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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哞——”魚羈游懷里的小牛小聲叫了起來,兩人尷尬地松開。 小牛在魚羈游懷里變回了小男孩模樣,正好面對著楊浥禾,他眼前一亮,“漂釀哥哥!” “你好,”楊浥禾半蹲下身,溫和地同小牛打了個招呼,然后問魚羈游,“他是什么人?” “朋友所托。”魚羈游答,神情淡了不少。這人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又變得不一樣了。 “楊浥禾”見魚羈游的反應也不意外,繼續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楊浥禾。”見魚羈游幾欲皺眉,笑了一下,如冰棱雕成的花,在沒有溫度的陽光下折射出亮銀,“我不是他,只是我們都比較喜歡這個名字,不過你剛才也見到了一個‘明祎’。” “祎”即“一”,再怎么被寄予厚望,這也是一個數字編號對吧?這個名字無時不刻不在提醒他們,他們像明家的養的蠱之一,還在魔種期就被迫分出無數個化身,投向萬千世界,要他們歷練情而斬情,最后萬法融合,得到一個道君。 而像他們這樣的存在,明家有一百個。“明祎”失敗了,還有“明洱”“明散”……至于最后得到的那個道君是誰?大約無所謂。 他們都不喜歡編號,乃至于對“明”這個本姓也缺乏認同,于是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顧楊浥禾的反對,自稱為這個名字。 魚羈游表面上點了點頭,實際上心里掀起滔天駭浪。一陣“嘎吱”的聲音從他的xue竅四周傳來,他連忙制止了靈氣的瘋狂涌動。 “這是哪里?”小牛張望了一會兒,自顧自跳下了魚羈游的懷抱,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石板。 “這里是稷下學宮遺址。”“楊浥禾”主動替他解答了。 “謝謝漂釀哥哥!”小牛毫不猶豫地道謝,盡管他沒聽懂,但是漂亮哥哥對他說話了! “楊……浥禾。”魚羈游不太習慣地稱呼道,人還是這個人,卻很別扭。 “需要談談?”聽到魚羈游這么叫他,“楊浥禾”眼神微閃。 魚羈游再次點了點頭,“楊浥禾”猝不及防地靠近他,在他頸邊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心魔的味道很淡……看來你是真的。”他的嘴唇仍泛著嫣紅的色澤,是魚羈游剛親出來的。 吐息溫熱,激起一片小疙瘩,魚羈游有些不自在,感覺很微妙。 “請不要介意,心魔會冒充你。”“楊浥禾”只一湊近就離開了,看向周圍一地黑色的晶體,銳利的眼神似乎能將那些玩意兒再殺死一次,“不過你能讓楊浥禾出來,還是第一次。” 剛才又有幾個心魔纏了上來,煩得“明祎”出劍,一招“無雙”便全部斬落在地。之后本該“楊浥禾”繼續接管這具身體,魚羈游出現了,真正的楊浥禾激動地搶過控制權,但他力量到底不足,只出現了一小會兒又沉了下去。 魚羈游聽他談論楊浥禾總覺得別扭,只好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說來,黑色的晶體原來是“心魔”所化,他得到的那枚或許是出自靠近同類的反應……咦,晶石呢?魚羈游一怔,他只記得那枚黑色的晶體幾乎熔化,然后現在就不見蹤影。 “楊浥禾”聞言又是一笑,不過是輕輕扯動了嘴角,但魚羈游對這張面孔太熟悉了,很敏銳地捕捉到情緒,“你可以直接叫我‘楊浥禾’,我沒意見,或者‘玄昭’。不過在別人面前你最好稱呼我為‘明祎’或‘九鳴’。” “玄昭”是他的曾用名,但他已經不喜歡那個名字了。不過這個正牌魚羈游肯定不愿意叫他“楊浥禾”,“楊浥禾”微微有點遺憾。 魚羈游看著眼前之人認真地等他回應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選擇,“玄昭。” 玄昭預料到這個結果,轉而說起下一個話題,“這個給你,芥子之戒。”他從左手中指上取下一枚指環,遞給魚羈游,“可以用來裝承鈞。”在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同樣款式的戒指。 楊浥禾的記憶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所熟知,而他也是唯一一個對曾經的愛人念念不忘的。其他的“楊浥禾”和“明祎”都無所謂,由著楊浥禾為這個前愛人做了許多事。 他“承鈞”兩字說完,兩把劍的嗡鳴聲響起,一把是被他收入體內的細劍蠢蠢欲動,而另一把……是魚羈游背后的重劍? 玄昭露出意外的神色,那把重劍有靈? 魚羈游伸手,卻是止住承鈞的振響,而沒有接過那枚戒指。 “怎么不接,需要我給你戴嗎?”玄昭似乎是單純的疑惑。 魚羈游臉淡淡地紅了,從小生長在封靈界的人當然不會對戒指產生什么特殊情結,但……他看過一篇九鳴仙君的同人文。 跟誰配就不用提了,反正不是他。總之文里有一個情節就是,九鳴仙君左手上戴著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那是為他的道侶準備的,有一天他把自己中指上的戒指為那人戴到左手無名指上,從此修兩姓之好,永結同心。 戒指有定情之意也是執夷帝君從域外傳回來的流行文化之一。 沒想到……真的是給他的。魚羈游強自鎮定地回答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手在接過指環時觸到玄昭的指尖,很溫暖,魚羈游趕緊把指環戴上,也是中指。 玄昭看了,沒說什么,只道:“這本來就是給你的。” “嗯。”魚羈游應道。戒指一貼到他,他就自動地感知到了那一片空間,過程與內視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