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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瞻顧摸索著關了燈,說了聲“晚安”。 周游笑著說:“晚安。” 一門之隔的客廳還亮著燈。 席永寬洗完澡,神清氣爽地從洗手間出來,發現他留給賀池的宵夜根本沒動過——就是周游帶來的宵夜。 祥崽被食物的香氣勾引著,一直在桌邊轉悠,還試圖跳上椅子偷吃,可惜實力不允許。 席永寬蓋好餐盒,拿去廚房,放進冰箱里,回次臥的時候順手關掉了客廳的燈。 可是次臥里沒有賀池的人影。 席永寬又走出去,躡手躡腳來到主臥門口,門縫里沒有光,也聽不到聲音,賀池肯定不在里面。 看來是出去了。 回到次臥,席永寬給賀池打電話,剛打過去就看見賀池的手機在床上扔著。 雖然有點不放心,但席永寬沒敢出去找,他怕自己出去了就回不來了,所以只能干等。 一直等到快1點,席永寬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賀池終于回來了。 見他渾身濕透,席永寬問:“去跑步了?” 賀池“嗯”了一聲,拿上衣服去洗第二遍澡。 席永寬知道,一定是周游和謝瞻顧一起過夜刺激到賀池了,賀池才會通過跑步來發泄自己。 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什么忙都幫不上。 cao,真他媽郁悶。 賀池并沒有洗太久,他裸著上身回來,席永寬掃他一眼,馬屁張口就來:“池哥身材越來越好了,A爆了。” 賀池微微勾了下唇角,沒說話,他拉開衣柜,找了件黑T套上,然后上床關燈。 “這就睡了?”手機屏幕的光照著席永寬的臉。 “不然呢?”賀池淡淡反問一句。 席永寬不敢再廢話,乖乖躺下。 床很寬,兩個大男孩并排躺著,中間還能再睡下一個人。 安靜半晌,席永寬忽然低聲開口:“池哥,要不你跟我過吧。” 賀池沒吭聲。 席永寬并不在意,徑自往下說:“作為一個百萬富翁,你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寄人籬下。我雖然比不上你,但大大小小也算個富二代,不差錢。咱們租個離學校近點的房子,自由自在地生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幾點睡就幾點睡,一起刷劇、打游戲、看小黃片,光是想想就爽翻了。池哥,我認真的,咱倆一起過吧,我會讓你幸福的。” 黑暗中,賀池很輕地笑了下。 席永寬也笑了:“有木有很心動?” 靜默幾秒,賀池說:“我最開始的計劃,是把我爸的信交給謝瞻顧,然后去周游世界。但見到謝瞻顧之后,我找到了比周游世界更有趣的事。在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我會好好活著的,你不用為我擔心。” 席永寬想問,如果得不到呢? 但他沒有問出口,他翻個身背對著賀池,說:“少往臉上貼金了你,哥們兒忙著呢,哪有閑功夫擔心你。不聊了,困死了。” 席永寬是真困了,很快就打起了輕鼾。 可賀池睡不著。 他有嚴重的失眠癥,除非累到極點,否則很難入睡。 主臥里,謝瞻顧也在失眠。 房間里很靜,靜到他能清楚地聽見周游的呼吸聲,起起伏伏,均勻綿長。 周游忽然哼哼兩聲,然后口齒不清地說了段夢話,謝瞻顧只聽清一句“陳甸甸你沒有心”。 他無聲地笑了下,看來周游真是委屈壞了,夢里還不忘控訴。 左右睡不著,謝瞻顧坐起來,在枕頭邊摸到手機,塞進睡衣口袋里,然后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先摸去了洗手間,出來后躺在了沙發上。 祥崽從窩里跑過來,矯健地跳上了沙發,謝瞻顧掏手機的時候碰到了它湊過來聞氣味的鼻子,受到了小小的驚嚇。 “祥崽,”謝瞻顧摸摸小家伙毛絨絨的腦袋,低聲說:“你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祥崽拱拱他的手,跳下沙發回窩里去了。 打從祥崽來到這個家,基本都是賀池在照顧它,它自然和賀池更親,對謝瞻顧還很陌生。 謝瞻顧又摸了兩下,沒摸到祥崽,笑著自言自語:“小沒良心的,現在你對我愛答不理,以后你會求我擼你。” 他解鎖手機,在Siri的幫助下打開了一部聽到一半的廣播劇,陪他度過漫漫長夜。 剛開始播放,忽然聽到很輕的開門聲和腳步聲。 謝瞻顧躺著沒動,很快,他聽到賀池又低又沉的聲音:“怎么躺在這兒?” “睡不著,”謝瞻顧說,“出來待會兒。” 祥崽跑過來,興奮地扒拉賀池的腿,賀池用腳推開它,走到謝瞻顧腳邊坐下,說:“我會捏腳,有助睡眠,你要試試嗎?” “不——” 謝瞻顧剛說了一個字,賀池已經抬起他的腳放在了自己腿上。 “……”謝瞻顧有些無奈,“你都不聽我的話,還問我干嗎?” 賀池沉默以對,用兩只手握住謝瞻顧的一只腳,兩個拇指疊在一起,按壓足心的涌泉xue。 “好疼,”謝瞻顧本能地往回收腳,另一只腳蹬在賀池大腿上,“你輕點。” 賀池把謝瞻顧的腳拽回來放腿上,輕不可聞地笑了下。 他調整力度重新按了按,低聲問:“還疼嗎?” “還行,”謝瞻顧壓著嗓子說,“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