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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管隊在簡玉紗的名字上,又畫一個圈兒,把“閔恩衍”的名字,報了上去。 戊班學生里,唯一過考的學生出來了——閔恩衍。 簡玉紗是在歡呼聲入列的。 隊伍解散的時候,陸寧通飛奔向簡玉紗的懷里,被她一巴掌摁住額頭,給推開了。 “有話好好說,再動手動腳,打趴你。” 簡玉紗皺住眉頭,她委實不喜歡男人們這般相交,勾勾搭搭,沒個體統。 陸寧通從簡玉紗掌下逃生,又不敢碰她,圍在她身邊握著拳頭蹦蹦跳跳,眉飛色舞道:“恩衍!你真厲害!你居然過月考了我的老天爺!你居然還和秦隊長打了平手!!!我的天,你從前連和他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簡玉紗不語,往營帳走去。 陸寧通跟在后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又道:“你今天真是神氣死了!入娘的,你不知道你打傻大個的時候,我多激動,他多魁梧啊,一個拳頭能碾死你的感覺,你怎么就把他給打跪了呢!” 聽陸寧通說話,簡玉紗眉頭就沒展開過,她負手行走,斥道:“不許罵娘。” 糙便糙些,下流可不行。 陸寧通沒所謂地做出拍簡玉紗肩膀的動作,卻沒敢真的拍下去,笑嘻嘻說:“沒事兒,以后你也會罵的。” 簡玉紗:“……” 簡玉紗一邊挑開營帳的帳子,一邊告訴陸寧通:“傻大個有心病,所以我打他腕上神門xue,他會吃痛,瞧他那樣,病得不輕,不該入伍的。” 陸寧通好奇道:“你何時還學會醫術了?” 簡玉紗答說:“不過恰好知道而已。” 簡玉紗的祖母是金陵有名的杏林圣手之女,她的母親是她祖母的表外甥女,也略通醫術。 她自幼便吃是藥膳長大,身體比普通男人還好。 因學武需求,對xue位有些研究。不算精通醫術,大約知道些皮毛。 陸寧通也沒心思深究簡玉紗的話,他還沉浸在“我兄弟真厲害等于我也很厲害”的喜悅之中。 他高興沒多久,又有另一個高興事兒,兵士們接到通知,明日調休。 陸寧通今兒雙喜臨門,整個人像一只剛建好新家的小麻雀,蹦跶來去,叫個不停。 簡玉紗卻在想,秦隊長今日舉止異常,營衛輕易不該cao練時間,卻又大動干戈調休,約莫下次cao練,有大事發生。 具體是什么事,簡玉紗在普通兵士的營帳里,肯定是打聽不到的。 她找個沒人的地方換好衣服,便打算回家。 陸寧通換好衣裳,跟在簡玉紗的后面,要跟她一起回承平伯府。 簡玉紗問他:“你不回自己家?” 陸寧通笑道:“嗐,我家什么時候都能回,但是你今日在營中表現這么好,難道不想去嫂夫人跟前夸耀一番?你自己說多跌份兒,我替你說!保管說的繪聲繪色,叫嫂夫人被你迷得七葷八素,再也不想娘家。” “……行吧。” 繪聲繪色、聲情并茂的任務,就交給陸寧通了。 第九章 簡玉紗帶著陸寧通趕往承平伯府。 路上,陸寧通的嘴叭叭叭個不停。 他眉飛色舞地告訴簡玉紗:“恩衍哥,一會兒到了家里,你見到嫂子千萬不要擺表情,得云淡風輕,裝出一副屁事兒沒發生的樣子,這樣我吹捧的時候,才會給嫂子一種‘我相公今天在外面不知道多神氣,居然還不跟我顯擺’的超然態度,嘖,瞧瞧,瞧瞧,這不一下子架子就端起來了嗎!” 簡玉紗:“……” 這位不去學說書,真是可惜,入伍簡直耽誤人才發展。 陸寧通為自己的主意感到自豪,他生怕出岔子,鬧著道:“恩衍哥,咱們先提前演一演。” 簡玉紗淡然道:“怎么演?” 陸寧通一拍巴掌,大聲道:“這就對了!就這么演!就是這副模樣!恩衍哥你入戲真快!嘿嘿!” 簡玉紗:……她并沒有在演。 兩人到了承平伯府,陸寧通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跳下馬,不等簡玉紗勞力牽馬,先一步雙手繞著兩匹馬的韁繩,把兩匹馬,奮力拽到門口的小廝跟前,活似個碼頭拉貨的力工,吩咐小廝說:“喂馬去!” 兩個小廝接連應了,一人一匹馬,拉往馬廄。 簡玉紗緩步從大門往里進,陸寧通快步走在前面,不停招手:“恩衍哥你快點兒!” 簡玉紗:“就來。” 陸寧通不免抱怨:“恩衍哥你入戲太快了,這還沒到院兒里呢。” 兩人可算是到了榮月堂,陸寧通在廳里等著,簡玉紗問丫鬟們“夫人”在何處,聽說在屋子里歇著,皺著眉頭往梢間里去。 天還亮著,柳氏怎么可能放閔恩衍休息。 簡玉紗挑著簾子進去,閔恩衍躺在床上氣若游絲,她快步進去,抓起閔恩衍的手腕粗粗把脈,脈象正常,瞧著沒有大礙。 閔恩衍將將睡醒,抬頭看見簡玉紗回了,揉了揉眼睛,頓時閃起淚光:“我是在做夢嗎?” 簡玉紗負手而立,問道:“今兒怎么沒去你娘跟前伺候?” 閔恩衍垂死病中驚坐起,直挺挺坐在床上,盯著簡玉紗,憋著嘴險些大哭出聲,抹著眼淚道:“你娘拿針扎我……” 簡玉紗皺眉問道:“扎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