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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瞻顧沒說話,只是定定看著賀池。 賀清歡很快走到了她原本的位置,但賀池擋在了她和徐熙夏中間。 “滾開!”賀清歡沖賀池喊。 賀池當然不會聽她的話,他劈手奪過賀清歡的手機,屏幕亮著,還在錄像狀態。 “還給我!”賀清歡伸手去奪手機,賀池利用身高優勢,只用一只手就輕松壓制住了她。 賀清歡被逼急了,猛地咬住了賀池的胳膊。 可賀池仿佛沒有痛覺似的,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輕車熟路地刪掉賀清歡剛拍的視頻,隨手把手機扔到了徐熙夏腿上。 徐熙夏正捂著臉在哭,賀池的舉動讓她再次受到驚嚇,隨著一聲短促的尖叫,她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扔在她腿上的手機也摔到了地上。 賀清歡松口的瞬間,賀池冷漠地轉身走開。 謝瞻顧的目光追隨著賀池,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沉聲問:“走嗎?” 謝瞻顧怔了兩秒,點了點頭。 賀池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牽著他穿過兩排座位之間狹窄的走道,走下幾級臺階,走出了影廳。 周游和陳甸甸傻傻地站在原地,目送賀池把謝瞻顧帶離現場。 與此同時,影廳里燈光熄滅,電影終于開始了。 “那個……電影還看嗎?”周游撓撓頭,有點不知所措地問。 陳甸甸思考兩秒,率先坐下:“看,為什么不看。” 賀池一直牽著謝瞻顧走到停車的地方才松手,謝瞻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讓賀池一直抓著自己的手腕,大概是腦子進水了吧。 “我來開,鑰匙給我。”賀池伸出手。 謝瞻顧掃了眼那只修長漂亮的手,有些詫異地問:“你會開車?” 賀池說:“會。” 謝瞻顧又問:“有駕照嗎?” 賀池說:“有。” 謝瞻顧只是被人澆了一杯可樂而已,并不影響開車,但為了檢驗一下賀池的車技,他還是把車鑰匙交了出去。 結果賀池的車技出色得讓謝瞻顧都自愧不如。 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駕駛技術卻如此純熟,這可能嗎? 但一想到賀池的高考成績,謝瞻顧又覺得沒什么不可能的,大概智商高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做好吧,普通人望塵莫及。 上車后謝瞻顧就沒再說過話,他低著頭和陳甸甸發了會兒微信,剩余的時間都在看著窗外飛掠的街景發呆。 回到家,謝瞻顧第一時間去洗澡。 他剛進浴室沒多久,扔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賀池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賀之南”三個字看了很久,直到電話自動掛斷。 屏幕黑下去,很快又亮起來,彈出一條微信提醒。 賀之南:你和清歡怎么了?她剛打給我,哭著說…… 后面的信息看不到了,但不難猜到,應該是惡人先告狀加興師問罪。 根據那位“賀小姐”和謝瞻顧在影廳里的對話,賀池已經推斷出謝瞻顧和賀之南、賀之南和“賀小姐”以及“夏夏”的關系。 至于他們之間有過什么糾葛,賀池并不關心,因為謝瞻顧和賀之南已經結束了,結束后就不該再來糾纏。 謝瞻顧洗完澡,先把醫藥箱找出來,然后去餐桌坐下,把賀池也喊過來。 旁邊的推拉門開著,夜風從陽臺徐徐吹進來。謝瞻顧種在陽臺的兩盆蔥蓮開得正盛,風也被染上了淡淡的花草香。 “手給我。”謝瞻顧說。 賀池聽話地把被咬出血的那條胳膊橫在桌面上。 “你怎么知道賀清歡和徐熙夏是一起的?”謝瞻顧邊用碘伏幫賀池清潔傷口,邊低聲問。 賀池微微皺眉,言簡意賅地回答:“我看到了。” 賀清歡去找謝瞻顧之前,和旁邊的徐熙夏拉扯了一會兒,可能徐熙夏在試圖阻止賀清歡去找謝瞻顧麻煩。 這一幕恰巧被坐在最后一排的賀池看到了。 “你不該那么做。”謝瞻顧淡淡地說。 賀池短暫地沉默了下,說:“我只是以牙還牙。” “但以牙還牙要建立在勢均力敵的基礎上。”謝瞻顧抬眼掃了他一下,“對方是女孩子,你當著上百號人的面往她頭上澆可樂,她受到的傷害你根本無法想象。” “那個往你頭上倒可樂的賀小姐,應該也是這么想的吧。”賀池用陳述的口吻說,“仗著她的性別弱勢,覺得你不會把她怎么樣,才敢當眾羞辱你。” “或許吧。”謝瞻顧不甚在意地扯扯嘴角,“可惜我臉皮比城墻還厚,這點伎倆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但徐熙夏就不一樣了,她估計被你嚇得不輕。” 這種小傷口消消毒就好了,用不著包扎。 謝瞻顧丟掉用過的棉簽,擰上碘伏的瓶蓋,然后抬頭看著賀池,不緊不慢地說:“和男生相比,女孩子天然處于弱勢。當然,弱勢并不是擋箭牌,不等于做了錯事就能無條件得到遷就和原諒。就拿今天的事來說,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氣,但你的方法錯了,在別人看來,你就是在欺凌一個無辜的小女生。而且你太沖動了,你根本不知道來龍去脈就貿然替我出頭。事實上賀清歡說得沒錯,我的確利用了她和徐熙夏,我也確實從賀之南他媽那兒收了兩百萬分手費。和我做的事相比,被澆一杯可樂實在算不了什么,讓賀清歡出出氣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你又澆了徐熙夏一杯可樂,這事兒不僅過不去了,而且很可能招來更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