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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介意?”蕭忱簡短地問。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余先生又不是我對象,我還怕他嫌棄我離過婚嗎?”項琳問余英:“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坐下一塊吃點?我再去做個三明治。” “謝謝,我吃過了。” “你不會是跟老蕭一塊去花藝課的吧?”項琳懷疑道。 “是的。” 項琳有點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以她對蕭忱的了解,多少能猜到點什么,但她已經跟蕭忱離婚了,兩人沒關系了,沒必要再去摻和對方的私事。問太多是越界,這太沒分寸。 蕭忱坐回餐桌繼續吃三明治,對余英說:“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就好。” “沒事,現在還早,你慢慢吃。” 項琳往客廳走去:“我說老蕭,你現在很有生活情趣嘛,還去上花藝課。” “陶冶情cao。”蕭忱回道。 項琳翻開電視柜的抽屜,嘖嘖兩聲:“難怪總覺得你氣質變了不少,剛才還瞧見你的腹肌了,可以啊老蕭,重拾青春啊。” “我以前的氣質很差嗎?”蕭忱很認真地發問。 項琳噗嗤笑了聲:“那沒有,還是挺吸引人的,我就是喜歡你身上那股憂郁感,酷。” 大學追求蕭忱那會,項琳就喜歡他那個對誰都愛答不理的拽勁兒,那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喜歡這一卦的,覺得酷,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這種類型的男生追起來最有挑戰性,項琳也不能免俗。她跟蕭忱從小相識,高中畢業后又進了同一所大學,大學四年她都在追尋蕭忱的步伐,但蕭忱從未回應過她的心意。 他說過他不喜歡她,現在不喜歡,以后也不可能喜歡。蕭忱是個干脆決絕的人,有時候甚至決絕得有些無情,他覺得自己跟項琳沒有可能,就不會給她任何希望。 知道蕭忱喜歡男人是畢業好幾年后了,那個時候項琳還在等他,蕭忱決絕,但她固執啊,一根筋,就喜歡他,非他不嫁。蕭忱無法,終于向她坦白,告訴她自己喜歡男人,連女人都不喜歡,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呢。 所有人都覺得項琳性子爽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從來都不是個灑脫的人,固執的人多半都不瀟灑,她拿得起,卻放不下。 喜歡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在那之后她就病了,沒人知道,也沒人能治,都是心病,只能靠時間這這副良藥。 蕭忱雖然坦白了自己的性向,這些年身邊卻從來沒有個人,不論男女。直到三十歲那年,項琳向他提出了結婚的請求。 執念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就像項琳明明知道蕭忱永遠不可能對她產生感情,她卻仍然選擇以一紙婚約的方式延續這份無望的愛。 她想讓爺爺走得心安,也想徹底剔除心中的執念。這樣的方式似乎可笑又可悲,可蕭忱竟然答應了。 他好像對什么都不在意,對未來,對愛情,事關自己的,從來都是一副置身之外的態度,卻總是放不下身邊的人。 這男人的心又硬又軟,項琳到現在還記得他當初答應跟自己結婚的情景。他說她將來會后悔,她說后悔也是自己的事,他說:那好,那就結。 蕭忱不知道項琳對他還有感情,不知道她結婚不僅是為了久病將逝的爺爺,還夾帶了私心。 也許后來看出來了吧,但也選擇了視而不見。他沒有刻意去扮演一位模范丈夫的角色,他跟項琳的相處模式就像室友,互相陪伴,互不干擾。 兩年的時間,足夠讓人成長了。項琳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婚,放過蕭忱,也放過自己。 蕭忱吃完早飯準備離開的時候,項琳還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先走了。”蕭忱說著拿出手機,“我還是幫你叫個搬家師傅吧。” “真不用,我一個人能收拾。哎對了,”項琳叫住他,指了指門鎖,“抽空把密碼鎖改了吧,咱倆都離了,我知道家里密碼鎖,萬一你這以后遭賊了,賴到我身上,我可說不清。” 蕭忱知道這是玩笑話,但還是點了點頭:“嗯,會換的。” “那我們先走了。” “再見吧。”項琳揮了下手,“路上小心點。” 余英開的還是那輛牧馬人,很酷很扎眼。 行駛途中,余英看著前方說:“忱哥今天穿得很帥。” 蕭忱沉默兩秒,故意刁難他似的,問:“之前穿得不帥嗎?” 余英彎著眼睛笑了:“你帥不帥的還用得著我來說嗎?這么顯而易見的事。” 這人的嘴一向很甜。 蕭忱微微勾了下嘴角。 蕭忱之前又缺了兩堂課,他們到教室的時候,被花藝老師叫住念叨了幾句。 “蕭忱啊,上周你又沒來,咱們的課程一共就那么幾天,一眨眼就結束了,你是交了錢的,不能這么浪費啊。” 蕭忱抱歉道:“老師,不好意思,實在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過來。” “周末還要工作呀?” “嗯,有時候要加班。” “哎喲,那可真是……要不我給你變動一下上課時間?你什么時候有空微信提前知會我一聲,如果有排課,我就喊你過來——” “不用,老師,不用特意給我調時間,我按正常排課時間上課就行。” “那行吧,你不覺得白花錢就行。” “不白花。”蕭忱心想我這錢要是白花,旁邊就不會站著這位身高腿長的英俊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