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囡出門之后緊緊追上了顧卿言的腳步，顧卿言有些皺眉，回頭問道：“你跟著我出來干什么？”

    “我，我找你有事情要說。”

    “什么事，快說！”顧卿言見言囡主動追了上來，其實心里的氣已經消了大半，但是明面還是表現得兇兇的。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言囡將顧卿言帶到了之前他們一直常去的那個小花園，此刻已是臨冬，所以花園里的花草已經幾乎是凋零了，從遠處看這個小地方有些略顯荒涼。

    而言囡在看到這里時，也是有些吃驚的，本來想挑個環境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和顧卿言好好談一談的，但是沒想到眼前是這個樣子。

    言囡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要不我們先換個地方吧！”

    “不用，就這兒吧！有什么事就說吧！”顧卿言心里光想著言囡會對自己說什么，也沒注意這周圍的環境，隨便挑了個石凳坐下來，結果屁股被那冰冷的石頭凍得差點失去了知覺。

    齜牙咧嘴了好一陣兒才勉強恢復了意識，一抬頭看到言囡在那里攪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副糾結樣。

    “過來！”顧卿言將在那邊獨自糾結的言囡叫了過來。

    言囡乖順地走了過去，站在顧卿言面前。表面風平浪靜，但其實內心是慌得一批，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

    算了，眼睛一閉，回想起今天趙菁菁鼓勵自己的話，言囡決定直面自己的內心，終于鼓起勇氣說道：“顧卿言，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

    言囡在說完那句話之后，就仿佛全世界都靜了下來，她等待著顧卿言的回應，然而仿佛過了很久，顧卿言都沒有說一句話。

    難道他不喜歡自己？難道之前說的話都是捉弄自己好玩的？難道他今天生氣不是因為自己不理他，而是因為昨天自己冒犯親了他？

    ……

    在顧卿言還未作答的短短幾秒之內，言囡仿佛備受煎熬，她想了很多，想了很多顧卿言可能不喜歡自己的原因！

    就在她以為顧卿言不會接受自己的告白的時候，顧卿言開口了：“哦！”

    哦？什么叫“哦”？這是拒絕了嗎？言囡實在是感到氣憤，別人對你鼓起勇氣的一個告白你竟然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一個“哦”字，同時也感到有些失望難過，總而言之，有誰告白被拒絕之后還會開心的！

    看著言囡低著頭失望的樣子，顧卿言泛起了一陣苦笑。

    “過來坐我這兒！”顧卿言招手讓言囡過來坐在他剛剛捂熱的石凳上，言囡也乖乖照做了。

    “是不是聽了趙菁菁的話，在問了問自己的內心之后，發現昨天自己之所以親我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決定要真誠不再逃避地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我？”

    顧卿言將言囡的臉抬起來，讓她和自己直視，一番話直接問她，讓言囡沒有其他思考時間，只是遵循著自己的內心點頭。

    其實言囡都感到驚訝，這個顧卿言為什么會這么了解自己。看著言囡木木地點了點頭，顧卿言的眼睛里有了一閃而過的失望，旋即又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你是真的愛我嗎？”

    “啊？”這一句話把言囡給徹底問懵了，難道不是喜歡他嗎？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會生氣吃醋，自己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難道這些都算是喜歡嗎？不算是愛嗎？

    “不，你這不是喜歡，你僅僅是因為對我的依賴，頂多算得上是你人生之中以來最喜歡的人，但是絕對談不上是愛我的！”

    顧卿言的一番話似乎是將言囡的內心鮮血淋漓地剖析了出來，讓言囡無地遁藏。

    言囡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囁嚅著說道：“你是覺得我為你做的不夠多，所以還不夠愛你嗎？可是那你愛我嗎？”

    言囡有時候實在是搞不懂顧卿言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是書上也好，還是現實生活也罷，談戀愛之中都沒有完全對等的雙方，尤其是一開始，幾乎都不可能是抱著一種深愛對方的感情交往的，更熱烈更深沉的愛都是雙方慢慢培養出來的！

    “不是你做的不夠多，而是我太愛你了，所以才不想讓你一開始在我們之間的這段感情之中失了勢！”顧卿言對她說。

    言囡聽著似懂非懂，抬起頭看著顧卿言，迷茫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

    為什么自己一告白就是失了勢？為什么他不愿自己在這段感情之中處于弱勢？為什么他說自己就是因為太愛了才會這樣？……

    這么多問題堆積在言囡心中，讓她感覺似是一片亂麻！摸不清，理不亂！

    “唉！算了！不為難你了！”顧卿言看著言囡迷茫懵懂的眼神，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這些道理對于她來說真的是太過深奧了。

    不是不愛她，不是不喜歡她，只是顧卿言覺得將來他們會有更好的機會在他們最好的那個時光里來場毫無顧忌，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而現在，這種愛不是他想要的，亦是可能給言囡帶來最大的傷害，如果這種傷害無法避免的話，那倒不如直接不讓她發生。

    “那，那你說了這么多算是拒絕我嗎？”言囡覺得那些東西太復雜了，顧卿言的腦回路也太奇怪了，喜歡就喜歡，不愛就不愛，結果說了這么多，算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嗎？

    “誰說我拒絕了？”顧卿言雖然后有顧慮，但是眼前言囡平生第一次表白還是對自己表白，自己怎么能拒絕呢？雖然他知道如果自己接受的話，可能會給她帶來傷害，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之后的事還沒有到來，現在他不愿言囡再受傷害！

    “那你到底是幾個意思，王八蛋！”言囡見他前面那么深沉地說了那么多的話，結果現在又說自己接受告白。合著這貨前面就是放了個屁？混蛋家伙，言囡實在是生氣，生平第一次告白，實在是沒遇見這么磨磨唧唧的！平時看他做事那么爽利，怎么一到現在就瞻前顧后了！

    “別生氣啊！”顧卿言看著言囡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忙著安慰道：“不是說不喜歡你，也不是說不接受你，只是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尤其是你，不是嗎？小言言你平時都那么聰明的，怎么現在就迷糊了呢？”

    言囡聽著顧卿言的話，一字一句地敲在了心頭，尤其是在顧卿言提及自己家的事情的時候，恍然大悟，知道顧卿言和自己說了這么多到底是在顧慮著什么？

    也明白了其實在這段如果現在就開始的感情里自己就會長期處于一種依附的狀態，自己可能太過依賴于顧卿言了！

    “我知道了！”言囡現在覺得自己有時候思考問題真的是太淺顯了，悶著頭問顧卿言道：“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太懦弱了？”

    顧卿言看著言囡低頭失落的樣子，內心也不忍，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里，說道：“不，你很好！你可以在我面前懦弱，但我不想你因為懦弱，對我的的依賴就讓別人隨便欺負了你！”

    “我才沒有讓別人欺負過呢！”言囡被顧卿言抱在懷里，聽到顧卿言說自己會被人欺負，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

    “我知道你沒有被別人欺負過，但是那些都是像學校里面的那些沒有什么太壞心思的人，可成人的世界里，他們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

    言囡聽著顧卿言的話，心里知道他到底是在說誰，汪家一家人從來沒有對自己抱有過好意，這是她知道的，但是她只想著如果自己忍讓一下，給弟弟做了手術之后，他們也應該不會對自己太過分的吧！

    “他們難道還想對我怎么樣嗎？”但是言囡覺得他們可能不會對自己怎么樣，但是按照顧卿言這說法來說，他可能已經知道了些什么！

    “沒什么，這些只是我的猜測，你也知道我從小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之中，所以對于這些人，對于他們的做事手段都了解一二！”顧卿言笑著搖了搖頭，安慰言囡。

    其實不是僅僅猜測而已，前些日子從父親那兒聽到了一些事情，他還得去確認一下。

    “嗯，那好，我以后都會小心他們的，不過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種隨便輕信別人的笨蛋！”

    言囡知道顧卿言是在關心著自己，一時間先前被顧卿言的一番話攪得心煩意亂的心情此刻也好了很多。雖然顧卿言老是說自己對他不是喜歡，而是依賴，但是不管怎樣，其實她還是挺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你知道就好！”

    ……

    正當兩人在交心之后，覺得于對方的距離又近了一點之后，在那里甜蜜的擁抱之時。

    不遠處就傳來了教導主任的吼叫：“那邊小花園里的兩個學生是哪班的？怎么還抱在一起了？這成和體統，快給我撒開！”

    言囡和顧卿言聽到來自教導主任的威脅聲，言囡嚇得想要從顧卿言懷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