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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頭發! 那一頭如同上好的織錦綢緞的頭發,抽在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從指縫穿過的時候又細又軟,如同軟緞的觸感。 用著方便好攜帶,都不用特意隱藏。佛說三千煩惱絲,每次動手都來上一把,就是可能會禿。 話說……謝玉舒會禿頭嗎? 葉煊突然覺得自己眼前亮起了一個程亮的、碩大的、且貴氣十足的東海夜明珠。 這夜明珠不僅在白天散發著耀眼的白光,一回頭還長了精致漂亮的五官,眼尾的紅痣更像是畫龍點睛之筆,將那雙剔透的鳳目點綴的讓人移不開眼。 長了鼻子眼睛淚痣的夜明珠,不知為什么突然有點嚇人。 于是葉煊又將實現挪到了他程亮的禿頭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連表情都帶上了些微不可查的扭曲。 謝玉舒:“……”突然覺得頭皮發涼。 他低低咳嗽了一聲,喚回葉煊發散的思緒,“七殿下,您沒事吧?” “沒事?!本褪怯X得眼睛快瞎了。 葉煊拋掉腦子里的幻想,整了整神色,重新掛起蒼白又乖巧的笑容,向謝玉舒道了謝。 謝玉舒擺了擺手,仰頭看了眼高聳到樹枝都快伸出宮墻的老槐樹,表情有些怪異,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對方是從幾乎跟宮墻平齊的那根粗壯樹杈上掉下來的。 宮墻高十丈(34m),這槐樹是前朝時候從番地移栽進宮中的,年齡四百余年,足有八丈高,便是他不用輕功也很難爬上去。 而七皇子十二歲比他矮半個頭,身高五尺(160公分),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 難道他也會輕功?又因為輕功不熟練才摔了下來? 謝玉舒心中思量,面上不動聲色的打探,“殿下怎么在這里?” 葉煊就猜到他會這么問,先是愣了一下,臉上層層遞進的從落寞過渡到堅強,勉力的勾了勾唇角,偏開頭小聲道,“沒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出來走走。” “公子呢?怎么在這里?”他裝作有隱情的快速岔開話題。 謝玉舒識趣,見他不想多談,自然也跟著轉開了話題,道,“陛下賜我的一件東西丟了,我過來尋一尋,興許能找到?!?/br> 葉煊頓時就知道他是在找紅珊瑚扇墜了,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閃亮的看著他,“是什么?或許我能幫你?” “也好報答謝三公子兩次救命之恩?!彼{侃。 謝玉舒趕緊道了一聲惶恐,“七殿下言重了,舉手之勞。那東西細小,我也不知道落在那里,四處走走碰下運氣罷了,殿下不必掛懷?!?/br> 他的禮儀說話都無可挑剔,謹慎又不顯得諂媚,平淡的拒絕之中自有一份自尊。 葉煊眼中暗光閃了閃,藏在袖子里的手在扇墜上摩擦了一下。 不得不說謝翎會調教人,即便是十五歲的謝三郎,話語中也鮮有漏洞,透著幾分老練的滴水不漏。 他現在反倒慶幸來宮里的是謝三郎,要不然換成另外兩位年長一些又在官場沉浮過的,也不知道自己這演技能不能成功將其騙過去。 還是謝三郎好懂一些,耳根子也軟,心里想的什么,略一琢磨便知曉了。 葉煊唇角翹了翹,也順勢沒有再問這件事。 姜鶴氣喘吁吁追過來的時候,兩人還站在槐樹下友好又虛偽的你一言我一句,他打著那柄沒有了墜子的紙扇,調笑道,“你們兩倒是有緣,前腳剛出鳳儀宮,后腳便在這偏僻的冷宮撞見了?!?/br> “莫不是清和知道今日是七殿下的生辰,特意來送禮物的?” 姜鶴話一落,兩人齊齊都是一愣。 謝玉舒看向葉煊,“今日是殿下生辰?” 葉煊意外姜鶴記得,被冷不丁這么一問,真有些羞澀,耳根都紅了,不好意思的躲了躲眼神。 “嗯,八月二十六,是我生辰?!彼÷暤幕卮?,說完后又一副失落難過的樣子,連眼角都帶出一抹難過的紅來,咬了咬唇角,揪緊了袖口。 這模樣,明顯就是受了什么委屈。 姜鶴立刻順著他的表情聯想到了,扇子也打不下去了,干干巴巴的張口,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懊惱的抓了抓后腦勺,直給謝玉舒使眼色。 謝玉舒沒想到這么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沉思了片刻,突然道,“你且等等?!?/br> 說著,他就往外跑了,沒一會拿回來一堆野草,他垂眸,修長的十指翻飛,像是編織什么。 葉煊眨了眨眼,好奇的盯著他手指看。 姜鶴卻恍然大悟的合扇在掌心一敲,“我都忘了你還有這般手藝?!?/br> 他開扇掩著半張臉,湊到葉煊耳邊神神秘秘的道,“別看清和如今一派公子如玉的模樣,他幼時可頑劣了,時常跑到軍營里去,這一身武藝就是那時跟著禁軍教頭封洛將軍學的,他還想跟著將軍去邊關打仗,被謝大哥逮回家伺候了一頓家法?!?/br> “皮開rou綻的,還躲在被子里哭了三天,鬧絕食,把自己都哭累睡著了才罷休。”姜鶴說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姜謝二家素來有私交,姜鶴出生的時間段比較尷尬,幾個世家的孩子不是比他大幾歲就是比他小幾歲,幾乎沒有同齡的。 他開智晚,卻也算機敏,自小也可以說是身負才子之名,偏偏有個出盡天才的謝家。 先有二十拜官三品的謝大郎,再有十八探花的謝二郎,最后還跟十五六元及第的謝三郎做了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