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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羊部落也很驚詫這兩個獸人的過分年輕,卻半點都不敢輕視,尤其對方明明是獸人,身上卻穿著布衣。 淺灰色的布在陽光的照耀下稍稍偏黃,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但這絲毫都不耽誤盤羊部落的獸人發現這種布細膩棉實。 不說和他們部落僅有幾塊要洗的透明的布相比。 就算是他們隔壁性格如同毛發般綿軟,完全靠布匹換取生活必需品的綿羊部落,他們的首領和祭司才能有幾片布縫合的衣服,除非是祭祀都舍不得穿,衣服的模樣也遠遠沒有大喵部落這兩個人身上的精致大氣。 盤羊部落的人在悄悄打量王和捷的時候,王和捷也在悄悄的打量他們。 光是盤羊部落看見他們穿的衣服,眼中雖然情緒復雜,卻不見半點貪婪。 和鬣狼部落第一次見到他們穿著灰布衣服,眼睛都紅了的表現對比。 就讓王和捷先有了個好印象。 要是再來個鬣狼部落,他們非要瘋了不可。 拋開其他復雜的原因不說,趙捷其實還挺喜歡和外來部落的獸人多交流。 世界這么大,可惜以他現在身上的責任和外面的危險,肯定沒法肆無忌憚的去看看。 就連每年和凜到處跑畫地圖,都要被輪番勸阻不要做危險的事情,也就只能從這些外面來的獸人們嘴里聽聽了。 盤羊部落的人第四次復述他們原本的生活情況,和為什么突然跋山涉水的來投奔大喵部落。 非但沒有任何的不情愿和不耐煩,反而因為意識到了王和捷的與眾不同,更加戰戰兢兢,還補充出了不少之前沒有注意的小細節。 可惜盤羊部落的人都沒有數數的意識,沒法說出他們具體在路上走了多少天,加上后續大部隊總共來投奔大喵部落的人有多少。 趙捷只能從他們的敘述中大概明白,寒季剛結束,還沒等徹底雪化就出發的盤羊部落恐怕比鬣狼部落還要遙遠。 已經侵犯到盤羊部落隔壁綿羊部落的未知部落,已經要了明目壯膽的地步。 綜合大喵部路本身就處于聞人部落偏北的位置,可以說聞人部落越來越亂了。 王則第一時間想到了盤羊部落獸人口中的大部隊。 雖然這幾年南方部落始終在變化,彼此之間的交流比從前多了很多,再也沒出現有部落突然消失的事情。 但三年前的事情還是在大家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況且三年前的罪魁禍首直到現在還沒抓到。 王擔心盤羊部落后續大部隊的安全,心中已經開始篩選適合去接應的人選。 鬣狼部落那邊的事情基本從歡手中過渡到他親自接手,看盤羊部落獸人脾氣還好的樣子,可以考慮讓歡去。 反正距離也不遠,還可以配上些剛成年的獸人出去跑跑,明年就可以去其他部落或者分配到哨塔。 王和趙捷陷入沉思,不知不覺的就將盤羊部落的獸人們冷落在了一邊。 之前時不時搭話的白和彩,也像是突然發現了普普通通的水泥地面特別好看,目光專注的研究著。 沉默的時間久了,難免讓盤羊部落的獸人們覺得心慌。 安在滿屋子的沉默下暗自咬牙,手掌都僵硬了,才說服自己放棄了所有尊嚴,對著身邊的同伴們打了個暗號。 七個成年獸人回憶著從綿羊部落滿身潰爛逃回來的那個獸人的描述,小腿、手掌和頭都緊緊貼著地面,對著坐在上面的王和趙捷跪了下去。 “我們愿意成為大喵部落的奴隸,求大喵部落能收留盤羊部落。”安聽見自己的聲音,只覺得渾身都難受到麻木了。 那個從綿羊部落回來報信的獸人,強撐著說完了在綿羊部落的見聞后就沒氣了。 他們太弱小了,無法想象和將綿羊部落變成人間煉獄的野獸們反抗,只能逃去另外能和野獸們做抗衡的部落尋求庇護。 現在就是證明他們這么做到底是不是徒勞的時刻,全部落的命運都將在別人的三言兩語下決定。 安冥冥之中感覺不應該是這樣,沖動的想要站起來大吼大叫發泄心中不滿和憋憤。 這些不滿和憋憤不是對大喵部落,也不是覆滅了綿羊部落的未知部落,而是因為盤羊部落對命運的無能為力。 但理智又讓安冷漠的保持屈辱的姿勢,不愧是奴隸要做的姿勢,已經讓他覺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安甚至能感覺到身上的顫抖都在逐漸消失。 他是個好獸人、好戰士,將來也會成為一個好奴隸。 大喵部落自然是故意晾著盤羊部落,這是他們總結了很多經驗后,演變而來的熟練流程。 先是讓這些投奔的部落和獸人感受到春天般的溫暖,從而對大喵部落產生強烈的歸屬心。 然后再稍稍冷落他們,讓他們為了加入大喵部落一再退步。 但大喵部落還是第一次見到,一言不合就跪下來整個部落要給大喵部落當奴隸的部落。 別說白和彩被‘哐’的跪地聲嚇的慫著肩膀連連后退,就連自認見多識廣的趙捷都覺得頭皮發麻,僅憑著堅定的毅力才沒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雖然大喵部落這些年又是頻頻接納其他部落,又是每年都紅紅火火的辦著集市,來來往往的部落多了,中心部落那些奇怪的風俗也傳入了部分。 但是因為趙捷不喜歡,而且極力在身邊的人包括那些德高望重的老獸人和老亞獸們耳朵邊念叨不喜歡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