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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塘嗯了一聲,算是應了,但喝酒的速度還是絲毫沒有慢下來。 禾玨笑著搖頭,帶著些無奈,也不再多說。 禾玨許久沒有這樣和人這樣喝酒看景,心頭難得平靜,“師弟落入天池中,可有遇到什么危險?” 衍塘顯然有些醉了,反應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倒也沒什么危險,倒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禾玨垂眸看著少年,“什么夢?” “一個……”衍塘想了想,“一個不是很開心的夢?!?/br> 禾玨沒有多說,倒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岔開了話題,“師弟平安歸來,我本來應該早些去探望的,只是卻一直沒有尋到機會,師弟平安便好。” “若是師弟喜歡,我這里還有些酒,師弟可以拿回去……” 禾玨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自己腿上微微一重,渾身一僵,低頭看去,便看到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醉了,靠在自己腿上睡了過去。 禾玨沉默的看著衍塘的睡顏,少年看上去很乖巧,又帶著幾絲驕矜的氣質,像是饜足的貓。 禾玨漸漸放松下來,然后伸出手,撫了撫衍塘的發,少年的發如同上好的絲綢,從指尖穿過。 突然,一個氣息闖了進來,禾玨指尖一顫,抬眸看去,便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男子。 禾玨只是頓了頓,便微微頷首,“霽師弟?!?/br> 霽長意的衣角被露水打濕,暈染出了些顏色來,眉眼冷漠,朝著禾玨微微拂身,“師兄好?!?/br> 禾玨看著霽長意的神情,對方雖然神情平靜,只是那雙眼中卻帶著隱隱的敵意。 禾玨回想了自己和霽長意之間的相處,自認為并未得罪過這位師弟。 所以,這一抹敵意—— 是從何而起? 禾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勾起了膝上少年的發,“霽師弟可是有什么事來尋我?“ 霽長意淡淡地瞥了一眼禾玨,視線落在了那一縷發上,目光中閃過一絲暗色,“并非來尋師兄,而是來尋衍塘?!?/br> 禾玨動作一頓,隨即又笑了,“倒也好,小師弟醉了,你正好帶他回去吧?!?/br> 霽長意朝著禾玨走了過去,看到了喝得人事不省的衍塘,臉上帶著一抹紅,呼吸平穩,顯然十分安心。 霽長意心頭有了一絲郁氣,面上卻不顯,彎腰,輕輕松松將少年抱了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衍塘皺了皺眉,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霽長意低頭看著他,沒有開口。 衍塘眸子有些渙散,看著霽長意一會兒,然后瞥了一下嘴,“狗尾巴草……” 霽長意:“……” 霽長意正要說什么,卻看到衍塘又閉上了眼,甚至還在他懷里蹭了蹭,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過去。 霽長意心頭的郁氣突然就散開了,輕輕呼出一口氣,朝著禾玨略微點頭,“師兄,我們先走了?!?/br> 霽長意抱著衍塘,抬腿正要走,突然聽見身后禾玨開口了,“你們的關系,倒是不像是傳言中那般?!?/br> 霽長意回頭看過去,禾玨仍舊坐在輪椅上,目光柔和。 霽長意沉默了一會兒,“因著是師弟,就算不喜,也需照看一二。” 禾玨頷首,“師弟言之有理,上次天池邊的事情,我還未向師弟道謝。” 霽長意卻已經轉過頭,朝前走去,聲音卻順著風傳到了禾玨耳中。 “救你的人是衍塘,并非我。” 山峰之上,又只剩下了禾玨一人。 他看著遠處飄散的云彩,慢慢低頭看向了地上放著的酒壇,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酒香散了。 霽長意抱著衍塘,走在山路上,對方睡得安穩無比,甚至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霽長意腳步平穩,嗤笑了一聲,“在哪兒都能睡,真是心大?!?/br> 話音一落,霽長意卻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猛地一扯,順著這個力度,霽長意低下頭,便看到了衍塘近在咫尺的眉眼。 少年沒有睜眼,顯然還在睡,嘴里卻罵了一句,“混賬霽長意……” 霽長意瞇了瞇眼,看著少年的模樣。 明明毫無還手之力,卻還是倔強的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一副外強中干的模樣。 讓人想將他按在手下,看著他張牙舞爪,無能為力,眼角泛紅的模樣。 霽長意目光逐漸深諳,視線落在了那色澤艷麗的唇上。 兩人的距離很近,他能聞到衍塘身上的酒香,只需要微微一動,便能觸到那柔軟的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空氣在兩人帶出繾綣的氣氛,下一刻,霽長意猛地低頭,撞了一下衍塘的頭。 少年哼了一聲,松開了霽長意的頭發。 霽長意目不斜視,抬腿繼續往前。 衍塘醒來的時候,正是半夜,雖說醉了,只是卻并沒有酒醒后的難受感,倒是讓人有些神情氣爽,說不出的舒適。 衍塘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他隱隱約約記得他似乎見到了霽長意。 衍塘打了個哈欠,然后從床上翻身起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推開門,走了出去。 月色正好,衍塘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酒氣被吹散了不少,衍塘抿著唇,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