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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程一直洗完了澡,都沒等來衛行修的電話,已經九點半了,他又看了會兒劇本,估摸著這人怎么也要下班了,才打電話過去,響了好幾聲,一直沒人接通,夏程便覺得他可能今天比較忙。 在最后準備掛斷的時候,對面還是接通了。 衛行修身邊很嘈雜,應該是有很多人,比平時在片場聽起來還要更亂,即便已經貼近了聽筒,都還是有點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 夏程下意識覺得對方在片場有什么事情:“你還在忙嗎?那等下班了再聊吧。”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對面似乎傳來了什么廣播聲。 夏程對這聲音很熟悉,上輩子奶奶去世之前住院的時候,他經常會帶她去醫院做檢查,大廳里就會有這種叫號的聲音。 他停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你在醫院嗎?你受傷了?” 衛行修的聲音在對面嘈雜的環境里顯得更微弱了:“嗯。不小心摔了腿。” 夏程心里咯噔一聲,可隨后又想到,衛行修能這樣接電話,應該就沒有大事,他語氣里的關心和急切一點都沒少,不管是不是真心,夏程的表現總能讓人充分感覺到對自己的重視。 “疼不疼?我想看看你。” 衛行修聲音沒什么變化,連一點疲憊都沒有:“沒什么大事,一會兒就出院了,這邊太亂了,等回去我給你打視頻。” 電話掛斷,夏程躺在床上看了會兒劇本,思緒亂八七糟的,一會兒想到衛行修的傷,一會兒又想到權安和鄭柯,迷迷糊糊居然有點犯困了。 所以衛行修打一個電話過來,他半天才接到。 為了不表現出來自己自己在犯困,夏程故意坐直了身體,擦了擦臉,身前放了劇本,他接起電話:“我剛才手機沒響,你怎么樣了?” “沒摔得太嚴重,受了點小擦傷,已經打針了。” 衛行修還算比較幸運,威亞才剛吊起來,就出了問題,因此吊得不高,不過他摔的地方底下有些鐵質的道具,去醫院檢查拍了片以后打了破傷風。 夏程皺著眉頭:“為什么威亞也會出問題?劇組不是應該都檢查好的嗎?” 別說是衛行修所在的這種大劇組了,哪怕是一些小劇組吊威亞也都會非常小心,生怕會給演員造成危險,有一些專門的檢修工人來回檢查的,沒理由會在這種事情上受傷。 衛行修搖搖頭:“這邊正在調查,經紀人去調監控了。” 夏程并不是想追究原因,他是更擔心衛行修那邊會有人故意害他,如果只是一次失誤,沒有什么重傷也就算了,可如果是有心人在衛行修身邊,那就一定不只是這一次會出問題,那人很有可能還會再對衛行修動手,要嚴重多了。 這話其實也不需要夏程來說,衛行修自己也有想法,他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采取了措施,曾經靠近過這片區域的人,一個都沒放走。 此時經紀人正在逐一排查,其實工作量不大就是有點費眼睛,基本上第二天一早就會有結果的,夏程曾經經歷過一次,知道有多麻煩,不過衛行修不像夏程身邊沒有能信任的人,需要親力親為,經紀人跟著衛行修很久,是非常值得信得過的,能夠把一切都處理好。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夏程才剛剛起床的時候,衛行修那邊就已經得到了結果。 是片場一個跑龍套的小配角,戲份大概只有一兩天,經濟人調查以后,發現這人之前從來沒有和衛行修接觸過,更別說有什么私仇了。 女人今年大概有四五十歲,臉上卻顯得很蒼老,光是看著就知道是吃了很多苦的,被抓住以后整個都嚇傻了,坐立不安的:“你們,你們別抓我,我就是想偷點鐵回去賣,不知道會出這種事……” 經紀人不放過她:“偷鐵偷到威亞上面了?” 衛行修心里很清楚,女人一定不是主謀,一是沒有動機,第二也不像有膽量,這一類人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多半是被利誘或者威逼,走投無路。 于是他也并不打算為難她,只任由經紀人嚇唬:“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調查出來的。” “如果你實話實說沒人會為難你,你不必擔心會被報復,我們會保證你和家人的安全,但如果把你送到警察局里,你這就是謀殺未遂,事情就嚴重了。” 女人聞言竟直接哭了起來:“你們把我抓走吧,這事就是我干的,和別人都沒關系。” 不光是經紀人,連衛行修都有點驚訝了,既然都嚇哭了,就說明已經相信了經紀人的威脅,女人到底為什么還是不敢說?威脅她的人有這么可怕嗎? 眼看著從這邊也問不出什么,衛行修讓經紀人從其他方面調查,只知道女人有個很愛賭/博的兒子,最近好像惹了很大的事情,這應該就是事情的切入點,可順著往上查,兒子最近在什么地方,也查不出其他的了。 衛行修想了很久,決定引蛇出洞。 他把女人放走了,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別把這事情傳出去,女人一看不用坐/牢,差點跪下給衛行修磕頭。 因為劇組出了事,已經全面停拍檢查,衛行修決定先換個地方,并不一直停在劇組里,如此一來,哪怕是害他的人還不甘心,也一定會重新去找他所在的地方,這就是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他想了想,并沒有去找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