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野提不起興趣，“不想。”

    謝卓問：“不想什么？”

    “不想參加競賽。”許野低頭填表格，“麻煩。”

    他不怕考試，不怕競賽，以前參加過太多，聽到這些就覺得筋疲力盡，他不喜歡，也不愿意。

    直播現在已經成了許野的一項業余活動了，從寒假開始他就只有大年三十的晚上直播了一回，松鼠瑤瑤快要愁死了。

    一個勁戳他讓他直播補時長。

    直播的時候許野不能及時回謝卓的消息，搞不好還會出現上次的事故，為了避免這種事再發生，許野給自己置辦了一個新手機。

    刷完題，許野掛在直播間補時長沒退出去。

    難得他不畫畫也不刷題，就看他一直拿著手機在發信息。

    許野一抬頭，從刷屏中看到一條刷過。

    Lele：【大神，我這有兩道題你能答一下嗎？很難。】

    從來都是許野給別人出題，還是第一次遇上有人要考他的，許野“嗯”了一聲。

    謝卓最近還是每天回家，自從許野搬出宿舍之后，對門沒有許野的宿舍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謝卓呆不住，還不如回家。

    晚上十點，謝卓躺在床上一邊用平板看直播，一邊跟許野發微信聊天。

    過了一會就看見那個ID叫lele的刷上去一排數字加字母。

    刷屏太快，謝卓不得不往回拉才發現是一道題，他眼前一亮。

    確實不簡單，難度超過十星了。

    屏幕里，缺氧手里的筆在抄了一個開頭之后突然停下。

    缺氧：“這題哪來的？”

    謝卓找了紙筆正準備把題抄下來，聽到這話一頓。

    Lele：【我小姨給我找的題。】

    因為是直接手機投屏的關系，手機畫面輕微的一閃，不在意的會以為手機卡了一下，謝卓卻可以確定，缺氧截屏了。

    缺氧：“你小姨是做什么的？”

    Lele：【我小姨是高中老師。】

    缺氧：【數學老師？】

    Lele：【不是，英語老師。】

    缺氧：“英語老師給你數學題？”

    Lele有點上頭了，大神一下子跟他說了這么多話，興奮的什么話都往外蹦：【是我小姨的男朋友幫她找的題，然后才給我的，我馬上就要去參加數學競賽了，小姨給我找題做練習。】

    屏幕里可以看見缺氧寫下最后一個數字，卻沒人知道他全程默寫。

    他一邊寫一邊跟lele說話，沒人發現那道題早就被刷遠了，怎么抄，還真能看一眼就背下來？

    別人沒發現，謝卓發現了。

    沒辦法，誰讓他是整個直播間里唯一知道缺氧參與了數學競賽出題的人。

    屏幕里，缺氧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

    謝卓也拿起手機發了一條。

    A市。

    正準備睡覺的沈鶴鳴放在床頭的手機滴了一聲。

    他拿起手機。

    缺氧：【沈老師，競賽題泄露，換題吧。】

    沈鶴鳴皺了下眉，連忙坐起來。

    沒等回復，手機又響了一聲。

    沈鶴鳴退出去，打開另一個對話框。

    謝卓：【舅，你們的競賽題漏題了。】

    沈鶴鳴：“……”

    有人蓄意漏題不是件小事，而且還有證據指出拿道這道題的人準備參加這次競賽，漏題是一方面，作弊是另外一方面，兩個加一起罪就不輕了。

    那道題許野在收集完所有證據之后給解出來了，全程只有寫，沒有講，看得懂的人覺得牛逼，看不懂的人全程懵逼。

    寫到最后，那個lele對他好一通感謝，還砸了好幾個禮物。

    缺氧放下筆，只說了一句話。

    之后直播間的彈幕停了將近半分鐘。

    作為古久，許野靠臉吸引了一波迷妹；作為缺氧，許野靠智商吸引了一批粉絲。

    在學校，迷妹都是偷偷迷，時不時來打卡觀光一下，缺氧的粉絲就不一樣了，他們又不知道許野就是缺氧，討論起來肆無忌憚。

    “我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幾個人圍在一塊，一個女生說，“缺氧說那道題是他出的，這么高難度的題沒出在直播間而是出在了別的地方，會是哪？那個lele說是他小姨的男朋友給找的題，還說要去參加競賽。”

    “日，不能吧？大神這么牛逼能給競賽出題？”

    “大神本來就牛逼，你看他微博賬號都什么人關注就知道了，教育部的人早就關注他了，找他出個題怎么了，現在重要的難道不是大神出了題之后題又回到了直播間嗎，這可是漏題啊，如果是真的，競賽題漏題是什么概念？”

    這話一引導，大家頓時熱血澎湃。

    楚新鵬品了一下，覺得有道理。

    他轉身跟后座的謝卓和許野說：“你們聽見了嗎，我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啊，野哥，你不是報名數學競賽了嗎，你說競賽還能按時進行嗎？”

    許野趴在桌上看小說，不問世事的一個大閑人似的，“我只是去陪跑。”

    楚新鵬嘖了一聲，“有你陪跑，那幫人還不都得跑你后頭去。”

    “不會。”許野說，“我會待在起跑線。”

    楚新鵬不明白他的意思，扭頭問謝卓，“卓哥，你昨天看直播沒，那道題——”

    謝卓還在跟沈鶴鳴聯系問事情處理的進程，許野參加數學競賽，還沒等怎么著呢題先露了，對別人公不公平他不管，對許野不公平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