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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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秘法轉運,興族的事情,在術道上并不算的罕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南洋秘法。但是,南洋秘法也極為危險,甚至可以說的是一把雙刃劍,能開疆列土,也會自傷命數。西宮家族的做法是把南洋秘術換成了真正的鬼怪,一旦讓他們成功,西宮家族不止可以稱為東洋真正意義上皇族,甚至可以稱為神祗家族。 這個理由足夠讓人相信,西宮家族大費周章盜取華夏異獸的緣由就是為了稱霸東洋。 我奶沉聲道:“東洋術道高手如云,西宮家族為什么非要找陳野過來不可?” 熊山愛沉聲道:“因為用來鎮壓銀河列車的東西是一盞白燈。” 我爺急聲反問道:“什么白燈,那是誰家的燈?” “不知道!”熊山愛道:“直到目前,還沒有人能弄清那盞白燈的出處,只不過,所有人都覺得那盞燈出自陳家。” 我爺還要再問,熊山愛卻先一步說道:“我的時間到了,也該走了。如果,你們將來能見到公子,請轉告他,小愛說過‘愿意傾盡一生,只為成全他半分’,小愛做到了。” 熊山愛目視遠方的微笑和炸成了磷火,成為她最后留給所有人的印象。 我奶看到過熊山愛切腹時,眼中對塵世的留戀,她還有心愿未了。 熊山愛魂飛魄散時卻顯得異常平靜,可那平靜中也帶著遺憾。她完成了對肖夢城的承諾,卻不曾親耳聽見愛人的贊許。那種遺憾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掉,可她已經準備好了從容而去。 我奶深吸一口氣道:“小妖,你潛行的功夫好,去熊山愛切腹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沒有什么東西?” 桃小妖離去不久就帶著一個微型錄音機趕了回來,那里有西宮元宗和西宮熏的對話。 最先說話的是人是西宮熏:“謝元宗,我們家族辛苦培養出來的武士,就這樣被你白白犧牲了?你用他們去平息異調局的怒火,沒有任何意義!” 西宮元宗淡淡回應道:“他們沒讓二元發瘋就是最大的意義。二元是大巫,葉流光用毒的高手,再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命數師林妍,足夠顛覆整個西宮家族。在我們的成神計劃沒有完成之前,我們不能冒險跟對方動手。” 西宮熏的話音緩和了很多:“你確定陳野能打破銀河列車?” “不確定!”西宮元宗道:“這次柳生俊出手,應該可以給陳野制造一些機會。如果,陳野掙脫不了銀河列車的話。我們還可以逼肖夢城動手。如果,魔徒也沒辦法助陳野一臂之力。那就只能繼續犧牲家族武士,供二元施展巫術了。二元一旦不顧一切出手,很有可能逼停銀河列車。這就是我為什么一定要把他們分開的原因。” 西宮元宗忽然話鋒一轉道:“這次柳生俊增援陳野,恐怕再也回不來了?你不覺得心疼么?” 錄音里看不見西宮熏的表情,卻能聽見她話鋒一轉道:“你笑什么?” 西宮元宗笑道:“我笑柳生俊,他苦苦追求得不到女神,輕易躺在了我的懷里,任我采擷,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么?” “你果然狠毒……”西宮熏后面話沒說出來就被呼吸聲蓋了過去。 我奶順手關掉了錄音:“你們說這段錄音的可信度有多大?” 桃小妖道:“我看過埋放錄音機的地方,把錄音機埋下去的人,應該不是熊山愛。起碼埋放錄音的位置和方向,跟尸體位置不太一致。” 第513章 破綻 我奶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西宮家族里有的是術士,熊山愛化鬼,如果沒有術士掩飾,她走不到異調局所在的房間。可正是因為有人掩護,熊山愛的話,才會更讓人覺得真假難辨。 熊山愛化靈,本可以自己把錄音拿來。她卻選擇了把錄音留在自己身死的地方。 熊山愛通知異調局錄音所在,又讓桃小妖覺得埋放錄音者另有其人。 種種跡象都會讓熊山愛原本就不太可信的消息,再次大打折扣。 按照常理,設局的人應該讓異調局完全相信熊山愛,否則,熊山愛送來的信息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那個設局之人卻是在反其道而行,讓異調局對熊山愛疑竇叢生。 我奶卻認為那人是個布局的高手,有時候,讓對手驚疑不定,無從選擇,才更有可能讓對手貽誤戰機。 我奶沉思片刻道:“我們不能讓對手牽著鼻子走,還是按我們原來的計劃行事。” “可是……”我爺還想說什么,卻被我奶狠狠一眼給瞪了回去。 我爺雖然沒出聲,卻一直坐在屋里抽煙。用我奶的話說,我爺就是個擰種,他打定主意的事情,誰都拽不回來。 那時候,我奶沒有工夫去哄我爺,干脆給小錢兒遞了一個眼色。小錢兒走到我爺身邊坐了下來:“陳爺,你說我們這次來東洋是單純為了任務么?” “我不說。”我爺看了小錢兒一眼:“你這丫頭鬼著呢!說話都帶著鉤兒。我不能聽你的。” 小錢兒也不生氣:“陳爺,我知道,你沒法對平民下手。這些事情,你不要做,交給我們行么?” 我爺一瞪眼睛:“我怕缺陰德,你就不怕遭報應啊?” 小錢兒搖頭道:“我一樣怕下地獄,我不動手,誰去幫陳野,誰去救葉玄?有多少報應都讓我們來背吧!只要他們平安,我們不下到地獄走上一朝。說不定以后,我們這些人在地獄相會,有說有笑,就不覺得烈火焚身有多疼了。” 我奶回頭就來了一句:“對,讓那老東西獨善其身吧!將來他上天堂,成仙成佛,逍遙自在,咱們都下十八層地獄。讓他自己的跟天上的仙女玩去吧!” 我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我奶知道,我爺這個人不能勸,你越勸他就越來勁。要么是跟他服軟,要么激他自己想明白。小錢兒用的正好是后者。 我奶呸了一聲道:“咱們這么多人里,就你一個是圣人。你頂天立地,光明磊落,我們就是唯女子小人難養。這個小人,我做定了。我們就算背一輩子罵名活著,也不能看著陳野他們死。讓那個大義滅親的人,自己玩去吧!” 我奶這話說重了,其實,我爺跟大義滅親扯不上什么關系,他只是不忍心濫殺無辜而已。我奶卻把他心思解歪了。 從我奶的角度上來說,這種寧可屠城一戰也要保住家人至親的想法,可以指責她自私,但也不難理解。畢竟這個世上最多的是凡人,而不是圣人。如果,人人成圣,世上也該沒有江湖了。 我爺被我奶一頓臭罵,終于不說話了。 我奶改變不了我爺的想法,但至少能讓他不拖后腿。這對我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平靜下來的異調局,就像是一座被暫時壓制的火山,除了偶爾還能看見烈焰在山巔的跳動,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危險。事實上,它卻是在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更大規模的爆發。 西宮家族暗流洶涌,柳生俊卻真的帶著大批人馬趕向了一處極為偏僻車站,那里就是銀河列車的必經之路,同去的人里還有西宮家的陰陽師。 柳生俊帶領的兩百名武士,把十多條橫木壓在鐵軌用鋼絲再次固定之后,才集中在月臺兩側嚴陣以待。 柳生俊目視著火車應該開來的方向道:“陰陽師先生,我們用橫木攔住鐵路,不會造成火車脫軌嗎?” 陰陽師微微搖頭道:“那不是火車,是真正的惡鬼。或者說,是惡魔棲身之地。如果不是沒有準備完善,我還希望增加一倍的橫木。這樣才有把握把列車攔截下來。” 柳生俊道:“如果,那些橫木攔不住列車呢?” “那就只能用家族武士的血rou之軀繼續阻攔列車了。”陰陽師再次目視遠方道:“如果,家族武士還是攔不住列車。你將永遠失去救援陳野的機會。” 柳生俊目視著陰陽師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么?” “作為生人肯定沒有!”陰陽師垂首道:“你不是陳野,他有秘法護體,可以屏蔽自己身上生氣,以死人的狀態進入銀河列車,而你不行。” 柳生俊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上車的話,也有機會救援陳野。” “對!”陰陽師從身上拿出一張像是用人皮化成的符咒:“這是西宮家族最后的一張神明符咒。也是唯一能幫助陳野的辦法,只不過……” 陰陽師話音一頓道:“柳生先生,沒到最后,我們不能使用這個辦法。熏小姐,不希望犧牲你這位朋友。” 柳生俊平靜接過人皮符咒:“熏小姐,為了報答陳野先生的救命之恩,不惜拿出家傳之寶。柳生俊堂堂武士,何惜一條性命。” 陰陽師誠懇道:“柳生先生,沒到最后一步,我希望你不要動用極端的辦法。” 柳生俊目視遠方:“閣下,請你告訴我,我帶來的這些武士有沒有把握攔截銀河列車?” 陰陽師猶豫再三:“至多只有三成把握。” “太少了!”柳生俊說完大步向車站相反方向走出,直到走出三四百米的距離之后才跪坐了下來,褪去身上的武士裝,緩緩抽出腰刀,用一塊白布仔細擦拭過刀身之后,轉身看向跟過來的陰陽師:“閣下,請你務必把我送進銀河列車。” “柳生先生,現在還不到最后……”陰陽師忍不住道:“為了一個異國人值得么?” 柳生俊平靜道:“恩情不分國界,武士同樣不分國界。陳野先生是真正的武士,能為援救陳野先生而死,我很光彩。這是武士的榮譽,請閣下務必成全。” 第514章 破綻2 柳生俊說完向陰陽師深深鞠躬,陰陽師道:“柳生先生,我還是覺得,你不該cao之過急,或許,我們真能逼停銀河列車。” 柳生俊再次鞠躬:“我不能賭那個渺茫的機會。請閣下務必成全,拜托了。” 陰陽師同樣鞠躬還禮:“柳生先生,在下一定助你守護武士的榮耀。” “謝謝!”柳生俊挺直身軀,雙手握刀,毫無猶豫的將刀鋒刺進了自己腹部之后,雙手再次發力將刀鋒劃向下腹。 被血染紅的東洋刀直到柳生俊下腹才停頓了下來,柳生俊雙手握住刀柄,轉動了刀鋒向外橫攔一刀將刀劃向小腹一側。 直到這時柳生俊才抽出東洋刀,雙手平端著放在自己身前,又用事先準備好的白布纏住了傷口,揚頭看向了遠方。 柳生俊完成了切腹,剩下的就是等待死亡。 東洋武士切腹,并非像是電影里看到那樣,連刀都沒拔出來,人就已經咽氣。 武士切腹有一套嚴格的程序,人在切腹之后,由于刀鋒并沒傷及立時致命的臟器,人不會立刻死亡。所以武士切腹之后,可能會堅持幾個小時才能結束生命。 這個過程當中,切腹的武士,必須把刀放好,自己想辦法扎緊傷口,不讓腸子流出來,人要端正坐姿,以保證尸體是向前栽倒,而不是滿地掙扎。只有做到這三點,才算是完美切腹。否則,就會被視為失禮。 我最初聽我爺說起切腹過程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最開始想出那套切腹程序的人,不是個受虐狂就是個瘋子,偏偏東洋的武士還在跟著他一塊瘋了無數年。 柳生俊完成了完美的切腹,接下來就等待銀河列車的到來。或者,死亡的到來。 短短片刻之后,銀河列車的燈光就在遠處遙遙而來,臉色慘白的柳生俊下意識挺直了身子,微微低頭,站在他身后的陰陽師,雙手握住柳生俊的長刀,緩緩將刀揚起,刀鋒正對柳生俊后頸,做好了準備。 短短片刻之間,飛馳的銀河列車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線當中。 下一刻間,列車前輪便毫不留情的壓上了鐵軌橫木。按照常理,高速行駛的列車,哪怕是壓上一根枕木都可能造成脫軌。可是風馳而來銀河列車卻僅僅是震蕩了一下之后,就碾過直徑近尺的橫木向月臺的方向沖撞而來,幾節斷木就像是被車輪濺起的積水,在列車兩側紛飛而起之間,銀河列車的速度雖然減慢了幾分,卻仍舊帶著轟鳴之聲沖進了月臺。 “擋住他!”第一個西宮家族武士縱身跳下月臺,雙手持刀劈向了車頭。精鋼百煉的東洋刀瞬時間,在車頭斷成了兩截,那名西宮武士也被撞得四分五裂,血rou橫飛。 那人鮮血還沒來得及將鐵軌染上猩紅的顏色,西宮家武士便接二連三的跳下了月臺,不知生死般的擋在了車前。 車站當中一時間血雨狂飛,殘體四濺,銀河列車在血霧當中飛速疾行。 陰陽師急聲喊道:“咬住符咒,我送你上車。” 柳生俊目視沐浴血雨,呼嘯而來的列車,把人皮符死死咬在口中。他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了車上,絲毫沒有留意到車下的詭異景象。 那些跳下月臺的武士,并非全部當場身死,有些人被同伴被撞離了原地,僅僅是被列車給扎斷了手腳。 人在重傷之下很少有再度出手,那些斷了肢體的武士,卻睜著猩紅的雙眼,拼死爬向車底,把自己的腦袋生生送到了車輪之下。 如果,柳生俊看到這番景象,哪怕他不是術士,也會反映過來。西宮家族武士,所謂的舍生忘死,攔截列車,只不過是一個騙局,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讓列車染血,染上足夠人血。 那些武士的勇武,實際上是一種被控制的瘋狂!包括柳生俊切腹也是一種在別人的圈套中被激發出來的榮耀。 柳生俊是一個武士,他有武士的血性和忠誠,但是他的腦子里更多還是武士的迂腐,他才是給我送信的最佳人員。 柳生俊并不知道,自己成了一個信使,仍舊忍受著無法形容的痛苦,昂首挺胸,目視著列車。 片刻之后,銀河列車便在了柳生俊身邊飛馳而過,他目光當中也出現了一扇被人打開的窗戶,那扇窗戶貼近柳生俊的一剎那間,陰陽師手起刀落,把柳生俊的人頭給砍向了那扇車窗。 柳生俊的首級順著窗戶落在車座上時,柳生俊本能坐了起來,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落在車座上的人頭。 被鮮血染紅的車座顯得分外刺眼,柳生俊的面孔卻是一片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