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潼悄悄從身后環住他加椅背：“阿澈，晚上要吃什么，快拍完這一場，我回家做給你吃。我們一直在這耗著也挺冷的，你看我胳膊，穿這旗袍拍室外，雞皮起疙瘩都被風吹起來了。”

    關天澈連忙蓋上外套，把她拉進懷里，眼神遲疑：“蘇蘇，我……可能做不到。心理障礙，有時候很難跨越。”

    “代入一下，從孫皓叫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池雪漫。再試試吧，阿澈。”

    蘇潼把關天澈再度拉回了片場。

    一面又四下叫人，才費勁的找到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滿臉憔悴的，像是突然老了十歲的孫皓。呃，雖然他現在也不年輕了。

    “孫導，你怎么了。”蘇潼不可置信，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蘇總，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說吧。”

    “這部拍完，我想請假幾個月。我可能心臟不太好，人不舒服。胸悶，氣短，整個人都很焦慮不安，我可能最近抑郁了，我剛才去數，我白頭發又多了一百多根。如果在這么長期工作下去，我可能會有自殺傾向。雖然我也是老胳膊老腿了，但我還沒有做好為藝術獻身的準備，我還是很想活到老死的。望批準！”

    孫皓整個人都不太好。

    “怎么突然這么嚴重。”蘇潼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不對啊，早上看你來的時候還要去遛狗，活力滿滿的。怎么現在這么凄慘。”

    孫皓喪氣回答：“可能是最近剛得的心臟病，發作的有點突然。”

    “你不會是被關總氣的吧。沒事，你直說，我是你的領導，我能替你做主。”蘇潼有點好笑的拍了拍一旁事不關己翹著二郎腿的某人。

    孫皓不假思索的點頭，看到關天澈投來的目光又趕忙搖頭：“不是，是我自己身體不太好。我真的很辜負你給我這么好的機會和資源，沒有讓公司有什么實質的利潤。——跟關總一點關系都沒有。關總能來參演，讓現場蓬蓽生輝，是孫某漫漫一生的高光時刻。”

    “別喪氣，別灰心，再來試試。”蘇潼語重心長的寬慰，“人生嘛，遇到挫折是常有的。天災人禍都不稀奇。別有壓力。你是我一手帶來風投的，這部拍完要是還想休息，我也一定同意。而且一定是帶薪休。”

    “謝謝蘇總！”

    聽到能休息，又是帶薪休。孫皓又滿血復活，回到導演位，宣布開始。

    孫皓已經第兩萬遍看到這個情節了——

    背景是上世紀的戰爭年代，男主出場要告別新婚妻子，奔赴戰場，離開帝都去前線。

    一別便是生離死別，無跡可尋。

    傅博明一身軍官裝，英姿颯爽卻顯然剛從上一個戰場匆匆回來告別，滿身泥濘，帶有鮮血，英氣中還是狼狽不堪。他左肩還帶著傷。

    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池雪漫。年輕，不諳世事。衣著嶄新，搖曳生姿。

    “雪漫，放手吧。如果我……杳無音訊，你改嫁吧。”付博明眼神有萬千不舍，卻還是語氣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