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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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則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她會想著給他做衣裳。 所以她剛剛盯著他看了半晌,就是為了目測他的身形尺寸。 他將余光掃過她身上的衣裙,不過是幾件舊衣裳。 女子都愛綾羅綢緞,她為何不給自己裁新衣? 他不懂,面上卻扯出了笑容,故作天真地問道:“jiejie,阿則要有新衣裳穿了么?” 洛明蓁挑了挑眉:“看你最近這么聽話,所以就獎勵你了,在咱們家,勤快的孩子有糖吃。” 蕭則低著頭,沒有回話。 洛明蓁卻是往前兩步,靠近了他,指揮道:“把手抬起來。” 蕭則隨意地瞧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只是聽話地抬起了雙臂,洛明蓁便伸手將繩子環過他的腰,從身后穿了回來。 蕭則略垂下眼簾,目光順著她的眼睛往下,落在了她微抿著的唇瓣上。細碎的光影涂染在她細膩的肌膚,連她耳垂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因著靠得太近,仿佛只要他稍稍往前傾斜,就能讓她撞進自己懷里。 許是日光太盛,他微微瞇了瞇眼。 “好了,你可以把手放下來了。”洛明蓁說著,收回了一截繩子,低頭做好了標記,又抬手為他量衣領的尺寸。 蕭則有些高,她只能仰起脖子,將手指貼在他的衣襟處,繩子繞過,一點一點細致地量著。 衣領隨著她的動作敞開了些,露出精致的鎖骨,隱約可以看見窩心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蕭則微睜了眼,急忙別過了目光。 洛明蓁見著手里的繩子因為他的動作而歪了,立馬用手扶住了他的肩頭,不滿地道:“別亂動。” 纖長的指甲無意地蹭過他的脖頸,像小貓爪子輕輕撓過。 蕭則身子一僵,心下有些莫名的煩躁。尤其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縈繞了過來,像是沾染著晨露的桃花,勾得他呼吸重了幾分。 他壓下了心頭的異樣,看著面前渾然不覺的洛明蓁。 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此撩撥一個男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尤其是不經意地撩撥。 他瞇了瞇眼,眸光漸漸晦暗了一些,他看著面前的洛明蓁,輕輕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洛明蓁一驚,猝不及防被人握住,嚇得手里的繩子都差點掉在了地上,那只手的力道比她想得還要有勁,怪不得劈柴時半點也不費勁兒。 她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面前的蕭則,下意識地開口:“怎,怎么了?” 對上她清亮的眼神,蕭則只是伸手將她手里的繩子接了過來,嘴角緩緩揚起笑容:“jiejie,這個好好玩,阿則也要自己量一下。” 洛明蓁好笑地瞧了他一眼:“那行,反正我也量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玩吧。” 她記下了剛剛量的尺寸,便將手里的繩子塞給了他,轉身回屋里拿筆記下了。 而屋檐下的蕭則低頭看著手里的繩子,臉上的笑意消退,只剩下一片清冷。手指微微收緊,卻因垂著眉眼而看不清他的神色。 木板上的兔子還在跳著,仰頭瞧著他,挪著胖乎乎的身子往蕭則身邊湊。 蕭則冷冷地瞧了它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蠢兔子,再過來,就將你紅燒了。” 兔子懵懂地睜著紅眼睛,沒有聽懂他的話。蕭則不耐地抿了抿唇,伸手要將它提起來,可摸到它毛絨絨的腦袋時,手指一僵,將目光落在一旁,冷著臉揉了幾下,只是動作有些不自然。 兔子的耳朵蹭著他的手背,讓他的眸光深了幾分。他伸手捏了捏它的耳朵,見它只是乖乖地蹲在地上任他揉圓搓扁。他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真是只蠢兔子。” 若是有人想吃了它,都不知道反抗。 怎么能對別人毫無防備之心。 簡直跟像她一樣。 他收回手,隨即就將兔子放回窩里后,轉身回房了。 院子里,只有雞舍里母雞還在“咯咯”地叫著,蠢兔子也老老實實地趴在窩里,只露出兩對毛絨絨的長耳朵。 而院外的老槐樹下,站著一個慵懶的紅衣少年,蒼白的手指輕點著面頰,嘴角勾笑,目光灼灼地盯著院子里。 “皇兄,看來你在這兒過得還不錯呢。” 第34章 遇險 傍晚, 洛明蓁從裁縫鋪出來,手里抱著剛扯的布匹。她又摸了摸腰上癟癟的錢袋子,空閑的一只手便頗為頭疼地撓了撓面頰。 原想著六十兩銀子夠她過日子的, 余下的幾件金銀首飾還能備著日后當嫁妝,她往日里也沒有擔憂過錢財之事。可自從家里多了個男人, 還真是花錢如流水,眨眼間連她嫁妝都賠進去了。 她兩手拖著布匹, 仰頭瞧著高墻上探出的杏子樹, 不由得喟然長嘆了一聲。看來她得想辦法找個賺錢的營生了, 在這么下去早晚坐吃山空。 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下意識地提了提快要滑落的布匹,愁眉苦臉地瞧著前頭, 就在拐過巷子口,她忽地感覺后背冒起一陣疹子,還沒等她回過頭, 脖子一疼, 像是被人狠狠劈了一掌, 她當即眼前一黑, 暈了過去。 手里抱著的布匹無力地滑到地上, 滾進塵土里。墻頭的杏子樹仍舊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卻仿佛沒有人經過一般。 屋內,蕭則端坐在椅子上, 桌面擺了幾碟菜,卻連熱氣也不冒了,冷掉的油星子凝在了盤子邊緣,院外卻遲遲沒有傳來推門聲。 蕭則壓低了眉頭,抬起眼皮瞧向了大門口, 只有兔子坐在屋檐下,兩只耳朵擺來擺去,雞舍里的母雞“咯咯”地叫個不停。 不過是去趟裁縫鋪,左右也才兩里路,快兩個時辰了還不回來。 多半是又與哪戶人家串門去了。 他抿了抿唇,沒再去管她,抬手執起擱在一旁的筷子,用帕子仔細擦過后便準備用膳。院子里的那些雞又叫喚了起來,他夾菜的動作一頓,掀開眼皮時,才發現天色已然暗下來了。 她從不會這么晚還不回家。 蕭則皺了皺眉。 這么大的鎮子,又能出什么事? 他收回了目光,不想再去為她分心,可停在半空的指節卻仍舊僵持著,遲遲沒有下筷。他不悅地抿著唇,將手中筷子往托架上一壓,起身披上外袍便往院外去了。 真是會給他惹麻煩。 因著怕洛明蓁只是去串門,他還是先去瞧了瞧左右的鄰居家,可沒有一戶瞧見她的蹤影。 也正是這時候,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袖袍下的手不自覺攥緊,轉身便往著裁縫鋪去。明明不過兩里的路,他卻沒來由心神亂了幾分。 他不知這亂的緣故,面上還是漠然地往前走著,直至拐過巷子口時,目光觸及地上東倒西歪的布匹后,步子頓住了。 他彎下腰,伸出手捏住了地上熟悉的錢袋子。沉了沉眉眼,手指慢慢收緊。唯有碎發掩映下的眸光,隱隱帶著壓不住的戾氣。 該死。 月上枝頭,樹林里安靜地只剩下風聲,蟄伏的烏鴉吱哇亂叫了起來,樹影浮動,黑暗中踏出一雙干凈的靴子,踩碎了一地的落葉。 蕭則抬起頭,目光落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手指緊扣,放在唇前吹了個哨子。 夜幕中齊刷刷落下了數不清的黑影,紛紛隱在樹后,一個身著黑色勁裝,虎背腰圓的男人低著頭,單膝跪在了蕭則面前,身后那群影子也齊齊跪倒在地。 “陛下。” 那領頭的男人恭敬地喊了一聲,低下的頭由始至終沒有抬起來過。 樹影下,蕭則單手負在身后,壓著寬大的袖袍,脊背繃直,薄唇抿出了一個瘆人的弧度。唯有陰冷的聲音響起:“去找一個叫洛明蓁的女人。” 領頭的男人自然知道洛明蓁就是他們陛下用來掩藏身份的那個幌子,當即應了一聲:“是。” 他準備起身去尋人,可他剛剛站定,面前的人又道:“讓所有影衛都去找。” 聽到這個命令,那領頭男人也遲疑了片刻,他低著頭,還是猶豫地道:“陛下,若是我等傾巢而出,怕是會驚動……” “朕不想再說第二遍。”蕭則沉了沉眉眼,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而那話里的含義不言而喻。 陛下不會養一群廢物。 饒是隔著幽深的夜色,他那冷漠的目光卻仍舊像一把陰寒的匕首,抵在人的脖頸上,讓人毫不懷疑,會被他殺死。 那領頭的男人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他重重地跪在地上,鏗鏘有力地應了一聲:“是。” 說罷,那領頭男人帶著那群黑衣人一同消失。四面只有烏鴉瘆人的叫聲,仿佛這里從未有人來過。 樹下的蕭則仍舊站在那里,慘白的月色映在他的側臉,他略低下頭,瞧著手里捏得緊緊的錢袋子,左臉上的暗紅色花紋在一瞬間加深了顏色,鮮紅得像是會淌下鮮血一般。 他收緊了手,唯有眉目間的寒霜越發厚重。 洛明蓁是被吵醒的。 耳邊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像圍了十幾只蒼蠅嗡嗡直叫,她煩躁地動了動身子,脖頸卻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細微的燭火透過瞇成縫隙的眼簾滲進來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眼前模糊一片,人影、燭火糾纏在一起。她想抬手擋一下視線,手完全動彈不得,她急忙嚇得清醒了些,再掙扎時,才發現手腕上被人用繩子結結實實地捆住。不僅如此,連腳踝也被綁在一塊。 她立馬睜大了眼,映入視線的是一間木屋,門窗緊閉,只有四角的柱子旁點了油燈。隨著她意識的清醒,之前吵醒她的那些聲音也明晰了起來。 她偏過頭,身旁全是一群和她年紀相仿的姑娘,手腳皆被粗繩子捆住,好幾個人脖子上還帶著赫然的掐痕,披頭散發,像是被人毆打過一般。唯獨臉蛋白凈,不見任何傷口。 洛明蓁心里咯噔一下,從腳趾頭開始發麻,若不是因著她常常纏著衛子瑜給她講他辦的那些案子,怕是她這會兒非嚇死不可。 照這個情形,她定是被人半道給綁了,還同這些姑娘家扔到了一塊。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脊背瞬間冒出了細密的疹子,冷得她差點打了個擺子。 完了完了,她完了。 衛子瑜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就是為了之前那樁采花賊的案子。案子剛發生的時候,她還提心吊膽了一陣兒,后面風平浪靜了,她也沒再當回事。誰知那竟不是什么普通的采花賊,而是一個專門擄劫良家女子的山匪,讓人誤以為是采花賊,等衙門的人覺著他們的目標放在別的鎮子去了,才趁其不備,折返回去將那些女子給擄走。 衛子瑜也沒查清這些人的據點和那些姑娘的下落,現在看來,全是被關在這里。至于目的,多半就是賣到青樓小館或者給哪個大戶人家當小妾去,若是往深了想,還不知要拿她們去做些什么。 洛明蓁只覺得手腳冰涼,欲哭無淚。她不過是出門買兩塊布,怎么就這么倒霉剛好撞上這群采花賊了? 她家里也只有一個傻小子,指不定現在都沒有發現她不見了,或者以為她在哪兒串門。便是他發現自己不見了,怕是只會一個人無頭蒼蠅地到處找她,壓根不知道去報官。衛子瑜也已經好幾天不見人影,誰能發現她不見了啊? 她這樣想著,心也涼了半截,眼珠子慌亂地轉了轉。好半晌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一時半會兒的,指望旁人來救她怕是不行,她得自己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逃出去。 她縮在墻角里,又看了看屋子的構造,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屋里除了油燈,連張桌椅板凳都沒有,地板硬邦邦的,怕是來只老鼠都打不了洞。 她只好偷偷打量著周遭那些被捆成麻花的姑娘們。瞧了一圈,大多都是低著頭小聲啜泣。還有的一臉麻木,露出的手腕上全是傷,索性哭都不哭了。 她正要放棄時,余光瞥見左手邊似乎有人在看她。她別過眼,沒忍住眼皮跳了跳。 這姑娘也太高了吧? 怕是站起來,還能比她高一個頭,手長腿也長,連一般的男人都沒她這么高大。 若不是看到那姑娘那比她還大的胸,她都快懷疑這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