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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戰,陸知遜完全有信心把魚羈游搶回來,故而徑直闖入。 他接天天徒兒的消息便知不妙,立刻乘芥子蛉趕到洞真。 碎沉微學宮之結界不難,難的是找到魚羈游。他不以機算見長,有上人參與掩去跟腳,他也無能為力。 也就剛才隨著第十道天雷劈下,滿界兵器都被氣機牽動,便宜徒弟的那把大劍立了功,令他尋到。 “平水,你為何將我魚魚徒兒囚于此?”陸知遜憤懣不已,踏步上前,一把將化身鳳凰的魚羈游薅在手中。 ……還挺沉。不算尾羽也就半個人長,得有兩個人那么重。陸知遜不動聲色地掂了掂。 “雍——”鳳凰慢吞吞叫了一聲,動了動翅膀,灼得陸知遜衣襟上多了一個大洞。 他周身那些美麗純凈的光芒可是貨真價實的鳳凰之力,陸知遜的衣袍還未入器——到了他們這個階段,無須講求甚么法寶靈器——自然被燒毀。 陸知遜也不在意,心念一動使其恢復如新,繼續瞪視二三。 尊你一聲二三,是因為四十九位上人是諸天萬界的最后一道防線,陸知遜作為新晉帝君沒那么狂妄;然二三意圖傷翎羽門人在先,陸知遜就沒那么客氣了,直接喊她道號。 二三,也即平水上人,撥了一下頭釵的流蘇,臉上的表情慢慢擰了起來,卻也沒有其他動作,任陸知遜施為。 “你是他的師父?”平水問。 諸天萬界成就道君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太少?;蛟S她本體認得此人,但她只是一具化身,神魂中被認為冗余的信息都沒有保留。 道君之間無需交手,她可看出對方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妖族帝君。既然用不著打斗,她也無從追究對方的突然闖入,只是順著陸知遜的話題走。 “吾號辯機?!标懼d點了點頭,見平水還不答,又強硬地問一遍:“你為何為難我徒兒?” “我非為難他,我是在幫他?!逼剿厥忠稽c,一絲暗合鳳族氣息混雜的靈力一閃而逝,以示意陸知遜。 陸知遜探查魚羈游的體征,拎著翅根抬起來檢查一遍。 鳳凰,說到底也是一種鳥。不巧,翎羽門專精于此。 魚羈游被他抓得有些不爽,吐了他一臉星子。 這等攻擊對陸知遜來說當然不痛不癢,他渾不在意地摸了把胡須,又將魚羈游揣懷里。 好像除了有點傻,并沒有什么不正常的?陸知遜若有所思。 看來這規則一道,確實有點意思。 當初他斷言,要解決魚羈游體內那道被污染的鳳凰之息,或等魚羈游修為至高深處自行解決,或尋一只真正的鳳凰——至少當時他做不到在保留鳳凰之息的同時,祛除被污染的特性。 當時他也看那魔氣危害性不大,便放魚羈游來洞真。現在看,魚羈游果真還是和鳳凰有緣。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魚羈游成了一只真正的鳳凰,不需要那絲氣息維持。 陸知遜接受了她的解釋,緩和下神情,“二三上人,請多包涵,鄙人也是心系徒兒。” 便宜徒弟也是徒弟,唉,連他最可愛的天天徒兒都叫起“魚魚師弟”了,還能怎樣。 “他很不錯?!痹S是想到青童,平水表情溫柔起來。 “那我帶走他了。”陸知遜順手擼了擼魚羈游厚實的羽毛。“你拉下什么東西沒?” 扣在爪子上的指環——嘁,肯定是九鳴那小子給他的,地上這坨灰燼——大概是他之前穿的衣服? “喈!”魚羈游叫了一聲,拱了拱陸知遜,提示陸知遜看他的承鈞。 陸知遜于是一手抱魚羈游,一手提著他的重劍,一句廢話都不跟平水多言。 平水端看這師徒二人的做派,眼角抽了抽,也不去阻止他們。 “姻緣。”她自語道,周身閃爍著赤紅的光輝,隱隱夾雜著一縷縷黑色。 她走出一地破碎的石屋,回頭結了個手勢,石屋迅速地復原。 等到一切恢復如新,她也便消失在原地。 …… 第一道天雷劈下時,并沒有對明祎造成多少傷害,反倒令他恢復不少。 雷力也是一種充滿生機的力量,于金氣有助,二三四五道天雷依次劈下時,他之rou身逐漸恢復充盈,只是他手中本已成型的劍已經四分五裂。 明祎用所剩無幾的神識引導——如今這團神似廢渣的玩意兒和他本身建立了聯系,好似他身體的一部分——將之重新捏好。 “轟——”第六道天雷落下,雷聲大作,順著劍尖,將明祎剛修復好的身體劈得焦黑一片。 但這次劍未散開,天雷的本意是將逆天之物摧毀,卻也剛好將“萬法金”均勻地融入皎月流光神金中,使之成為一種新的無比適合鍛造兵器的神鐵。 雷后隨之而來的生機立刻又將明祎的軀體恢復完好。 明祎嘴角一勾。他不是最好的匠師,但他是劍修,何不可借天雷鍛造一把最適合他的劍?! 隨后的第七道天雷威勢直接翻倍,除了加諸明祎之身和挽月劍外,在煉劍崖底激起大團爆炸,巖漿如海浪般兇猛。 “咔——”崖壁坼裂,一時之間整座煉劍崖有倒塌之勢。 玄寧真人忙擺陣圖將煉劍崖暫時隔出明水學宮的靈氣格局中,同時仔細盯著,盡量不讓它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