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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平時只有保姆阿姨在,還有葉敏行的愛犬——那只名叫“Yuki”的金毛,江言把它養得很好,他跟保姆阿姨話不多,對這只狗狗倒是有訴不盡的衷腸。 余英的爸媽經常不在家,江言難免孤獨,所以二老回來的這些天里,小家伙明顯心情高漲了不少。 一家人聚在大廳看電視。 余英的父親和跟他的母親是截然相反的性子,正經,不茍言笑,連陪愛妻看個甜寵偶像劇都挺直了腰板,一邊皺緊眉頭嫌棄,一邊又不得不忍耐著,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相聚時刻。 “你媽的花店打理得如何?”余桓一開口就是低沉至極的嗓音。 “什么花店呀?”葉敏行不樂意了,“那叫花藝工作室。” 余桓瞥了她一眼,改了口:“工作室打理得如何?” “挺好的。”余英給江言剝了個山竹,遞給他,“趕緊吃,一會黃了。” “兒子,給mama也剝一個。” “您血糖高,少吃這個。” 余桓聞言皺著眉:“怎么血糖又高了?” 余英說:“一直都高,管不住嘴,她就愛吃甜食。” 余桓不悅地看著葉敏行,干脆利落地下命令:“戒了。” 這話不留一點余地,葉敏行喊了起來:“一點都不讓我吃啊?你們爺倆能不能稍微有點人性!” 葉敏行五十好幾的老太太了,不論面相還是心態,都與三十幾歲的人無差,特別年輕。 有時候余英都覺得她不像個母親,倒像是他的同齡人。 “還習慣嗎?”余桓又問余英,“現在的生活?” “習慣,有什么不習慣的。” “能習慣就好。”余桓點了下頭,拿起手邊的茶呷了一口,緩緩道:“再過倆月要有三十了吧?” 余英古怪地看向他:“爸,您說這干嘛?” “還沒遇著什么合適的人?” 余英捏著眉心沒說話。 “甭管男的女的,遇到合適的就帶回來瞧瞧。” 余英嘆了口氣:“你們倆之前都不著急……” “我不著急。”余桓手中握著茶杯,穩坐如弓,低聲道:“你媽急。” 葉敏行沒聽到,正跟江言在一旁玩乙女游戲呢,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江言慣著老太太,平時看到這種少女向的游戲都是嗤之以鼻,老太太覺得新奇,要玩,他就幫她下了一個,手把手地教她怎么走劇情,怎么跟各位男主甜甜蜜蜜。 余英偏過頭,靠到余桓耳邊說:“我媽肯定又被哪個老太太洗腦了,她以前哪催過我這個啊。” “我看也是。” “我講求順其自然。” 余桓沉聲道:“你自己心里有譜就行,別的我也不多說。” “對了。”余英起身,宣布道:“下下周我要去西藏,去旅行。” “旅行?”葉敏行抬頭看著他,“你一個人?” “不是,跟一個朋友。” “誰啊?”江言問他。 “蕭忱。” 葉敏行忘了之前跟蕭忱有過一面之緣,她轉頭問余桓:“誰啊?” “我哪知道。”余桓不多問,只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江言遲疑道:“是那個叔叔?” “哪個叔叔?”葉敏行立刻問他。 “他來過不語,好像是哥認識的新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是他。”余英說。 “新認識的朋友?”葉敏行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急切打聽道:“多大年紀了?帥不帥?高不高?做什么工作的?” 江言被問暈了,擰緊了眉頭,想了想,客觀道:“帥的,很帥。也很高,不過沒有哥高。” 葉敏行猛地看向余英,雙眼放光,那表情仿佛明天余英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余英不覺好笑:“行了,您別腦補了,就普通朋友,你之前也見過。我上樓了。”他踩著拖鞋上了樓,聽見葉敏行在身后喊:“啊我想起來了!是之前在花店的那個帥小伙?!不是男朋友的話,回來就給我去相親啊!媽都跟人講好了,人家現在在國外,下個月就回國了……” 余桓斜眼瞅著她:“瞎折騰。” “我不折騰你兒子就要孤獨終老了。” “順其自然吧。”余桓緩緩閉上眼睛,聲音低緩,“有些事急不來。” 江言起身向二老恭恭敬敬欠了欠身子:“我也上樓了。” “好的寶貝兒。”葉敏行溫柔一笑。 余英正在樓上的健身房鍛煉,他舉了一會鐵,休息的空當,拿出手機給江言打了個微信電話。 “過來陪我跑會步。” 江言正在房間看書復習,聞言不大樂意,皺著眉:“在看書。” “別看了,聽你們班主任說你要參加運動會,報了個2000米,正好練練。” “……” “行了,趕緊過來吧,勞逸結合懂不懂?一直看書都該看傻了。” “……知道了。”江言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余英掛掉電話,打開跑步機調了一下速度,踏上去緩緩跑了起來。 余英強迫江言過來跑步,是擔心他體質跟不上。江言太瘦,平時又不愛出去,成天窩在家里,把皮膚養得很白,又細胳膊瘦腿的,雖然個子高,但看著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 五分鐘后,江言來到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