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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樣講,魏妙沁又有些后悔提起了。 守衛宮人稀少,定是有蹊蹺的。但究竟是誰動的手腳,卻不可知。若是荀銳也不奇怪,這人反叛反得極快,如有神助。想想他上輩子的那些通天本事,宮中有他安插的人物也說不準。可笑宋家人還將他視作可搓圓捏扁的異族混血。 若真是荀銳的手筆,一旦被查出來,倒霉的是誰還說不準呢。 魏妙沁抬手按了按額角,道:“也不必如何大動干戈,到底是皇祖母的生辰。” 秋姑姑一一應了,只管扶著她往暖閣里走。 不多時,御醫便來了。 御醫診了脈,開了方子,擰眉道:“郡主身子弱,體內寒氣又重,回回葵水來時,都當重視才是!” 秋姑姑一拍額頭,道:“正是,這幾日正是郡主的信期。竟是忙得糊涂了,連這樣的大事都忘了……” 秋姑姑忙又命人去熬湯,隨即又與幾個宮女服侍著魏妙沁熱水沐浴。 等到要穿衣裳時,魏妙沁卻喝止了她們。 “我自己來就是了。”魏妙沁撐著從木桶里出來。 秋姑姑不敢駁了她的意,便只好守在屏風外。 宮中常年備著魏妙沁的衣裳,她自個兒換好之后,便飛快地將荀銳的外衫團作了一團,揉在了換下來的衣物中,又好生團了團,交給從婉,免得叫人發現。 待做完這些事后,才將秋姑姑召進來。 魏妙沁在暖閣里睡了一覺,等宮女來喚她時,壽誕都已經結束了。 秋姑姑陪在軟塌旁,笑道:“方才皇上、太后,還有皇后娘娘都差了人來問呢,想來一會兒便要過來瞧郡主了。” 魏妙沁尷尬得要命。 不過來個葵水,倒是弄得像生了大病一樣。她連忙掙扎著爬起來,匆匆披了件更厚實些的披風,這便要出宮了。 秋姑姑留不住她,只好送她出去。 魏妙沁轉身指著那件白色披風道:“這是大公主的,代我謝過她。” 秋姑姑連連點頭。 魏妙沁領著從婉便出了宮,一路上也不敢回想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免得越是想,越覺得心跳得快,撫也撫不平,說不出的羞憤畏懼。 一時間,倒是把那個邢家公子如何唇紅齒白的模樣,給忘了個干凈。 等回了南安侯府,她倒頭就睡下了。 宮中,建康帝與皇后一并到了東暖閣,才知曉人睡了一覺起來便走了。 皇后細細問了怎么一回事,秋姑姑也不隱瞞,一一說了。 建康帝聞言,無奈笑道:“及笄的大姑娘了,竟是也懂得怕羞了。” 太后這個壽誕過得極為歡喜,知曉魏妙沁身體不適,第二日便又賜了養身體的藥物,并一些女兒家喜好的綢緞布匹。隨后,建康帝與皇后的賞賜也跟著到了。 得了賞的倒不止魏妙沁一個。傻北 魏芳蕊坐在次間,便見宮人們抬了些妝花緞并一些珍寶進門,說是建康帝賞賜下來的。 那妝花緞金彩交輝,雍容瑰麗,漂亮得緊。 別說是做披風了,便是做十件八件的衣裳都夠了。 她自是躬身謝過了恩。 等宮人們離去后,伺候在魏芳蕊身邊的宮女這才小心出聲:“公主?” 魏芳蕊突地出聲道:“元檀郡主美不美?” 宮女喉嚨里一滯,斟酌著道:“……奴婢,奴婢認為,當是,當是不及公主的。” 魏芳蕊笑出了聲:“我哪里及她十分之一?先前父皇與皇祖母,不都道,那芙蓉妝,唯有元檀郡主才能穿出其十分的美麗嗎?” “她是生得極美的,眉眼似畫兒一般,纖纖十指如水蔥。著盛裝時,艷光逼人,誰瞧了不愛呢?”魏芳蕊又道。 宮女訥訥,不敢接話。 魏芳蕊也并不與她為難,轉聲卻又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昨個兒邢家公子出殿門時,穿的什么顏色的衣裳?” 宮女愕然道:“月白色衣衫。” 公主當時不是看清了嗎? 魏芳蕊:“原來我并未看錯。” 宮女愣愣地看著她,全然不明白公主的用意。 魏妙沁昏睡了一整個白日。 白日里,有宮里的嬤嬤來請她進宮去,她都未能理會。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醒來后,她渾身都是汗。等從婉服侍著沐了浴,她便問:“昨個兒帶回來的衣裳呢?” 從婉道:“洗了,奴婢親手洗的,未假手他人。” 魏妙沁抿了下唇:“拿過來。” 她用熱水洗的身子,這會兒額上又滲出了些細密的汗珠,頭發絲都黏了些在臉頰兩旁。旁人若是這樣,便是狼狽不堪了。她這副模樣,卻是端的說不出的艷麗。 只一眼,便叫人浮想聯翩。 從婉瞧了魏妙沁的模樣,都覺得心肝發顫。 她應了聲,飛速去取了衣物來。 魏妙沁抖了抖那件玄色外衫。 從婉這才慢慢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來:“……這是,這是,男子的衣物?” 魏妙沁抿唇不語,從針線笸籮里,取出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便將衣物剪了。左右她是不會再還給荀銳的。不如剪了干凈! 從婉看得目瞪口呆,緊張道:“昨個兒奴婢走后,姑娘又遇著什么人了?” 魏妙沁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