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永世。”

    無視下方凌陜陰鷙扭曲的面容，衍塘腳尖輕點，離開了這里。

    還有五年時間。

    按照凌陜的說法，他在這五年里，會另外培養兩個靈骨絕佳的弟子，作為飛升的踏腳石。

    到時候，凌陜飛升之時，不論自己愿不愿意，他都會強迫自己和他結成道侶，一同飛升。

    衍塘握緊了拳，在樹林中穿梭而過，速度極快。

    雖然不知道這一世凌陜為什么沒有挖出他的靈骨，甚至還有了這么荒唐的想法。

    但——

    如果要和他結成道侶，他不如被挖出靈骨。

    他必須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他還要去找霽長意。

    不管旁人怎么說，他堅信。

    霽長意一定活著，活著等他。

    從這天過后，衍塘全身心的撲到了修行上，每日都沉浸在了藏書閣當中，他在里面找到了招魂術。

    他嘗試著找過霽長意，卻毫無音訊。

    衍塘沒有放棄，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試上兩次。

    凌陜下了山，過了一個月左右，他帶回來了兩個弟子。

    一個年級稍大，十二三歲的樣子。

    另一個小一些，八九歲的樣子。

    凌陜悉心教導這兩個小孩兒，每日督促。

    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盡心盡職的師尊。

    衍塘只遠遠地看了一眼，然后就轉身離開了。

    他現在什么都還做不了。

    時機尚未成熟。

    禾玨來找過衍塘幾次，每次都會帶來一些靈藥，幫助衍塘提升修為。

    衍塘并不討厭這個師兄，他也曾經想過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禾玨，但轉念一想，說出來又能有什么用？

    不說禾玨相信與否，就算相信了，也是無能為力，徒增煩惱。

    禾玨坐在院子里，看著衍塘在一旁練了一會兒劍法，然后走過來喝水。

    禾玨看著衍塘，笑了，“如今你的劍法，不知怎的，倒是有些像霽師弟以前了。”

    衍塘一愣，有些恍然，“是嗎？”

    禾玨點頭，“不過我也沒怎么見過霽師弟的劍法，只是憑印象這么說罷了。”

    衍塘垂下眼眸，坐了下來。

    禾玨嘆了一口氣，勸道：“你這些日子也太過于用功了，有時間還是要休息一會兒。”

    衍塘動了動唇，“……沒時間了。”

    “嗯？”禾玨笑了，“你年紀輕輕，前途光明，怎么會沒有時間了。”

    衍塘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搖了搖頭。

    自從回來之后，少年臉上明朗的笑容就少了，只有在極少數的時候，才會露出一個笑容來。

    平日里露出的笑，總是帶著距離感。

    霽長意的事情，對衍塘的打擊還是太大了。

    “對了，這個給你。”禾玨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衍塘接了過來，“這是什么？”

    “你上次提過一次，不是想要熒草嗎？”禾玨說道，“我找到了。”

    衍塘眼睛一亮，打開一看，里面果然躺著一棵靈草。

    禾玨看著衍塘，頓了頓，“熒草對于招魂的確大有幫助，但耗損修為，你一定要量力而行。”

    衍塘滿眼都是這株草，對于禾玨的話，也未多在意。

    耗費修為又如何，如果能找到霽長意，那就足夠了。

    “我知道，多謝師兄。”

    禾玨看著衍塘的神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嘆了一口氣，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衍塘小心翼翼的將熒草收起來，眼中多了一絲希翼。

    作者有話要說：　　分居生活好難過嗚嗚嗚。

    第五十章

    春去冬來，冬天的冰雪將莫長山裹成了銀白色的粽子，隨著時間流逝，冰雪又逐漸融化，脆弱的小苗從雪地中冒出來。

    夏季的炎熱，冬天的嚴寒。

    兩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少年逐漸長大，身姿頎長。

    少了往日的輕佻，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神秘氣息。

    衍塘站于樹冠之上，手中托著一顆鈴鐺，輕巧的鈴鐺繞著他的手腕打著轉，里面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這兩年過去了，沒有霽長意的消息。”瀝昶的聲音從中傳來，頓了頓，“這么久了，你也該放手了。”

    衍塘神情淡淡，以往還算青澀的少年容貌，此刻已經徹底展開來，如同昳麗的花，帶著讓人無法挪開的色彩。

    “他沒死。”衍塘說著，這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如今倒像是一個執念。

    但只有衍塘知道，霽長意還活著。

    無論是以什么形勢，他的確能夠感覺到霽長意的氣息。

    招魂之術的確沒有找到霽長意，但是在每一次招魂過后，衍塘從能察覺到一抹若隱若無的氣息。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抹氣息越來越清晰了。

    瀝昶知道衍塘的脾氣，坐在殿內，歪著頭，看著妖界繁華的街道，“若是有一天你放棄了，便來妖界找我。”

    “你是我的妖妃。”瀝昶說著，“妖界就是你的歸處。”

    衍塘心頭一暖，卻又有些無奈，“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妖妃。”

    瀝昶似乎冷哼了一聲，“如若你不是我的妖妃，我又怎會幫你。”

    衍塘也明白這一點，沉吟片刻，“我的確不能當你的妖妃，不過，如果是朋友的話，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