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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往金玉山界,只是芥子蛉停運,已經來不及了。”他道。 窺天聽完“呵呵呵”地笑了起來,表情失去控制,不太像笑,反而挺猙獰,“如果是別的世界也許沒希望,但這里是無疆界!你算是來對地方啦!我——能幫你!” “你有什么方法?”魚羈游手指抽緊。 “我當然會告訴恩人!”窺天眼巴巴地瞅著魚羈游。“不過你能先把兜袍脫給我看看嘛?” “……”魚羈游無言,從身上扯下黑色麻衫質地的罩袍。 窺天鄭重地接過,鄭重地捧在手上,鄭重地瞪大雙目——仔細在魚羈游的兜袍上搜尋天星竹鼠王的毛。 …… 陸知遜帶著程天璣,一躍出五百里地,找到一片荒地。 在諸天萬界八百多萬個小世界中,這樣的空地都多得是,跑了一個魚羈游,陸知遜不再趕時間,干脆還是找個不起眼的地方打開云巢鏡。 ——畢竟開啟云巢鏡挺引人矚目的。 陸知遜祭出銹跡斑斑的古鏡,緩緩注入精純的靈力。 綠銅銹一剎那間褪去,露出嶄新平整的鏡面,只是其中并不倒映現實,而是反射出另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白光沖天而起,鏡面在陸知遜的加持下不斷擴展,直到足有半人高。 又有許多不明真相的修士打算循著光柱來看看是何異寶降世,有的卻被經驗充足的伙伴勸阻——那只是翎羽門的法寶發出的光芒,這法寶只是陣仗大,實際除了擇徒毫無用處。而且翎羽門的掌門早就出關,何必去招惹一位帝君呢? “師父,我們真的要進去?”程天璣抿了抿唇,她知時間緊迫,卻還是忍不住猶豫了。 陸知遜正要答應,莫名心念一動,和藹道:“不是我們,是你。” “快去吧,你師姐師弟都在里面等你。”說完,他揪起程天璣的后領,帶有些許強迫性質地把她塞了進去。 他心血來潮,得了預感,如果他就這么進去了,或許會和去金玉山界的那個化身徹底失去關聯,而這是陸知遜所不能接受的。 …… 陸知遜的化身游蕩在黑色的虛空之中,幾乎快僵硬成一尊石像。 “……”他張嘴,聲音卻也發不出來。 ‘怎么回事兒,金玉山界不就在這?怎么找不見了?’他只好內心念叨個不停。‘這破地方,連個天魔都沒有。’本來還能殺來玩玩。 關于金玉山界坐標偏移的消息,陸知遜也有所耳聞,這又不是什么機密,他隨意推算一下就算到了偏移方向,但是—— 陸知遜很難不懷疑是否有一位上人在刻意針對他,不讓他帶回自己的親親徒兒,不然怎會在洞真界出師不利,現在又找不見金玉山? ‘嗯,沒道理啊……’他立在理論上金玉山的界壁上,忽見暗色的漣漪蕩開。‘有人進去!’ 陸知遜連忙起手勢掐算,可惜總算到一處空間結構與其他結構有沖突,不能完美地嵌在一起,他和金玉山界隔了一層,近在咫尺卻無法突破。 ‘就差一點……!又是朝靈!!’他瞪著眼睛抓了一把自己的胡須。 怎么沒完了,他們這幾個封靈界出來的修士,來來回回的! …… “阿梨我來了!”朝靈像一道颶風,沖進閃了一下金光的庭院。 “同敏!”秋梨聲音驚喜,她立在原地,伸長手迎接朝靈,細白的手指穩穩地搭在對方肩上。 她的身影已經無限接近凝實,幾乎看不出只有神魂支撐,只是略顯陰森的神色露出少許端倪。 秋梨是做生意的,“信”字為本,因此“秋梨”就是她本名,反倒她的道號沒什么人記得;朝靈被人喊多了“朝靈姑娘”,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夏同敏”,秋梨還會這樣親昵地喊她,因此朝靈很愿意來找秋梨。 許久不見的朋友忽然到訪,還是在很早就封鎖起來的金玉山界,秋梨心中高興,向來沉穩的神情也舒展開。 她本為如意號的生意到訪金玉山界,誰知出了那等變故……便一直留了下來。前些日子還好,能上仙網打發時間,結果仙網信號越來越差,最近干脆斷了,好在她已能把自己從仙網上下載下來。 好在朝靈時不時來探望她,因金玉山天魔嚴重爆發,知她魂體虛弱,特意為她布下五行運山大陣,阻擋魔氣侵襲。 她自誓鹓盟嫁與長顧仙君,一心撲在他孫家的事業上,別說交新朋友了,連上學時那一二閨中密友也漸漸淡了聯系,不是不再有共同話題,便是礙于距離的阻隔。 也只有朝靈——直到畢業她才知曉對方身世,朝靈自由地穿梭在各個小世界中,隔一段時間就來看她一回,兩人還經常在仙網上聊些學生時代的話題,這段友情才得以存續。 “你怎么來了?”秋梨問對方。 “想你了唄~”朝靈抱著秋梨不肯撒手,在她身上深深的吸了口氣,“阿梨!我們追的CP要HE啦!!”語氣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秋梨吃了一驚,手指不注意穿過朝靈的背,沒入兩個指節,“是那對?” 她和朝靈誤打誤撞對上的CP也就一對,說來也好幾年沒聽過他們的消息了…… “嗯嗯嗯!”朝靈狂點頭,眼神閃亮,但“嗯”了半天又把話頭壓下去,不再細說。 “不說那些啦,阿梨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朝靈輕柔的嗓音中掛上一絲怡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