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v122 不是律師采用的方法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父親和哥哥是什么德性的人,也莫過于秦曼了。盡管她并不愿意承認這一點,但現實卻是如此,她從小經歷的就是如何去揣摩他們,因為如果她表現的不好,稍有不如意,就有可能遭受到他們的毒打,父親如此,哥哥更是如此。 他們將她和母親當成了受氣包,可惜在那樣落后貧窮的地方,不會有人對他們的行為提出質疑,所以人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 而那些必須看他們臉色生活的歲月里,秦曼也對他們有了最深的了解,他們是什么樣的人,秦曼再清楚不過了。實際上想要控制他們也很容易,但貪心的人胃口是會越來越大的,如果不停的滿足他們的欲望,只會讓他們不斷膨脹,那樣對于秦曼而言,是這輩子都抹不去的陰影。 只有徹底離開過去的生活,她才是真的為自己而活。“所以這段時間,我們要先把伯母救出來。” 江絲楠扯了扯厲聿深的袖子:“這個事情你最擅長了對吧?” 厲聿深挑眉:“聽你這樣說,好像是在貶我。” “哪有!我這是在夸九爺厲害呀,無所不能!” 厲聿深勾唇,心情很是不錯。 “這個事情,邱律師有沒有什么意見?” 邱律師道:“只要是找不到證據的行動,一切都可以。” 反正要不大動干戈將秦曼的母親救出來是不太可能了,必然是要通過一些暗地的方法,這種事情也只有厲聿深來做才能真正萬無一失。 若是只秦曼的父親和哥哥二人,根本都不需要過多擔心,但是問題在于那地方還有很鄉民,他們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論斷,肯定是站在秦父那邊,到時候如果發生了沖突,想要帶走秦母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了,但如果是厲聿深派去的人,即便應對那樣的情況,也并不困難。 “你呢?”厲聿深看向秦曼,“如果你沒有別的意見,那就按照我的辦法去做。” 秦曼搖頭:“我沒有......謝謝。” “不要這么客氣,就當九爺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江絲楠杏眸彎彎,“你說是吧,九爺?” 厲聿深失笑:“那就當做這樣吧,可以這么說。” “所以現在其實就要等著把伯母救出來之后,邱律師就可以開始工作啦。” 邱律師沉吟半晌:“關于秦小姐的另外一點要求......如果想要將他們送進去,我們可能還需要鋌而走險一次。” 江絲楠和秦曼都很不解。邱律師氣定神閑的解釋:“事實上,我們現在缺少一些關鍵證據,想要給他們定罪,光是目前所掌握的還不夠。” 因此,對于他們的行為,最好還要更有力的證據,但這樣的話,就會有些危險。假如想要擁有他們對秦曼母親打罵的證據,很有可能就會對秦母造成威脅。 “有其他的辦法。”厲聿深曲著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很快想到更好的辦法:“只要送他們進去,并不一定是要因為家暴,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接受嗎?” 秦曼見問題拋向自己,愣住,她很快回答:“我只是想要他們付出代價,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 送他們坐牢,是秦曼能夠想到在允許的情況下對他們最大的報復了,因為她并不希望因為這兩個人渣而影響了自己的未來。 正是因為他們曾經做過的一切,秦曼才更想要活的精彩一點,她過的越好,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報復,當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有了自己的幸福人生,全新的,絕不會受到過去任何羈絆的人生,他們會不甘和憤怒,可是他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秦曼生活的更好。 江絲楠很好奇:“九爺打算怎么做,你有了新的辦法?” 厲聿深眼神幽暗:“既然他們一個愛喝酒,一個愛賭博,那就讓他們玩個夠......” 玩到最后,玩到他們無法收場的時候,想要對付他們就是一件更簡單的事情了。 江絲楠瞳仁放大:“你是說讓那些人去對付他們?” “聰明。” 秦曼有些疑慮:“我怕他們不會上鉤。” “不用擔心。” 厲聿深幽幽道:“滿足他們的愿望,無窮盡的滿足,尤其是你的大哥,他既然那么愛賭,就讓他賭個夠。” 有厲聿深親自來設下這個局,也是他們這輩子享受過最高的待遇了。 邱律師不由說:“九爺不愧是九爺。” 厲聿深對付他們,就像是大象踩死螞蟻那樣容易,他們于厲聿深而言,也的確只是最弱小的螻蟻。 “你是律師,有些事情不方便做罷了。”厲聿深并不想往自己身上攬任何功勞,他也不需要。 幫秦曼,一是為了江絲楠,二也是為了江絲楠。 除了因為江絲楠和秦曼的關系好之外,也算是他替江絲楠感謝之前秦曼為她做的事情。 在大部分人都對江絲楠避之不及的時候,秦曼這樣一個沒什么背景,所有生活費全部要靠著自己打工去賺的人,卻是為她想了很多的解決辦法。 秦曼上學的時候每天的時間幾乎都是擠滿的,除了學習和工作之外,她可以說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替江絲楠思考解決方案上,雖然最終江絲楠并沒有需要用上她的解決方案,但光是這份用心,就是很多人比不上的。 江絲楠一直都因此想要感謝秦曼,但驕傲如秦曼,從小到大她經歷過那么多事情也從來沒求過任何人,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所以她也不需要江絲楠的感謝。但正好有這樣一件事情,厲聿深便可以為江絲楠做些事情,也不需要打著道歉的旗號,就只是朋友之間再正常不過的幫忙罷了。 秦曼即便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在這個時候肯定也不會拒絕,因為除了接受,她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江絲楠沖秦曼眨眨眼:“這個事情就交給九爺吧,以后你就不需要再擔心啦,九爺肯定能夠處理好的。” 秦曼笑了:“嗯。” 她也覺得很奇妙,不久之前她和江絲楠也根本不熟,只是普通的同學和室友關系而已,那時候江絲楠很久才會回去一次寢室,她們之間并沒有過多來往,但是卻在這么久之后成為了朋友。 江絲楠自己也是在經歷了許多挫折之后才明白了什么樣的人才是自己真正應該用心對待的,秦曼便是她醒悟之后第一個認為真心對自己的朋友,自然不會錯過她。 該談的事情差不多談完了,這時候厲晚舟還在家里,他們兄妹之間實際上還有許多話要聊,便也沒有再繼續寒暄。 邱律師主動說了送秦曼回家,江絲楠便放心的把秦曼交給了邱律師。 邱律師看起來也是斯斯文文的,戴著眼鏡,很有文人氣質,給人的第一觀感就很好。 江絲楠在秦曼上車之前,拉住她小聲說:“除了家里的事情......你最近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吧?” 秦曼不解:“怎么這樣問?” “我這不是覺得你之前幾天情緒好像不是很高,怕你遇到什么事情啦。” 江絲楠的細致觀察讓秦曼有些驚詫,但很快就恢復了淡定,她抿唇笑了笑:“真的沒有什么事情,你現在問我,我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而覺得興致不高了。” 江絲楠見秦曼的情緒確實也沒有什么異常了,才放心道:“這樣就好,你如果有什么麻煩,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和我客氣。” 秦曼再三保證了,江絲楠才放她上車。 揮手說再見之后,秦曼對邱律師說了公寓的地址。 他們一路上都在談離婚案,秦曼將自己所經歷的那些沒有保留的告訴了邱律師,作為辯護律師,對方知道的越多,對之后的官司就越有力,這個道理秦曼很明白,所以也沒有想過要去隱藏自己的過往。 那些東西當她已經沒有那么在意的時候,就算不上是傷疤了,其實現在說起來,她也可以做到像是旁觀者一樣。 當然,如果真的見到他們,有些仇恨仍然是深深扎根在心底的,不會輕易的就被拔起。 邱律師嘆了口氣:“秦小姐讓我很佩服。” 那樣的家庭環境,大概率造就出的也是一個受到家庭影響而性格不那么健全的人,身上或許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秦曼卻是在那么多的困難和挫折里,成長的極為迅速和健康。 她沒有讓自己被拉向地獄共沉淪,也沒有讓惡魔影響了自己。 現在的秦曼,如果她不說,沒有任何人可以猜到她曾經經歷過什么。 “其實,我也沒有邱律師想的那么厲害,只是在那樣的生活里......總是想要為我自己,為我mama爭一口氣。” 在秦曼選擇出國之前,也都已經收到了國內很好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她的成績甚至可以不用參加高考,就有很好的大學愿意接收她,但為了離那個家遠一點,她才選擇了出國。 離開了再讓她痛惡的環境,秦曼才像是活了過來。 包括現在,她都有種不真實感。 十幾年的壓抑已經如影隨形了,盡管秦曼努力忘卻,但偶爾,也會有曾經的陰影試圖沖破牢籠。 不過,到現在為止,秦曼依舊堅持的非常好。 邱律師按著導航將秦曼送到了公寓樓下,對她說:“秦小姐放心,這個案子一定會贏的。” 雖然剛開始,他是因為霍無憂的面子才接下,但現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他都想要把那兩個人渣送進監獄里,受到應有的教訓。 “謝謝邱律師......晚安,路上小心。” 秦曼下了車,注視著男人開車離開,才回去。 她不由想起江絲楠之前的問題,那天......她的情緒確實有些異常,但也不是因為她遭遇了任何的麻煩。 她只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矜貴冷傲的男人在她面前問她,他們過去是否認識。 顯然,任縛非找她并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要當面問這一個問題而已。 秦曼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任縛非浪費了自己的那么時間親自出面,竟然只為了問這一個問題? 她也直接將自己的質疑說了出來。 任縛非只是牽動一下嘴角,淡漠道:“我認為這個問題并不需要假手他人。” 秦曼只能告訴他:“我和任先生過去從來沒有見過面,所以您應該是認錯人了。” 她低下了頭,卻能夠感覺到任縛非落在她臉上的視線,涼意十足。 “既然過去從來沒有見過,那就打擾你了。” 那天之后,任縛非也確實沒有再出現過。 而秦曼不想承認的是,對方只是出現過那么一下,在她心里掀起的海浪就翻滾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停歇。 可惜,她也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見到任縛非了,也確實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人,那次任縛非的出現已經是個意外了,生活里的意外也不會每天都是。 秦曼進了家門之后,就看到肖粒滿臉八卦的等在客廳里。 “曼曼!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呀~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沒有......” 肖粒很失望:“我還以為那個車上的人是你男朋友呢。” “也有可能是我打的車。” “怎么可能!你下車之后還和司機說了好幾句話呢,我都看到啦!” 肖粒只是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舒展一下身體,就看到了樓下的秦曼。 “只是認識的人而已,別八卦我了,我現在不會談戀愛。” “我也不想談戀愛。”肖粒非常認同的點頭,“談戀愛太浪費時間了,我要做新世紀的有為少女!我要把我的人生奉獻給工作!” “所以......有為少女?你的轉正定下來了?” “定了定了,我老大的boss已經找我聊過了,我們可以先簽個協議,等我正式畢業之后再簽正式合同。” “嗯,祝賀你。” 肖粒開心的說:“我那天拍到了任局嘛,這個事情讓我都成我們臺里的香餑餑了哈哈,他們都想找我取經,學習學習想著以后派上用場。” “這種招數用多就不管用了。”秦曼淡定道,“你能夠成功也是因為那天只有你讓他最覺得意外,但大部分時間里面他都不會想要接受任何的采訪,所以之后那樣就不管用了。” 肖粒“哇”了一聲,很崇拜的看著秦曼:“曼曼你太厲害了吧,你又不是學心理學的,怎么這么會分析!我都要以為你和任局認識了哈哈哈。” 秦曼的睫毛顫了顫。 認識任縛非么? 她和他那樣,算認識嗎?秦曼不知道該怎樣去區分這個界限,但大概不算認識吧,也只是說過一些話而已,并且還是因為對方想要在她這里解惑罷了,他們之后也不可能有任何接觸。 “我怎么可能認識他?他可不是我能夠接觸的人。” “也沒有嘛,你也很厲害的!” “你好好加油,說不定以后還可以有采訪他的機會,如果你能夠對他做一個專訪,就算只是文字的,也一定會得到贊賞。” “你怎么知道!我接下來最大的愿望就是專訪他了!我們臺里本來也是在做相關的新聞,視頻我是不奢望的,他不可能隨意上鏡,但要是能夠通過他去講訴一些大眾好奇卻不知道的東西......那我的記者生涯就可以有一個完美起點了!” 只是,肖粒也只是懷揣著美好愿望想一想,并不認為自己可以有那樣的機會。 任縛非這三個字代表的就是難以接近的山峰,想要在他那里得到些什么,太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