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希望四嫂能當太子妃。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個個都垂塔著眼皮,低著頭。 仿佛裕親王的話,跟自身都沒有關系。 正當胤禛萬分失望時,佟科多出列說:“臣提議讓沙穆哈大人暫代寺卿一職。沙穆哈大人是禮部尚書,熟悉鴻臚寺的日常事務。萬歲爺既然決定,讓福存大人調任吏部,還是早日赴任的好。” 由朝堂中實權在握的新貴提議,又是拿皇帝的話來說。此時反對,不但把這個新任的九門提督得罪了,還會惹皇帝不喜。 高士奇附議后,眾臣紛紛附議。 大勢已定,裕親王也只得認同佟科多的提議。 胤禛有些詫異,佟國維那個老滑頭,跟裕親王走的很近,都是支持老八的,這個佟家人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沒給過他好臉色。他怎么會冒著得罪裕親王的風險,出頭幫自己? 吏部是六部之首,掌管著朝中官員的生殺大權,吏部尚書下面就是侍郎了。大家都知道高士奇有歸鄉之意,一旦辭官,日后的尚書多半是由侍郎提拔上去。 另一名侍郎在吏部多年,資質不足以任尚書之職。吏部侍郎空缺了五個多月,就是在物色日后能接任尚書的人選。 富存在侍郎位置上,只要沒有大的差池,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尚書。皇帝也正是此意。但很多時候,皇帝獨自做不了決定,還要尊重大臣們的意見。 現在裕親王明著反對,這個佟家的人居然站出來反對裕親王。胤禛很意外。官場上都是人走茶涼,他可不認為佟科多是看費揚古的面子。 看費揚古的情面,或許會幫舉手之勞的事,絕不會冒著得罪裕親王的風險去幫,更何況還是和佟國維唱反調。 胤禛琢磨是怎么回事的時候,皇帝說:“佟大人提議甚好,辛苦沙大人暫代鴻臚寺卿。”沒等沙穆哈出列說領旨,皇帝又接著說:“儲君之位懸空已久,有不少人上折子,提議立新太子。這次朕把選新君的權利給大家,由你們推舉心目中的太子。” 皇帝的話一落,堂下像炸鍋一樣,嗡嗡聲響一片。 皇帝又說:“儲君的事,你們私下里再議,十日后上密折子給內閣,由內閣轉呈給朕。” 由于大家各有心事,沒心思在小事件上多糾纏,接下來的幾個議題,都很順利。天剛蒙蒙亮,早朝就結束了。沒等下朝的鞭響,胤禛就退出了太和殿,大步回東三所。 高庸沒料到主子爺會回來這么早,正歪坐在軟椅里打瞌睡呢。 胤禛過去踢了他一腳,“有事嗎?” 高庸慌忙站起來,揉著眼睛,問:“主子,有什么事?” 若不是看在他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又救過自己的份上,就把他丟在東三所自生自滅,養老算了。 胤禛懶得再跟這個笨奴才廢話,吩咐道:“備水,我洗漱一下出宮。” 高庸有些詫異,主子爺早上不是洗過臉了嗎?還洗什么。此時,也沒敢多琢磨,慌忙指揮小太監去打水。 胤禛重又洗了臉,漱了口,換了先前挑選的絳紅色衣服。一切收拾妥當,將要出門時,十三阿哥來了。 “四哥要去哪兒?”十三阿哥問。 “我急著出宮,有事改時間再說。”胤禛說著話,便往外走。 十三阿哥走到他的右側,扭著頭小聲說:“皇阿瑪不是不許四哥隨便出東三所嗎?四哥得皇阿瑪準許了嗎?在這個時候,四哥別惹皇阿瑪不高興。” 胤禛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cao好你自己的心吧。” 十三阿哥四處看了一下,附近沒人,又說:“弟弟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嗎?” 胤禛以為他是指蘇櫻的事,笑道:“你那里有什么有趣的好玩意,改天送到我府上。你那里要是沒有,去你額娘那里看看有沒有。” 十三阿哥不知道有趣的好玩意和選太子有什么關系,但仍是點頭應了。又接著說:“四哥一定要努力爭取,弟弟全力支持四哥。小十六也支持四哥。” 胤禛這才明白他所指,又拍了一下他腦袋,斜眼看著他說:“我可是聽說,你跟老八老九走很近,三天兩頭往老八府上跑。” 十三阿哥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八哥九哥是挺好的,但八嫂九嫂沒有四嫂好。弟弟希望四嫂能當太子妃,日后統管后宮。” 胤禛:“......”還以為要夸獎自己一番,敢情自己只是個順帶。 不高興地說:“我還沒娶福晉呢,你四嫂在哪兒?” 十三阿哥驚訝道:“我額娘說蘇櫻姐用不多久,就會回雍王府啊?難道她猜錯了?皇祖母也這么說。” 怎的? 看他這個傻愣的表情,難道四福晉不是櫻櫻,他還調頭去支持老八呢? 胤禛停著腳,指著十三阿哥的眉心,冷聲說:“站著別動。” 十三阿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四哥。 胤禛:“等我出宮,你再動。”說完大步走了。懶得跟不懂事的小孩子費口舌。 到了宮門口,一扭頭,高庸在后面小跑跟著。 胤禛:“馬呢?” 高庸眨眨眼。 主子爺沒說備馬。 要是去備馬的話,此時根本不在這兒,估計剛出馬房。 胤禛看了他片刻,吩咐道:“去找匹馬。”就在這時,剛下朝的年羹堯走過來打招呼,“四爺這是要去哪兒?” 胤禛笑道:“回府,年大人,你的馬在哪兒?我借用半個時辰,待會兒著人給你送到兵部。” 年羹堯對跟在身邊的隨從說:“去把馬牽過來。”又問胤禛,“四爺還沒回過雍王府吧,知道路怎么走的嗎?要不要下官送您一程?” 胤禛盯著他看了片刻,背起手,慢聲問道:“我這幾日可是聽說,年大人以前是我府上的奴才。有這回事嗎?” 年羹堯微怔了一下,說:“是。” 胤禛笑得陽光燦爛。 “還真有啊!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年大人也算是出身世家,怎么成了我府上的奴才了呢?既然是奴才,沒有主子的開恩是不能入仕的。年大人又憑什么取得了我的信任,讓你有機會建功立業。”接著又笑呵呵地說:“從四川一路回來,我們朝夕相處了那么長時間,年大人居然一字沒提。” 年羹堯的臉皮漸漸紅了,向胤禛施了一個大禮,低聲道:“小的不想拿這些瑣事,打擾主子爺的清靜,所以就沒說。主子爺想知道什么,但凡小的所知,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胤禛收斂了笑意,道:“年大人身為從雍王府走出去的人,我們理應走得比平常人近一些。但這一個多月,年大人好像就去了兩趟東三所,我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你看,我之前跟溫大人的關系比較好,他幾乎每日都去看我。這么一比較,你我之間好像是有些不正常。還有戴大人,聽說他也是從我府上走出去的。” “你們兩個關系不錯,是吧?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 胤禛說話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也沒有故意抬高,算是正常。周圍人來人往的,有不少人聽到了。頻頻朝這邊看。高庸也聽到了,抬起袖子抹額頭上的冷汗。 主子爺原來就說話不講情面,失憶之后更甚。 這么說話,不是把年大人和戴大人同時給得罪了嗎? 他們現在可是重臣。 年羹堯又向胤禛施了一禮,正不知如何接話,隨從把馬牽過來了。胤禛接過馬僵繩,抱拳揖了一禮,十分客氣地說:“謝謝年大人的馬,我有事先走一步,改時間去我府吃茶。”說罷,跨馬而奔。 留下目瞪口呆的高庸和依舊彎著腰的年羹堯。 高庸看著胤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上前對年羹堯陪著笑臉說:“年大人莫要介意,主子爺失憶之后,一直是這樣子。對誰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話里暗示主子爺有病,別跟他一般見識。 年羹堯直起腰,冷淡地說:“四爺這么急著回府,是有事?” 高庸笑道:“福晉要回府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