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我這臭脾氣。奶奶你可是要知道，就你兒子那么大的年紀了，能找到老婆就不錯了。還指望著要找到像我這么漂亮的，您覺得可能嗎？”言囡本來就對這個老太婆那種對自己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不滿，現(xiàn)在倒好，竟然在自己問她要給自己兒子找個什么樣的老婆的時候，竟然還在肖像著要找一個像自己這么年輕漂亮的。當時除了自己宛如被雷轟了一般之外，其實還有一種莫名的氣憤的感覺。

    言囡當時聽著就要笑了，她心想著難不成這老太太這么久以來還沒看清自己兒子的行情嗎？要是真的按著這個標準能找到的話，那還用等到現(xiàn)在嗎？

    言囡自己算是實在沒有忍住，對著老太太說了這些話。所以意料之中的，老太太聽了言囡的話之后就要跳腳，她氣的指著言囡道：“你，你個死丫頭，說的那叫什么話啊！什么叫做還找不著像你這樣的，你以為你好到哪兒去了？我兒子那么優(yōu)秀，那是我要求高，所以到現(xiàn)在還沒有我看得上眼的，你懂個什么！”

    老太太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都已經(jīng)氣的有些顫抖了。言囡見狀，生怕這自己來專門照顧老人，結(jié)果人沒照顧好，反倒是還把她給氣出一頭來，那自己真的就是罪過了。

    所以言囡也就不去爭那一時的囂張氣焰了，立刻不再板著自己倔強的表情，立刻狗腿地上前去拍著她背，一邊拍一邊安撫道：“行行行，奶奶，是我的錯，我不應(yīng)該說那些話來惹怒你。陳叔那是長得沒話說，真的是一表人才。是我年紀太小了，現(xiàn)在還不能感受到陳叔的魅力所在。”

    “哼！你那么膚淺當然是感受不到我兒子那種獨特的魅力了。”老太太本來也是很氣憤的，現(xiàn)在看來這個小丫頭其實也還是有點眼力見的，便也覺得自己犯不著再去和她在這些事情上和她計較，嘴里冷哼道：“你別看我兒子平時不打扮所以顯得有點邋里邋遢，可是你不知道，要是再早個十年二十年這樣的，那個時候他剛剛二十多三十出頭的樣子，那可真的是一表人才啊！穿著小西裝，真的和那些電視機里的人一模一樣。”

    老太太說著的時候，言囡似乎能夠看到老太太眼睛里面閃爍著的光，亮晶晶的。那一刻，言囡突然很好奇這個愛子心切的人是不是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沒有活成她心里面希望的那個樣子，所以一直拿著以前的那些記憶來填補如今的空白。

    想起這些的時候，言囡突然記起來好像顧卿言說過老陳以前是個律師，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決定把他的后半生留在了這座小城鎮(zhèn)里面，甚至打算一直孤獨終老。想到這里，言囡試探地問道：“奶奶，你是不是特別喜歡以前的那個陳叔啊？也就是年輕的時候。”

    言囡試著用一種比較軟的語氣剛說完之后，原以為好歹是會讓她態(tài)度好一點，可是誰知道老太太聽了之后還是一臉嫌棄道：“你這個丫頭說話怎么就沒有我愛聽的呢？什么叫做喜歡過去的他還是不喜歡現(xiàn)在的他，這都是我的兒子，哪里有什么喜歡哪個，不都是一個嗎？”

    言囡：“……”

    她被這老太太這么一說竟然也覺得自己表達的意思是不是有點不對了，于是她又理了理思路，解釋道：“沒有奶奶，你理解錯我的意思，其實我是想問你是不是還希望陳叔過得能夠稍微體面一點。我聽說他之前是個律師，而且還挺體面的一個工作。所以我就覺得您是不是還是比較希望陳叔能夠過上那樣的生活嗎？”

    “你這不就是廢話嗎？”老太太嫌棄地看了一眼言囡道：“你說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能夠一輩子順順當當?shù)模€有成就過得體面一點的。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別給我提什么你們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提倡的數(shù)控要尊重孩子的選擇，其實都是扯淡。”

    老太太雖然態(tài)度還是很差，但是言囡也算是明白，其實老陳這么些年的決定其實從根本上父母就沒有支持過，想到這里，言囡不禁帶著一絲疑惑的目光看向老太太，似乎是感受到了言囡的疑惑，老太太此刻態(tài)度倒也不是那么爭鋒相對了，只是嘆了口氣道：“唉，別那么看著我，知道你想問既然不同意他的決定那為什么還要跟著他一起來到這里呢？”

    “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啊！這孩子想要走，你這做父母的就算是想要用兩頭牛拉都拉不住，我和他爸就這一個兒子，要是不順著他，那萬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怎么活啊！再加上那時候我也是年紀不大，想著來就來唄，這兒子一輩子不結(jié)婚也行，這倒也省了我和那兒媳婦的矛盾。”

    “那現(xiàn)在呢，怎么又開售忙著要給陳叔找對象了呢？”言囡現(xiàn)在看著老太太說著話的時候目光有些空洞的樣子，知道這人其實心里還是哭得。倒也覺得有些酸澀，便轉(zhuǎn)身起來去拿了個水杯倒了點水，然后放在床頭道：“奶奶，您喝點水吧！”

    老太太把水杯給接了過去，然后回答道：“我現(xiàn)在這身體也是快要不行了，不知道哪天就是說走就走了，但是我看著我那兒子竟然整天還是那么不著調(diào)的樣子，我這也是心里急。你說我要是走的時候不都給他安排好了，要是我走了以后，他連個可以照應(yīng)的人都沒有，那我怎么能夠放心地走啊！”

    老太太說完時候估計是到了動情之處，用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樣子看起來十分無奈和擔憂。

    看著她這幅樣子，言囡其實也是十分心軟了。縱使這老太太平時對自己老是兇巴巴的，但是其實也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她只不過是在用自己這半生以來被外界給鍛煉的強勢來迷惑別人，好遮掩自己內(nèi)心的那份對孩子的放不下和深深的擔憂。

    “奶奶，您也別太擔心了。我想估計不久以后您就能看到陳叔結(jié)婚的樣子了。”言囡見她難受的樣子，覺得十分不忍。于是將知道的一些情況說給老太太聽，好讓她安心。

    果然在言囡一說完之后，老太太立刻抬起頭來看著言囡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家寶寶有喜歡的人了？”

    “這，這個……”言囡見老太太那聽完之后就立刻一臉放金光的樣子，覺得如果現(xiàn)在就把所有事情都給兜出來的話，那估計很有可能這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去找別人，然后一下子就把人家給嚇跑了。所以斟酌之下，言囡否認道：“其實這個也不能這么說，是陳叔和我們說他最近一直在努力地去找適合結(jié)婚的對象。但是至于現(xiàn)在還有沒有找到，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應(yīng)該不會讓您等待太久的。”

    言囡說完之后，立刻長舒一口氣想著好歹是把剛剛差點要說出口的話給圓回來了。

    老太太見言囡這么解釋，倒也信了，只不過感覺心情又低落了下去，她仍是十分憂愁道：“他也就是說的好聽一點，這都好幾年過來了，光是說一直在找，結(jié)果每次無相親都失敗，而去每次都是他在挑別人的刺。雖然我一直覺得我的兒子非常優(yōu)秀，但是我也不能讓他每次都去相親之后把人家小姑娘當個笑話一樣講給我聽吧！我這個兒子啊就是太直男了所以才不好找老婆。”

    說完這番話之后，一直在旁邊聽著都言囡差點都要吐血飛濺三尺，她真的很想說：“奶奶，請問這還叫單純的直男嗎？這種相過親之后還把人小姑娘當個笑話一樣說給你聽，那不是沒素質(zhì)那是什么，也就你把你那臭兒子當寶。”

    不過這些吐槽的話言囡當然是沒有說出去，她又不傻，如果自己要是再把這些話給說出去的，那么今天按照她氣老太太的這個頻率來看的話，人家估計早就已經(jīng)進了icu搶救了。

    所以言囡動了下嘴唇，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個要說的話給活生生地憋了回去。她只是安慰道：“沒事的奶奶我們要相信這次陳叔一定會找到您滿意他自己也滿意的兒媳婦的！”

    言囡說完之后，一直愁眉苦臉的老太太終于有了點笑容。她拍了拍言囡的肩膀道：“想不到到頭來你這個小丫頭竟然還在這里安慰我，說明你也不算是太壞嗎？”

    言囡：“……”

    言囡很想說那我還是謝謝您把我看做好人了？要不要給我頒發(fā)個好人卡？還有那您老人家這算是開了金口，給了我什么特別重中之重的東西？不過言囡最終還是憋住了。

    她只是笑了笑道：“奶奶您看您說的，我本來就不壞啊！只不過是您老是看著我不順眼罷了。這兩次來了之后，都是您對我各種不滿意甚至是刁難，那我自己都是感到有些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