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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叔總想弄死我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這些物件因著當(dāng)?shù)氖謧}促,價格也比平時壓的低了許多,此事若溫伯父有心要查,怕是瞞不了多久,嫂嫂可知他們?yōu)楹我羞@般危險之事?”

    那些錢可都是要拿去填前世契約的坑,不能明說謝志清與一個姓陳的公子哥還有縣太爺有牽連,萬一季林鐘覺得牽扯上官府太麻煩,不肯幫她了?又或是懷疑自己是從哪里來的消息?

    溫淑琳想了想,干脆尋了個法子拋磚引玉,“家中有一忠仆,曾與我說過,表兄在外邊好像有其他營生,”頓了頓,溫淑琳雙眉緊皺,好似在努力回憶著什么,“具體是什么營生我尚且不知,但與他合作之人好像是個姓陳的……莫不是那營生在銀錢上周轉(zhuǎn)不過來?”

    季林鐘信了她的話,只是抓住了其中一個十分微妙且又關(guān)鍵的細節(jié),“你說姓陳?可確定?”

    溫淑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嚴(yán)肅起來,“小叔為何如此緊張,姓陳又怎的了?”

    等等,姓陳?

    一個姓陳的有錢公子自己就能做成買賣,為何要拉上謝志清一個窮書生?莫非真是看他有才華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前世季家的賬冊是落在表兄手中,后來溫淑琳只知季家家產(chǎn)被轉(zhuǎn)移,卻不知具體情況如何,賬冊最終是個什么情況。

    而今世,賬冊還在季林鐘手中,從未上門的陳家二姑娘陳明珠突然而至,打起了賬冊的主意。

    這糾葛,這牽連,說是碰巧怕是自己也不會相信吧?

    溫淑琳突然意識到這其中好像是有些說不明的東西在里面,莫不是那姓陳的公子哥與陳明珠有什么關(guān)系?

    她能想到的,季林鐘也能想到,陳家本就在名單之上,陳明珠又突然而至,上一世季家賬本被找回來時明顯有所缺失,而這背后又有個姓陳的摻和在里面。

    “突然想起鋪子上還有事情未處理,嫂嫂晚飯不用等我,帶著阿旭先用便是。”

    “好。”溫淑琳面上十分平靜,心中卻猶如波濤洶涌平靜不下來。

    兩人皆是重生之人,但記憶卻不是重疊的。記憶是每個人特有的東西,是以有些事情她知曉的,季林鐘不知,季林鐘不知的,她卻知曉。季林鐘必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想要去查證,不然不會走的這么急。

    若是能將兩人的記憶做比照,只怕很多事情都能容易的多,溫淑琳深吸了一口氣,只是這怕是永遠不可能了,若是被他知曉自己有上一世的記憶……

    第三十四章

    夏季的午后, 陽光毒辣,暑氣熏人,天氣炎熱的讓人昏昏欲睡。

    溫父習(xí)慣了用過午飯后看會兒書, 看的累了便在書房小憩。溫淑琳知道有他這個習(xí)慣, 算著時間從季家出發(fā), 到了溫家也不要門房通報, 直接便去了書房。

    溫同河在看書時不喜歡有人隨意打擾,聽到開門聲, 以為是家中奴仆,頭都沒抬便訓(xùn)斥,“退下。”

    溫淑琳輕笑一聲,快速掩好房門,走上前來福了福身, “父親。”

    溫同河聞聲這才放下手中的書,“怎的今日就過來了, 可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出發(fā)了?”

    “還有幾日,今日過來是有急事,”溫淑琳答完,又從懷中摸出一物放于桌面上, “父親請看這是何物。”

    溫同河拿過此物, 仔細端詳起來,這不是前幾日壽辰時別人所送的印章嗎?這印章雖小,用料卻極好,是他一個學(xué)生專程請了大師雕刻而成, 是以映象特別深刻。

    “這東西怎的會在你手中?”

    “不止這個印章, 女兒手中還有其他,算下來大概有好幾箱, 只是今日不方便帶過來,怕……打草驚蛇。”最后四個字溫淑琳說的極重。

    這也是她不讓門房通報的原因,最好今日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來過才好。

    還有誰能從家中輕易將這些東西給弄出去,溫同河連想都不想便猜到了大概,語氣中蘊含了nongnong的失望,“你母親她……”兩世都是這般糊涂,輕信于人。

    上一世在他得知賀禮被偷龍轉(zhuǎn)鳳的拿出去當(dāng)?shù)粢院螅际呛芫靡院蟮氖铝恕_€是羅氏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他才知曉,但當(dāng)時見那些物件都原封不動找回來了,他也沒有多做追究。

    這世心中曾想過防范,本意是過幾日親自去庫房查看一番,卻沒想到這兩人動作如此之快,壽辰才過了幾日,東西就已經(jīng)弄出去了。

    讓父親怨上母親自然不是她所愿,溫淑琳適時勸解道:“父親息怒,母親不過是受人誆騙,畢竟是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親戚,母親信任他也是正常,要想喚得母親清醒,還需將家中小人趕走才是正道。”

    溫同河卻是沉默了許久,坐在書桌前,雙眼看向那枚印章,心里不知在作何計較。

    過了許久,才開口,“你表兄此事全權(quán)交由我來處理,你就不要再費心了。”

    溫淑琳訝然,“父親!為何……”

    免得你母親將你我二人一同記恨,要恨便恨他一人罷了,生為父親,本就該事事頂在前頭。

    “好了,此事休要在提。”

    溫同河打斷她,站起身從書架上方拿出一個錦囊,交于到她手中。

    “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若遇上事情一定要慎之在慎,千萬以自己的安全為首,”頓了頓,溫同河說的很認(rèn)真,“若那季家小兒待你不好,亦或是虧待于你,你便拿出這錦囊中的東西對付他。”

    說完,溫同河怕她不當(dāng)回事,又提醒道:“若非關(guān)鍵時刻,不可隨意偷看里面的東西。”

    溫淑琳不明白,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清,非要藏著掖著,還要在關(guān)鍵時刻才能打開,但也聽從的點了點頭。

    “那母親她……”到底是親生的,溫淑琳自然放心不下羅氏。

    縱然母親在偏心謝志清,可前世著實因為自己與父親鬧了好幾回,還為此與父親傷了情分。

    “你放心,你母親這有我在,家中小人翻不起多大的風(fēng)浪,”怕她走的不安心,溫同河又安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些事情雖然做錯了,可到底磨滅不了夫妻間的情分。”

    “多謝父親。”

    溫淑琳聽完算是吃下了一劑定心丸,只要父親沒有如上一世一般厭棄母親,那這個家便還是在的。

    “今日可還要去見見你母親?”

    溫淑琳想了想搖搖頭,“就不去觸這個眉頭了。”

    既然父親不讓她在管謝志清之事,想必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只希望在歸來時,這個家能恢復(fù)到兒時那般父母恩愛,子女孝順的模樣。

    溫淑琳想了想,又從懷中拿出準(zhǔn)備好的另一物,“父親,這些是女兒當(dāng)初陪嫁時的鋪子與地契,京城太遠,鞭長莫及,還請父親勞心費神代為照看。”

    溫同河自然頜首應(yīng)允,“放心便是。”

    悄悄來,悄悄走,除了溫父誰也不知溫淑琳今日來過。

    出了溫家,溫淑琳也沒直接回季家,此去京城路途遙遠,她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安排。

    商鋪地契已經(jīng)托給父親,她不用cao心,準(zhǔn)備行李都是小事,柳眉就能搞定,不用她親自動手,真正重要的另有其他!

    此去京城旅途遙遠,再回來也不知要何時,雖是與季林鐘一路,可兩人心中各懷心思,關(guān)系隨時都會破裂,萬一途中遇上什么事了,或是想跑路什么的,銀票怕是不能少帶。

    從錢莊取了不少銀票,溫淑琳塞了一部分給柳眉,自己隨身帶了些。身上揣著巨款,溫淑琳很淡定,倒是柳眉,打小沒見過這么多多錢,一臉緊張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人來搶。

    出了錢莊,在街上閑庭散步,一邊走一邊想著還要什么要缺失的。路過打鐵鋪時,溫淑琳不知怎的就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塊招牌,想了許久,最終走了進去。

    “夫人,咱們來這種地方做什么?”柳眉十分不解,這打鐵鋪臟兮兮的,若要買菜刀什么的讓下人來便是。

    溫淑琳不答,進去后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墻上掛著的一把匕首上。

    她在意的不是那匕首有的刀鞘做的有多精致,而是覺得那匕首大小十分合適,長度只有她手掌那么長,藏在身上再適合不過。

    鐵匠鋪里甚少有年輕女子來,老板一見溫淑琳,覺得稀奇,見她盯了墻上的匕首許久,熱情的招呼起來,“姑娘喜歡這個!”

    溫淑琳點點頭,“喜歡,我瞧著樣式有些特別,不像是我朝之物。”

    “姑娘好眼光,這是我一個好友從外邦帶回來的,聽說外邦的女子都擅長舞刀弄槍,這東西便是那處的女子所用。”

    “即是友人所贈,老板偏偏掛了出來,想來是愿意割愛的。”溫淑琳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買下來了,出門在外,身上若藏了這么個東西,想來心中會踏實許多。

    “自然!”老板說著報了個價格,比之尋常刀劍要高了不少。

    柳眉的重點不是放在主子為何要買這把匕首,而是上前小聲勸道:“夫人,咱們走吧,這老板坑人呢!”

    老板一聽不樂意了,“小丫頭懂什么,這外邦的東西本來就稀罕,賣的比尋常貴些怎的了?”

    柳眉沒想到老板耳聰目明,說的這般小聲都能被聽到,頓時捂著嘴一臉尷尬。

    溫淑琳卻是笑了笑,直接拿錢遞給他,“老板說的是,”只是在他要接手時卻往回收了收,“價格這般貴,想來老板服務(wù)定是好的,正好我有一事相求。”

    老板見她連價都不講,如此爽快,答應(yīng)的也痛快,“姑娘請說!”

    “若有一日,有人來打聽這把匕首或者我,老板知道該怎么說吧?”溫淑琳此番也是為以后做準(zhǔn)備,萬一將來真用這匕首干了什么事,別人順藤摸瓜查到她可怎么是好?

    只是沒想到這番舉動,卻是歪打正著的瞞了季林鐘一手。

    溫淑琳前腳出了打鐵鋪,季林鐘派去監(jiān)視溫淑琳的人后腳就行了進來,追問鐵匠剛才進來的兩位姑娘干了什么。

    鐵匠是個江湖人,講的是義氣,既然多收了人家姑娘的錢,又答應(yīng)在先,自然不會說實話。

    “兩個小姑娘好奇,覺得沒來過打鐵鋪新鮮,隨便進來瞧了兩眼便走了,倒是什么都沒買。”

    第三十五章

    從桐林到京城的路有兩條, 一條陸路,一條水路。

    陸路,便是乘馬車走官道, 差不多二十日就能到京城。水路則是要先行乘馬車?yán)@道去青州, 那邊有專門的碼頭, 可以乘船直達入京, 只是時間比走陸路要來的更久些,大約要近一月才能到達。

    溫淑琳自是想走水路的, 奈何此行不是她說了算。如此熱的天,馬車又顛簸,完全可以預(yù)料旅途有多艱難,是以溫淑琳不得不讓柳眉提前備了些消暑的藥丸子。

    到了出發(fā)那日,想著天熱, 幾人起的極早,出發(fā)時天才剛泛起魚肚白。

    溫淑琳只帶了柳眉一個丫鬟, 季林鐘則是依舊帶的白柳,家中事務(wù)全權(quán)便托給了季家族長幫忙看著。

    行李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季林鐘與小廝各駕一輛馬車,溫淑琳提前準(zhǔn)備好了棉被墊在馬車上, 以防路途顛簸。

    起得太早, 溫淑琳與小娃兒都昏昏沉沉的,一大一小一上了馬車,就躺進被窩里繼續(xù)補覺。

    身下墊著的被子緩解了不少顛簸感,馬車搖搖晃晃的行在管道上, 車輛車轱轆滾動的聲音, 與馬蹄嗒嗒的聲音,四下再無其他, 一大一小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馬車不知是什么時候停下了,溫淑琳半夢半醒的伸手去撈身旁的小娃娃,摸了一手空,這才慢慢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馬車?yán)镏皇K粋€人。

    起身下了馬車,馬車是停在溪邊小樹林的陰涼處,臨近正午,卻是半點都不熱。

    溫淑琳看了看四周,若不是一下馬車就看見正在溪邊打水的人,只怕在這荒郊野外她已經(jīng)開始慌了。只是奇怪的是,不止阿旭不見了,另一輛馬車上的柳眉與白柳也不見了。

    季林鐘打好水回來,見她醒了,直接將手中的水囊遞給她,又從馬車?yán)锓龈杉Z。

    溫淑琳接過水囊,喝了一小口,溪水冰涼,流入喉嚨便化作一股清涼沁入五臟六腑,讓人清醒了不少。

    “阿旭與柳眉呢?”

    季林鐘將手中的干糧分了一半給她,“她們走水路去了。”

    “???”溫淑琳直接愣住了,剛咽下喉嚨的水差點沒噴出來,直接問出心中的疑問,“為何要分開走,我們也可以一起走水路的呀?”

    季林鐘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口編了個理由,“走水路太慢,先前我在京中住的都是書院宿舍,如今帶上你們,便沒法子繼續(xù)住了。”

    溫淑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要我與阿旭入京的是你,如今嫌棄我們麻煩的還是你!

    “我們走陸路能早些到達,提前賃好院子收拾好,等阿旭她們到時機剛好。”

    季林鐘這般說,溫淑琳便真的信了,直到又趕了幾天的路遇上事了,溫淑琳猜到原委,氣的只想弄死這個黑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