寧通擱下杯子,苦著臉道:“爹,娘,我沒闖禍,難道我在你們眼里就只會闖禍嗎!” 陸千戶抬起來的腳,又訕訕收回,他走到兒子跟前坐下,湊到兒子跟前問:“真沒闖禍?” 陸寧通重重點頭。 陸千戶松了口氣,不由自主摸了摸錢袋子。 感覺又保住了一筆錢。 陸夫人瞧見丈夫的小動作,嗔道:“你就知道心疼你的錢!你的錢最后不都是留給咱們乖兒,那么吝嗇做什么!” 陸千戶苦不堪言,錢當然要留給兒子,可也能讓兒子年紀輕輕就敗光了啊,以后孫子、重孫子,難道都吃屎啊? 這些話,他當然不敢說,只是心中腹誹。 陸寧通打斷二人:“好了好了,爹,娘,我有正事兒問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