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我福晉,不用外人關心。
九公主驚慌的樣子,讓蘇櫻十分感動。前世里,她跟九公主關系也很好,但沒好到這種程度。也就是日常走動的勤一些,替她去敲打那些妾室們。 現在居然為了她,想著讓她四哥替別人養孩子。 而且還是和自己共同承擔著風險。 蘇櫻抽出手,拍拍九公主的手背。安慰她道:“別怕,真的是你四哥的。郎中的算法,跟我們的算法不同。郎中算日子,是從上次月事干凈之后算的。再加上二十來天的時間,就是兩個多月。” 九公主:“......” 仰面躺在了塌上,把手搭在額頭,弱弱地說:“櫻子,你能不能說情楚一點?快把我嚇死了。我剛才都已經想到了,孩子養大成人,爭皇位的時候,被爆出是別人孩子的事兒了。我是幫兇啊,我四哥不得把我剁碎喂魚,我們家佟安顏也得跟著受連累......” 又“忽”地坐起來。 瞪著蘇櫻說:“是我四哥的,你還跟我商量什么。直接告訴他不就行了。” 蘇櫻低聲道:“我還沒理好思路,沒想好以后怎么生活。暫時還不想讓你四哥知道。我想讓你幫我出個主意,眼下里,怎么瞞著你四哥。” 還有就是,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府外有的身孕,太丟人了。一邊跟男人睡覺,一邊鬧著不想回府。 雖然這事兒不是她主動的。 但她也沒有激烈的反抗。她要是存心反抗,是反抗得了的。 讓別人知道她在府外有的身孕,然后回了府。背后不知該怎么議論她呢。她的日子便不好過了,因為有身孕又出不了府。到那時候,可真正是進退兩難。 九公主:“......”這是沒安心跟她四哥過日子啊。 想到自己的小侄子或是小侄女,此時在蘇櫻的肚子里,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今兒上午,我在德水鎮上辦事。剛好遇見胡郎中。我月事一直不準,想讓他診診脈,開藥調理一下。他說有了身孕,我還不大相信。那事過后,我明明喝了藥的。但胡郎中擅長的就是婦科,應該不會錯。被他這么一說,我也感覺自己像是懷孕了。” 九公主:“......” 九公主沒注意到蘇櫻最后說那句話,她在想她四哥要是知道,有人跟他事后喝藥,不知道會該怎么難受呢。因為這意味著,別人嫌棄他,不想要他的孩子。 蘇櫻有氣無力地說:“我一時間想不到什么辦法,能瞞著你四哥。你有好主意嗎?” 九公主沉思了一會兒,小聲問:“郎中給你講懷孕初期的注意事項了吧?” 蘇櫻:“講了。” 九公主:“前三個月要格外小心,不能同房,不能太勞累......”突然又瞪大了眼睛,“郎中說你沒事吧?你昨天忙碌了一天,還受了驚嚇。” 蘇櫻遲疑了一下道:“沒大礙,我體質好。昨晚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今天好多了。胡郎中開了藥方,可在這里,煎藥也不方便。早知道如此,我現在就不會回來。” 九公主扶著蘇櫻的肩膀說:“櫻子,要不你躺下?”說完,跑里屋抱了兩床被子過來,放在蘇櫻身后,“你靠著別動,我讓人去把我家的張大夫叫過來,給你診診脈。” 蘇櫻依舊坐得直直的:“真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九公主把她摁靠在了棉被上,“我懷兩個孩子,一直是張大夫在照顧。就說是我這會兒不舒服,不想動。叫她過來一趟。讓她親自抓藥回來煎,你這里不是有小廚房嘛,也方便。就說是我喝的。你放心,她很聽我的話,不會說出去。” 蘇櫻掙扎著想坐起來,“又沒見紅。懷孕的時候,肚子本來就有些不舒服。”立即解釋,“郎中是這么說的。”接著又說,“還是快想想辦法,怎么能瞞著你四哥一段時間。” “躺著別動,我一會兒回來跟你說。” 九公主快步走出起居室,穿過客廳,拉開門走出去。對著院子喊她帶來的丫頭:“春草,春草。” 蘇櫻有些后悔跟九公主商量此事,這興師動眾的,不讓人懷疑中間有貓膩才怪。可要想瞞著胤禛,就得有人幫她打掩護。除了九公主,這樣的事,別人不敢幫她。 心神不寧。 等九公主的時候,她拿起茶幾上的故事本。 一本《西廂記》、一本《水滸傳》、一本《三國志演義》,還有一本《金瓶梅》。 九公主回來的時候,看到蘇櫻正在看《金瓶梅》。她抽了蘇櫻手里的書,扔在了一邊,“你還有心思看這個,我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只顧著激動,什么心思都沒有。” 蘇櫻手里沒有東西,感覺像是沒了依靠似的,手足失措。回了回神,道:“你那時候未婚先孕,不知如何是好,是緊張。我是婦人,如果不是現在在王府里,有了身孕也不怕別人笑話。現在唯一的顧慮是你四哥。” 九公主又坐在了她旁邊,“那還是趕快想想,怎么瞞著他吧。” 蘇櫻:“我還以為你會反對我的決定。” 大夫一會兒便過來,九公主心安了。她整理了一下蘇櫻背后的棉被,示意讓她靠著。笑嘻嘻道:“什么時候,我都是站你這邊的。你不想讓我四哥知道,自然是有你的理由嘛。” 蘇櫻摸著肚子說:“我剛也想了,只要找到理由不同房,就能瞞兩三個月。天冷了,穿的衣服多,外人看不出來。” 九公主嘿嘿低笑,“被你這么一說,事情就簡單多了。可這件事最不好辦啊。我四哥他又不是眼瞎,不可能放著你這朵鮮花不要,去吃那些小青草。” 蘇櫻遲疑道:“我說我得了什么不能同房的病,你說這能糊弄過去嗎?” ...... 此時的永佑殿里,氣氛異常僵硬。主客二人聊了幾句,便聊不下去了。 戴鐸問胤禛,對萬歲爺推舉太子之事,有何看法。胤禛說沒看法。 戴鐸問,四爺可有什么打算。胤禛說沒打算。 戴鐸問,四爺對以后有什么打算。胤禛說不打算做官了,準備把福晉的生意全都接過來,由自己管。 戴鐸沉默了。 胤禛笑道:“我福晉跟我說,戴大人以前幫了她不少。讓我以后,對你尊重一些。我開導她了,她不欠你什么。不必老是為你對她的那一點好處,梗梗于懷。依我的性格,我不可能讓府里的奴才借錢捐官。當年,應該是她的提議,你才有機會走出府。” 戴鐸依舊低頭沉默著。 胤禛又說:“你調升順天府,中間故然有你自己的努力。但當初若不是溫大人在萬歲爺面前提到你,你現在興許還是通縣的縣令。溫大人能做到尚書位,也是我福晉的功勞。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當年我就沒看上他,是福晉執意讓他跟我去視察無定河。這么算來,你升官也得益于我福晉。” 戴鐸看向胤禛接話道:“四爺不是失了記憶嗎?怎么對以前的自己,這么了解?” 胤禛面不改色,“溫大人告訴我的。”接著又說,“她用你那二十萬兩銀子,一會兒我就還你。自此,誰都不欠誰的。戴大人不必再打著報恩的名義,接近我福晉。” 戴鐸:“東家回來,萬歲爺知道了嗎?” 胤禛笑道:“這不是戴大人cao心的事吧?” 戴鐸語調平和地說:“我聽到他們在稱呼蘇姑娘,而四爺說是福晉。下官感到詫異。東家在京城里,也算是有臉面的人。就這么不明不白地進了府,別人會看低了她。夫妻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系,四爺也不想讓她受人指點吧?” 胤禛的語氣比方才冷了幾分:“這不是戴大人cao心的事吧?” 戴鐸:“東家對下官有再生之恩,下官關心恩人而已。不但是我,我相信,東家的那些伙計們也是如此擔心的。” 真想把這個令人厭惡的人哄出去。 想到蘇櫻對他的叮囑,胤禛換了笑臉:“多謝戴大人以前對我福晉照顧,以后就不用再關心了。有我一個人關心就行。順便再提醒戴大人一下,我不再聽到類似報恩的話。”說到“再”字的時候,語氣格外的重。 戴鐸沉默了一會兒,說:“四爺還是先反思一下自己,四爺若是做的足夠好。別人自然不會再關心東家。當年東家最失意的時候,四爺在哪里呢?” 胤禛想被誰踩著似的,瞬間炸毛。冷聲道:“送客。” 戴鐸站起了身,“當年如果沒有諸多的朋友關心幫助東家,東家或許不會有現如今這般的出彩。四爺還會想著,讓東家回府嗎?在下官記憶里,剛和離的那段時間,四爺并未關心東家如何生活。” 胤禛在心里說,沒有你出的餿主意,櫻櫻也不會南北跑生意。或許住在大院子里,養貓逗狗過清閑日子呢。 爺不跟你算帳,還跑來質問爺來了。 但不想跟這種不知趣的人,談論櫻櫻。 胤禛對立在旁邊的小廝說:“去看看蘇總管怎么還沒回來……” 心中的火氣,沒處發。 就這么讓他走了,太便宜他了。 胤禛轉話說:“要不戴大人先回,一會兒讓蘇培盛把錢給你送到順天府。戴大人最好在順天府等著收。否則,蘇培盛為了完成任務,可能會把銀票交給差役,讓他們轉交給你。順天府尹一年的奉銀是一百多兩,戴大人這二十萬兩若是被御史們知道,戴大人可是要解釋這些銀子的來源。” “多謝四爺關心。銀子來歷自然正當,不然也不會拿出來給東家用。”戴鐸揖了禮,“下官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