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金鑾殿(二)
金鑾殿失火的消息,很快傳到華光殿。 消息稟報到梁衍耳邊,梁衍卻不急著差人去救火,眼掃過對席空缺的位子,摩挲玉杯,“他要尋死,就由著他去。” 段坤利立馬明白王爺?shù)囊馑迹蓭讉€人過去盯著,但不必大張旗鼓,又壓低聲問,“午門外——” “按老時間。”梁衍慢慢飲了一口酒,柔軟的香氣蕩在喉頭,他忽而問起來,“王妃如何了?” 段坤利微笑道:“王爺放心便是,王妃由老胡護送,早已離了宮,眼下這時辰,早在府上了。” …… 魏詔瞧見外邊的火光,直破濃重的夜色,可惜看得不分明,他的神色卻由冷酷慢慢轉(zhuǎn)為一種溫柔,復(fù)又撫上她的臉頰。 引章掙扎,卻不敵他,被桎梏在龍椅上,一片巨大的陰影投來,魏詔俯身而下,明明腹部捅得那樣深,他卻慢條斯理舔弄起耳垂,牙齒輕輕咬著,用溫柔的口吻哄道:“他給不了你皇后的位子,我來完成你的心愿,你與我一起死在龍椅上,生生世世不分開,你做皇后,我是你的裙下之臣,生生世世受你的差遣,梁衍再好,可他有一分我對你的用心。”Mm(兩 個m)點x Yuzhai Wu點X Yz “你不是念著那未出世的孩兒,隨我去了,你就能見到他,聽他喊你一聲娘親。” 他的聲音溫柔而緩慢,恍若是神魔的低語,一字一句地敲在心扉上。 引章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可憐孩子,腹下血rou竄動,似還留有他的體溫。 她不禁片刻怔然,血色盡失,可又倏地被他這話里透出的癡纏所駭,冷聲道:“先前你讓他人作你的替死鬼,跳死在金陵百姓面前,既保住命,又得了天下的歌頌,兩全其美,只是現(xiàn)在北朝送你入京,你已成棄子無路可退,索性拉著我一同死,說是為道義,為著我,分明是為著自己的一己之私,你至死都不甘心,為何你輸?shù)靡粩⊥康兀挥形宜懒耍貉艽松⒍ㄍ纯啵@才能慰藉你。為此,你死都甘心。” 引章杏眼明銳,眼底仍有殘紅,“縱使做鬼,淪落到阿鼻地獄,我也絕不與你攪合在一起。” 話罷她咬舌,一縷鮮血從唇間溢出來,竟是要咬舌自盡。 “瑤娘!”魏詔竟看得心頭一驚,立即撬開她的唇,手指鉆進去,抵住里頭緊閉的唇舌。 卻在探指時,原本闔眼昏迷的引章驟然睜開雙眸,眸光冷厲如刀,往他腕間狠狠咬下去,她用盡了力氣,傷口處皮開rou綻,似爆血漿,青筋都蹦出來,魏詔嘶了一聲,似乎痛極,撫著她身的雙臂微微放松。 引章本想趁他痛極抽身,可一步都未走出去,一只鐵掌驟然探過來,將她壓在龍椅上,魏詔雙手攏住她的脖子,“你能逃到哪去?”不許她逃,之后又俯身彎腰,把舌頭塞進她緊閉的唇間。 “放開我!”引章驚極怒極,驟然松唇,將他的大舌咬得遍血淋漓,這反而更取悅魏詔,最后甚至雙膝跪在她兩腿之間,緊扣住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呼吸,讓她在窒息之間跟自己唇舌糾纏。 鮮血從他口中溢出,渡到她嘴中,復(fù)又被他卷回來,津液赤血流在二人衣領(lǐng)間,引章又將嘴緊緊閉著,魏詔怎么都撬不開,松開她的唇,低低喘息,又忍不住撫著她紅腫高翹的唇,目中盡是癡迷之色。 她只知他貪戀她的美色,貪戀世間的名聲權(quán)力,他確實如此,從閣羅鳳處得到人面,讓一個死囚易容成自己,假替自己墜樓身亡,保全自己身后英明。 但她從不愿細想,他既已挾持舊主北上,放眼北朝,誰是他的對手,又怎會成為北朝的棄子,都送入金陵當囚獸,他來這里,自焚于金鑾殿,丟棄世間的名利權(quán)勢,死都要同她死在一起,她難道不知? 或許她是可以發(fā)現(xiàn)的,只是從不愿意想,只因她恨極他,趁她失憶時,哄她作他的妻子,認定他一味貪圖她的美色。 世間美人如云,缺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多,她竟是忘了,當年他在客房苦讀圣賢,是她悄悄敲開門窗,把栗子酥從窗底下遞過來,那么幼白細嫩的一截手臂,襯在檐下綠蔭之中,說不出的潔白瑩光。 那時她快快樂樂如一只小鳥雀,亦快快樂樂喚他作探花郎,如今眼里全是恨意,恨著也好,他也恨著她的無情,她的不知好歹。 魏詔想到深處,神色已然癲狂若瘋,殿中漸濃的煙霧令引章眼暈喉痛,力氣漸漸不敵,在他懷里軟成泥巴一樣。 一股奇異極致的興狂轉(zhuǎn)瞬而起,想到她要同他死在一塊,熾列的火舌會將她逼過來,蜷縮在自己臂下,慢慢地窒息過去,連死前的痛苦都是一致的,他要拖她下地獄,永生永世糾纏著她。 指尖倏地襲來一陣劇痛,魏詔眼中剎那清醒,見引章口中銜著半截血rou模糊的斷指,才知道自己的指頭連同骨頭被她生生咬斷在嘴里,她妄想用這種法子掙脫,魏詔心下冷笑,加上腹部的痛意,他身體明明痛得不行,可是魂魄卻早已粘在她那兒了,哪里感受到一絲痛意。 “你又懂什么。”他帶著滴血的斷指又撫她的臉,溫柔的,慈愛的,同時又寵溺的,引章眼神漸漸變得古怪,被火煙嗆到劇烈咳嗽,再難以忍受,使了極大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瘋子。” 魏詔rou身哪還有一絲力氣,這一下居然輕易把他推開,連魏詔都愣了一下,火光電石之間,引章登時奔向緊閉的殿門,魏詔從背后用力鉗住她的手和衣袖,將她牢牢鎖住。 “你能逃去哪?”魏詔面色陰鷙,眼底發(fā)赤,彎著唇角似笑,詭異又令人膽寒的一張面孔,“逃了又如何,縱使我成人做鬼,生生世世與你糾纏。” 引章被他壓在殿門之上,外面火光大盛,人聲喧鬧,火舌快要燒到裙擺上來,魏詔的臉龐映在火光中,似人似魔,如同她夢中巨大似魔的佛像,明明生的慈眉善目,卻手揚巨錘作壓砸之勢,兩張面龐漸漸重合,心中的恐懼也在此刻脹爆。 引章決心要逃,比之前幾次都要劇烈,魏詔為鉗住她,幾乎捏碎她的腕骨,指腹卻一樣堅硬圓潤之物膈疼,他下意識撕開她的半幅衣袖,最終卻只是輕輕撩起來,看到引章腕間的佛串,金光隱隱,直劈入他眉間,眼底。 一縷渙散的柔情忽然活絡(luò)起來,魏詔望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引章,忽然松手,讓她得逞推開自己,轉(zhuǎn)身往外跑去。 眼看人將要消失在眼底下,魏詔又真豈容她逃出去,陰沉著臉大步跟上去,他的魂,他的七魄如今都粘在她那兒,死都要跟著她。 正是此時,一支冷箭從半空刺來,刺破濃霧煙卷的大火,從殿門中破進來,魏詔只聽到極急促的噗嗤一聲,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撫到一支崢崢帶寒的箭。 從額前刺進去,破開腦殼,可謂一箭穿腦。 魏詔下意識撫了下自己的胸口,心臟還在猛烈跳動,他緩緩抬起眼皮,俊美白皙的面容上留著微微的訝然,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但至死都不甘心,眼望著殿門的方向,火舌舔舐之下,尸體目中是空洞而濃烈的癡綿。 殿外,引章一頭扎進放箭的男人懷里,男人慢慢將她抱緊,垂眼望著妻子,一腔驚怒之火慢慢也化成嘆氣憐惜,甚至有隱隱的后怕。 適才時辰一到,五門外潛伏的精銳部隊以護君的名義沖進來,太后及反叛禁軍幾乎無反抗之力,被一舉拿下。 這仗贏得輕而易舉,不似那人的手筆,梁衍站在光華殿上,眉頭緊鎖,越發(fā)嗅到其中古怪,忽覺引章回府之后未曾露面,帶兵趕到此處,見火光大盛,引章穿著盛袍飛奔而出,那一瞬間,正是梁衍射箭而出,堪堪與她擦臉飛過,險些讓他眸紅破膽。 眼下妻子如同幼鳥偎在懷中,梁衍仍心有余悸,打罵哪里舍得,嘆氣半晌,揉了揉懷里人的腦袋,“下回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引章在他胸口輕輕蹭了下臉,“以后一定聽夫君的話。” 這時聽得附近一下輕輕的咳嗽聲。 引章從丈夫懷里探出腦袋,就見他們身后,近處站著胡權(quán),遠處列著烏泱泱的禁軍。 剛才她出來慌忙,見梁衍站在臺階上,卻不曾注意他身后的兵馬,說話也未壓著聲兒,想到剛才的一幕都有可能他們看去,引章再是淡定,也禁不住臉泛暈紅,鴕鳥似的埋進梁衍胸口,輕嗔道:“你怎么不早說呀。” 梁衍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附在她耳邊道,“莫怕,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一個字都不敢聽。” 引章道:“胡將軍聽到了。” 梁衍凌厲的眼風(fēng)掃蕩過去,胡權(quán)一凜,忙垂頭也裝鴕鳥。 “你瞧,他也沒聽見。”梁衍好好安慰道。 引章擰他臂上一把rou,“還不是被你連嚇帶唬的。” 話音剛落,卻被梁衍一把大抱而起,引章忙壓住唇中的驚呼,讓他快放她下來,梁衍低聲道,“乖。”給她戴了身披風(fēng),遮住面容,引章偎在他胸膛上,只覺得心沉神定,由他抱著自己一步步走下臺階。 寬廣的場上,整裝嚴待的禁軍分列兩側(cè),劈開一條道兒,迎梁王夫婦回宮,他們身后,宮人已澆滅肆虐金鑾殿不久的大火,上空煙熏火燎,久久不散。 此時,太后以及魏詔余黨、反叛的禁軍全部伏誅,宮墻染血,夜色都為之猩紅。 當夜,一具完整的尸體被抬出來,有人認出,這是在壽宴上忽然失蹤的北朝使者魏詔。 然而,卻是對外宣稱北朝使者暗存復(fù)辟之心,在壽宴上企圖行刺皇帝,被禁軍圍堵在金鑾殿中,魏賊藏匿不出,禁軍以火逼之,最終將其就地伏誅。 好好兒的壽宴變成人禍,牽扯其中的宮人一概被清理,而至此之后,一段時日里,太后也因此事大病一場,等到再出現(xiàn)時,卻是太后崩天,天下舉國喪三日。 第七十四章終章lt;花里逢君別(五花馬)|臉紅心跳 來源網(wǎng)址: shuise 第七十四章終章 魏詔身死的消息傳到北朝,一時間眾人嘩然,魏詔是北朝的主心骨,如今他死了,朝局不穩(wěn),北帝日夜惶恐,昭告天下,稱自己被小人蒙蔽,幸得梁衍鋤jian,一掃天下大患。實則將罪責(zé)都推到已死的魏詔身上,又擔心南朝不滿,主動伏低做小,愿每年南帝壽辰,都遣使者送來萬輛黃金,奇珍異寶。 梁衍本就是只要除魏詔一人,在精力和時間上,暫時還不打算對付北朝,慷慨接受北帝的示好。此事也就壓下。 但對于魏詔的聲討,卻久久不曾停息,世人先是厭惡他挾持天子北上,致使金陵城破,陸首輔以身殉國,后是在南帝壽宴上行刺,無論真假如何,他一言一行都已代表北朝,一朝做錯,險些把北朝拖下去,史書上注定將他列在秦檜之后,路高之前,是為天下一等罪人。 風(fēng)波漸漸停息,一切都塵埃落定。 第四年入夏,引章生下一個健康的女寶寶。 產(chǎn)房里血氣未散,梁衍跪在床邊,輕輕吻著妻子額前的濕發(fā),握住她的手,說:“以后咱們不生了,一兒一女夠了,你也別讓我擔心。” 引章虛弱極了,無力伏在錦被之上,模樣嬌軟,說哪兒還有力氣回復(fù)他。 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大多臃腫虛浮,引章孕期里仍是纖細婀娜,明明什么都吃,什么都補,卻怎么也增不胖,臨產(chǎn)前幾日,引章察覺有人在看自己,慢慢睜開眼,見黑夜里梁衍睜著雙烏瞳,久久地盯著她,不可謂不嚇人。 梁衍怕她出事,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反過來還要引章開解他,只是到底怕,等孩子呱呱落地,他心口一松,也就放心了。 回頭等引章醒來,有力氣了,把女兒抱來,夫妻二人腦袋湊在一起看,梁衍說,“鼻子像我,眼睛像你,嘴巴也像你。” 米粒般大小的嬰兒,甭說五官還沒有抻開,眼兒都眨不開,二人卻越看越是回事兒,比兒子剛出世那會兒還高興。 沒幾日,等引章精神好些,細羅奴和蘇氏先后來探望她。 細羅奴來得遲,如今她跟徐承志糾纏得緊,一日都離不了對方,但始終未見二人成親,情人之間的事,引章不過問太深,但與細羅奴的交情,卻一日比一日深。當年魏詔借細羅奴之口說出婦人假孕一事,細羅奴難免有與魏詔牽扯的嫌棄,但她為人如何,引章深知,更知魏詔的手段,其中怕是她被誆騙了,并未再多想。 魏詔剛死的那一陣子,引章仍是心懷芥蒂,幾乎每夜都要做一場噩夢,一觸她身子,滿是冷汗,令人心驚。后來,梁衍親自帶她到魏詔尸體面前,男尸并未被大火燒焦,依稀可辨其面容,右手一根拇指缺了半截。 見到魏詔的尸體,引章真正安心。 當日她與魏詔在金鑾殿的始終,卻不曾告訴過任何一人,梁衍心下雖有疑惑,但不曾主動過問。 細羅奴一來,就急著要去看小杏兒,當初阿虎出生時,也未見她如此熱絡(luò),可見心中對女兒家愛極,引章含笑看著熟睡中的女兒,背后卻似長著一雙陰沉的眼,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白天里,無由來的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種感覺不是一次兩次,這四年里時不時會生出這般奇異的古怪,感覺那雙眼睛一直游離在院落之外,似乎想要沖進來,可又礙于什么,苦苦徘徊在外…… 好似院子外面徘徊著一個游魂。 這念頭一生,連引章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信世間有輪回,卻對鬼怪之說敬而遠之,不愿觸碰。 細羅奴之前曾打趣道,“你這兒莫不是添了冰窟,每次一進來,都像是睡在寒冰里。” 引章想了想,把戴了四年的佛珠揭下來,放在女兒襁褓旁邊,以期護著她,別讓寒氣入了她的身子。 送走細羅奴之后,丈夫還未從衙門里回來,引章慢慢睡在女兒的搖籃旁邊。夜色漸漸濃重,睡意由深入淺,似有人來,引章以為是丈夫回家了,想去迎接,但這一覺睡得著實深長,眼皮粘合在一起,怎么也揭不開。 引章想,還是睡覺要緊。就又慢慢睡過去。睡夢里,感覺卻一直不曾散,丈夫似乎進屋了,沒什么聲音地走到她跟女兒附近,只停留了一會兒,手欲撫她臉上,倏地,女兒啼哭起來。 引章睜開眼,便見梁衍一臉窘迫地站在面前,手還捏著她鼻尖兒,本想趁妻子熟睡,逗弄她一番,誰料女兒不配合,要壞他老爹的好事兒。 沒辦法,自己生的自己負責(zé),梁衍駕輕就熟哄著女兒入睡,引章見入夜了,夜風(fēng)涼起來,吩咐婢女將門窗關(guān)嚴。 夜間,引章給女兒喂完奶,才讓乳娘抱到隔壁屋中,一只骨節(jié)有力的大手從她腋下抄過來,時輕時重地揉著一對肥美的奶子,梁衍低頭蜷在她頸窩里,唇舌舔弄乳尖,勾出一泡泡乳汁,引章無力抓他的臂膀,指甲微微嵌入結(jié)實修長的臂膀,陷入情欲的糾結(jié),“不行,月子還沒出。” “不進去,就吃你下邊的小嘴。” 引章懷胎三個月后,梁衍就把roubang插進水多的小逼,后來她身子重了,性欲也漲了,日夜都離不開男人的jingye,把奶子澆灌得大如木瓜,該細的地方細,無處不讓梁衍愛極,只恨白天要在衙門里坐堂,抽不開身,若不然,無時無刻不囚著她在床上搖臀揉奶。 但到了月子里,還是要注意些分寸,梁衍沒舍得插進去,就讓引章趴在桌上,屁股高高翹起被梁衍大手捏著,他扒開妻子的股縫舔xue,雙手不忘揉兩顆雪奶。 引章被男人玩得不亦樂乎,xiaoxue里流了好多水,沾濕梁衍沐浴過后換新的褻衣,正是入醉時,夜風(fēng)呼嘯門窗,掠過枝頭,發(fā)出似哭似泣的叫聲,引章往梁衍懷里縮了縮,梁衍擔心她受涼,抱著她入帳,揉弄許久才止,引章已是累極,沉沉入睡,卻是半夢半醒間,忽見床畔一抹黑沉沉的身影,許是覺得在夢中,少了一份可怖,引章躺在被窩里睜開眼,那人在床帳外來回徘徊,目光投過帳子,有一雙陰鷙又極為溫柔的眼睛。 似曾相識,但引章一時想不起來,身后男人手撫上來,在薄被之下無意識揉著一對兒奶兒。引章奶汁多,孕期里就經(jīng)常被男人舔到噴奶,眼下更是流出了好多,梁衍手里一摸濕了,睡得迷糊糊,還覆身上來,壓她在身下,如小兒般埋首吮吸流乳汁的奶子。 引章被吸得很舒服,赤裸的雙臂抱住梁衍的脖頸,耳邊又響起嗚嗚幽咽的號聲,引章目光微微錯開,落在帷帳上,正見人影猛地探來,口中呼號,聲厲如惡鬼。 他張牙舞爪撲上來,卻又被什么束縛,被拖出屋舍,狠狠踉蹌一下,慌張張地從懷里掏出東西,小心翼翼放在窗臺上,之后,便被鐵鏈拖出院落,梁王府,離金陵越來越遠。 引章恍惚看見一條深長的路,那人搖搖晃晃地走,腹部插著一把刀,右手在流血,有一根手指斷了,手腳被鐵鏈困縛,身前身后是黑白無常,押著他上黃泉路。 許是發(fā)現(xiàn)有人在默默注視她,那人慢慢頓足,鬼差往他身上抽了一鞭子,立即皮開rou綻,好可怖的樣子,但他仿佛一點都不疼,僵硬的身軀慢慢扭過來,他有一雙狹長陰鷙的眼眸,可是看過來時,比桃花還要爛漫溫柔。 引章一驚,睜開眼,天亮了。 婢女在廊下走來走去,腳步放得很輕,清晨的柔聲照拂在屋舍的瓷器錦被上,昨夜古怪的夢還有殘留。 引章抱著不可信的態(tài)度,推開窗看出去,窗臺上,一包微微余熱的栗子酥映入眼底。 引章頭皮發(fā)麻,瞬間呆立在原地,便這時,窗底下探出一顆小腦袋,四歲的小世子阿虎趴在窗臺上,睜著一雙圓漉漉的杏眼,小手捧著栗子酥過來,“娘親快吃,爹爹早起帶我買的,可是娘親一直不起來,阿虎忍不住,多吃了一塊。” 引章問道,“阿虎,告訴娘親,剛才可有什么叔叔來過?” 阿虎托腮細想,搖頭道:“并無,爹爹大早上就出門了,托我好好照顧娘親和meimei。” 引章?lián)崃艘幌滤男∧槪鞍⒒⒄婀浴!?/br> 忽然一只大手探過來,勾起阿虎抱在臂彎里,另一只手卻撫上引章纖細的腰身,梁衍抬起她的下巴,往她唇上輕啄,眼中帶笑,“你們娘倆在說什么悄悄話。” 阿虎卻捂住眼,“爹爹又要輕薄娘親啦。” 梁衍彈了一下兒子的小腦門,“怎能是輕薄,這般跟爹爹說話?” 阿虎扭著臉要娘親抱抱,梁衍卻要跟一孩子拈醋,讓乳娘抱走,又摟著引章在窗邊親親摟摟,半晌,引章伏在他懷里,細細的喘氣,杏眼泛起水光,“不成,才剛是早上,昨兒晚上你才剛吃過。” 梁衍卻捉住她的小手撫下身支起的硬物,“又餓了。”語氣巴巴的,讓引章有些可憐他。 梁衍抱引章抱進屋,身下墊了一塊如云的軟枕,趴在上面,梁衍支起她一條細腿,從濕答答的腿窩一路摸上去,捏住兩只大奶輪流吸空,引章伏在他胯下,紅唇來費力吞吐一根粗長的roubang,也將肚子填得飽飽的。 這一幕香艷的晨間春光,往后數(shù)十年,日日發(fā)生在梁王府中。 …… 天下皆知,梁王夫婦情深意重,世子尚未及冠,王妃便撒手逝世,未滿一年,梁王也因病去世。 當年,世子梁虎繼承爵位,挾天子以令諸侯,及冠之后,三次過江北伐,逐步掃清北朝勢力,統(tǒng)一南北。一時間,梁虎威名遠震天下,世人只知金陵有虎,卻不知尚有天子,最終,天子禪位,梁虎憑借兵權(quán)和北伐的顯赫功績黃袍加身,年號光慶,此時才不到而立之年。 光慶帝稱王不久,封親meimei梁杏為晉陽長公主,詔令天下俊朗男子入京,替長公主擇駙馬,可惜,長公主成婚未滿一年,駙馬染病去世。 之后,光慶帝再想擇新駙馬,卻被長公主婉拒,長年在公主府中思念亡夫,終身未嫁,但她與光慶帝之間的兄妹情異常深厚,光慶帝在朝堂上發(fā)怒或要斬殺大臣,太監(jiān)只管把長公主請來,光慶帝立馬轉(zhuǎn)怒為笑。 有道是光慶年間多君子,光慶帝雖喜怒無常,殺伐決斷,但在位期間文武并治,廣開言路,世道清明,乃是一派盛世之光。 后世多可惜的是,光慶帝一代英主,身后留下的子嗣單薄到可憐。 膝下女兒多夭折,有一低賤宮女誕下龍子,光慶帝去母留子,教子十分嚴厲,若非長公主傾心呵護,怕是要教出另一個冷酷無情的光慶帝。 野史中記載一段趣聞,太子年幼時曾高燒不退,長公主衣帶不解地照料三日,太子痊愈后,便將長公主視作母親,曾以母后稱之,宮人發(fā)笑又憐惜。 另一段鮮為人知的秘聞,光慶帝是何等英明君主,卻要在每年三月初三,對金陵人而言極為重要的上巳節(jié),與長公主微服離京,來到一處山清水秀之地,拜見舊人。 時人稱二人態(tài)度恭敬,不似宮中的威儀,竹屋中隱隱傳來談笑聲,其樂融融,帝與長公主晚間才出,離開時戀戀不舍。 有人說里面住著一對神仙,有人說是尋到長生不死藥的梁王夫婦,也有人說,竹屋里只是住著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妻子容貌秀美,丈夫高大偉岸,十分恩愛。 世間萬物無不隨悠悠青云,浩蕩流水逝去,那一處風(fēng)光好地的竹屋,倒是禁得住塵土打磨,百年都在,仿佛打開半掩的院門,屋中一盞溫暖的燈火,妻子正等來歸家的丈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