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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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珠爾自接到解禁的旨意,將近兩個月了。除了小莫頭在府里的時候,比先前少之外,他的生活跟以前沒什么變化。 早上去護軍營點個卯,就回府里看書,或是逗橘貓。 他的職務是宮中的一等侍衛(wèi)。差事是保護皇宮、保護皇帝。皇帝讓他當這個差,是表明對他的信任。 他當差第一天,看到同僚的目光始終不離他左右,半上午的時候,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第二日,點個卯就離開。 他的頂頭上級步軍統領托合齊,找他好言好語的談過多次,大意是萬歲爺這么看重大王子,把大王子當成皇子一樣的看待,大王子莫要辜負了萬歲爺的期許。要認真對待差事等等。 巴爾珠爾依舊如常。 他若是去當差,同僚們就會多一項盯著他的任務。 他不去,彼此都輕松。 巴爾珠爾去護軍營點卯后,回府坐在廊檐下看書。正看到張生跳墻私會崔鶯鶯,聽到門衛(wèi)稟報,四王爺來了。 他繼續(xù)往下看:“說什么事了嗎?” 門衛(wèi)說:“四王爺沒說。” 巴爾珠爾的眼睛,依舊沒離開書頁:“就說我出城了,不在府里。” 門衛(wèi)離去后,不久就又回來,“四王爺說,他跟您談談小王子的事。說等您明年離開后,他來替您照顧小王子。” 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巴爾珠爾瞇了瞇狹長的眸子,語調平緩地說:“把他帶到客廳。”說完把書擱在桌幾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背起手朝客廳走。 巴爾珠爾沒等到胤禛。 在門衛(wèi)向胤禛回話的時候,胤禛遇到了前來尋他的戴鐸。 戴鐸說有事跟他談。 胤禛急著想見蘇櫻,急著看她現在是什么樣子,急得心神不寧。此時哪兒都不想去,就想在大王子府上等著。 但想到戴鐸找他,可能是談關于內務府買辦的事。 耐著性子說:“就在這里說吧。” 戴鐸掃視了周圍的人后,說:“這里說話不方便。” 正是上值的時間,戴鐸穿著便衣。 淺黃色的棉布長衫,領口和袖子搭了四指寬的深藍邊,寬藍邊上用黃絲線繡了朵朵小花。 繡工極好,小花朵栩栩如生。 胤禛看他這個樣子,想起了宮中的飯菜。一顆水蘿卜,經過幾十道的工序,生生折騰得品不出原來的味道。 想顯擺,直接穿綢緞不妥了。這么折騰下來,比綢緞的價格還高。 這個扎眼的人,腦袋就是不正常的。 胤禛把目光放到別處,語氣里不由的帶了厭煩,“去哪兒?” 戴鐸仍是先前的神態(tài),說話也平常:“順天府。” 胤禛跨上馬,才發(fā)現戴鐸是坐著馬車過來的。對他的厭惡,瞬間又提升了一個新的高度。 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同時到達了順天府。沒再相互客套,直接關起門來說話。 “大王子要聯合太子來對付四爺,四爺無動于衷嗎?”戴鐸沉聲問。 胤禛心里又煩又急,出口的話也急:“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戴大人要談的若是這個,恕我不陪了。” 戴鐸說:“內務府采買權,是他們第一次聯手的事。大家都在觀望結果,四爺不能讓他們得逞。” 就你這點小聰明,還想給我繞圈子下套呢。 胤禛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跟沙穆哈交情深嗎?怎么不找他去說?走投無路,才想起我來了。內務府的采買權跟我沒什么關系;太子和大阿哥的什么關系,跟我也沒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趟這灘渾水?” 胤禛等著戴鐸說,這是東家的事,怎么跟你沒關系。那他就應下來,然后趕緊去大王子府。見到蘇櫻后,趕緊去辦這事。 戴鐸說:“大王子想拿采買權作為投靠太子的見面禮。他們一旦聯起手來,四爺就是死路一條。” 胤禛最煩誰威脅他。 看戴鐸也說不出什么新鮮東西,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于是說:“你也太高看我了。你還有要說的嗎?沒有,我就走了。” 戴鐸呵笑了一聲,道:“下官終于知道,東家為什么要跟四爺和離。下官若是女子,寧死也不會嫁給四爺這樣的人。” 胤禛未加思索地急聲問:“為什么?” 戴鐸:“四爺的性格,實在討人厭。” 雖然戴鐸沒有給出胤禛想知道的答案,卻給了他啟示。從順天府里出來,他決定暫不去大王子府,而是奔往溫府。 這個時候,溫尚書在工部當值,只有高氏在家。 高氏聽他說,不是找溫達,而是找自己。 十分意外。 把他帶到了客廳。 丫頭還未來得及把茶水沏上,胤禛就迫不及待的說:“我今日是來向夫人請教一些問題。” 高氏一聽這話,擺手讓跟著的丫頭們都出去。 “我跟福晉和離之后,為什么沒有人從中撮合我們和好呢?”胤禛鄭重地問。 “為什么要搓合?”高氏反問。 胤禛回答:“君子應成人之美。佛家還有云:成就一段姻緣,勝造七級浮土。” 高氏笑道:“那要郞有情妾有意才行。您和蘇姑娘已經和離了,再撮合就是孽緣。說不定,要還惹您不高興。誰愿意做這種討人嫌的事。” 胤禛急聲說:“我很高興,我一直想跟福晉重歸于好。” 高氏怔了一下,哈哈笑道:“四爺,您怎么不早說呢。這都兩年多了您才說。我還以為,您嫌棄蘇姑娘。” 胤禛:“......”我養(yǎng)大的福晉,那么可愛,怎么可能嫌棄。 奇怪地問:“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高氏笑呵呵:“對呀。我跟阿達多次談論過您和蘇姑娘,一直感嘆您究竟在想什么呢。放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另娶。” 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過了。立即又解釋:“納蘭福晉也很好。可能是我們先認識蘇姑娘,跟她的感情比較深厚,所以才覺得她哪里都好。” 胤禛接話:“我也覺得她哪里都好。” 高氏收斂了笑意,嘆了口氣道:“可您有了新福晉,蘇姑娘也有了意中人。現在說這些話,晚了。” 胤禛也嘆氣:“是有些晚,她現在不想見我。” 在高氏以為,他今日只是來感嘆的。 胤禛接著說:“撮合起來,比以前增加了難度。” 胤禛快中午的時候,才離開溫府。 在這半天里,通過與高氏的交談,他的思想,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徹底意識到了過去的七年,他的所做所為都是錯的。 大錯特錯。 他對他福晉的心思,為什么要隱藏呢?真是把自己藏習慣了,藏來藏去,什么事都藏著掖著。 最最重要的是,感情是相互的。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先付出什么。而不是用威脅索取的手段。 慶幸自己的悟性高,高夫人說的那些話,他往自己身上一套,就找到了問題的根源。 胤禛在溫府的那段時間,劉能四處找他。 把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去溫府。 兩人在內務府門口碰上。 “主子爺,張三公子在您的辦事房里等您。” 胤禛本來正要進去,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把他叫出來,我們去用飯。你回府里,找蘇總管要宮里賞的翡翠玉如意,拿去送給高夫人。” …… 胤禛與張廷璐進了香滿樓的包房后。 先開了口:“買辦的事,出了點問題。你們不要擔心,我來替你們想辦法。我找你是告訴你,這事背后的原因復雜,你們不要隨便去打聽求人,免得牽扯出更多的問題。” 張廷璐伸頭望向窗外,想看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現在是正中午,看不出來。 張廷璐和眼前這人認識幾年了,除了大前年他主動找自己,讓自己跟著他著那件事之外,就沒見他說話溫和過。 更不用提熱情了。 整日板著臉,一副冰冷高傲欠揍的模樣。 最近一次跟他打交道,是他盛氣凌人的要喬遷禮物。 張廷璐對胤禛的討厭,跟戴鐸不同。張廷璐對胤禛的煩,只是表面,是由胤禛對他的態(tài)度不好造成的。 現在的胤禛態(tài)度真誠又和悅,張廷璐就覺得,他還是個不錯的人。 再加上張廷璐最近正想著,怎樣跟胤禛處好關系呢,看胤禛先伸出了友情的手。 立馬給予對方同等的真誠回應,“多謝四爺關照。今兒中午這頓我請了。” 胤禛笑道:“這家酒樓是我九弟開的,我們只管吃喝,不用付錢。”說著,起身走到門后,開門對外面的人吩咐:“去把九爺叫過來。” 待他重又坐下來。 張廷璐笑著說:“東家回來了。四爺知道嗎?” 胤禛稍怔了一下后,作驚喜狀,連問道:“蘇櫻回來了?什么時候?她還好嗎?她現在在哪兒?” 張廷璐:“......”東家明明說,早上在八方客棧見到他了。 裝著不知情:“東家去了朱家莊。這一路奔波挺辛苦,今兒會在朱家莊休息一天,明兒再來京城。” 胤禛藏好“撲通撲通”的心跳,努力作出平常樣子,緩聲問:“吳二公子跟她一起回來的?” 張廷璐笑呵呵:“吳懷深那廝不是個東西,途中跑去打仗建功立業(yè)去了。” 胤禛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趕緊確認:“吳懷深沒跟她在一起?” 張廷璐:“路上遇到了年羹堯,跟年羹堯去了西藏。” 胤禛沒見過吳懷深,每次想到這個人,不是把他想成沒鼻子,就是沒眼睛。長相各種奇怪,各種丑陋。 此時吳懷深在他腦海里,立即變成了相貌丑陋的蓋世英雄。踏著風火輪一路向西,經過幾年努力掃平了西藏。 如此以來,就沒有了走到半路反悔,又跑回來的可能。 胤禛端起杯子,連喝了幾口水后,才接話:“你有空多開導開導東家,讓她莫要傷心。天下好男兒多的是。” 飯后與張廷璐和九阿哥道別后,胤禛回到了內務府。他現在是內務府主事,有單獨的辦事間。 整個下午,他都坐在辦事間里沒動,努力思考怎樣才能幫蘇櫻把買辦爭取過來。坐到下值,也沒想出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 朝中的兩大勢力聯手。 自己根本招架不了。 何況還有那些中立的頑固派,也是反對蘇櫻擔承內務府的買辦。 傍晚的天空,鋪滿了彩霞。和五彩煙霞錦一樣的美麗。 胤禛在夕陽的籠罩下,踏進了八貝勒府。 “內務府買辦的事,八弟你怎么看?”胤禛問。 八阿哥胤祀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溫和地笑道:“四哥,你說這朝中最聰明最有手段的人是誰?” 胤禛:“高士奇?” 八阿哥搖頭。 “佟半朝?” “不是。” “溫達?溫達升遷的最快。” “不是。” 胤禛想把八阿哥拉到自己這邊來,今日對他特別的有耐心,陪著他繞圈子:“戴鐸?” 八阿哥揚起嘴角微笑,笑得像只機智而又乖巧的軟萌貓:“是我們的皇阿瑪。” 胤禛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話道:“皇阿瑪若是個臣子,肯定是最有手段的。我明白了,八弟的意思是,讓我去找皇阿瑪。”站起身,走到八阿哥身邊,手掌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多謝八弟的提醒,我現在就入宮。” 胤禛走出八貝勒府,又想到了和高氏的那些談話。 不禁暗嘆,原來世間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夫妻間的相處,與和其他人打交道是一樣。放下身段,捧出誠心,會有更多的收獲。 從內務府里出來的時候,他就想著去找皇帝了。但他需要其他皇子的支持。 因為每一個皇子身后,都有一股或強或弱的勢力。 三阿哥在觀望,五阿哥不問政事,九阿哥已經拉過來了,把八阿哥再拉過來。雖然無法和太子與大阿哥的勢力抗衡,加上皇帝,就有一搏的可能。 沒料到,八阿哥會對他這么有誠意。路子都幫他指了出來。 胤禛不喜歡八阿哥,總覺得這個人很虛假。不過,他也不喜歡其他皇子。準確地說,他沒有喜歡的人。除了他養(yǎng)大的福晉。 他覺得這世上,除了蘇櫻之外,不是偽君子,就是無恥小人,要么就是蠢貨笨蛋。不值得他去另眼相看。 “皇阿瑪,兒臣想讓蘇櫻做內務府的買辦。這其有兩個原因,一是:她想做,她能做的好。二是:兒臣跟她做夫妻的那幾年,沒為她做過什么事,每每想起,就后悔不已。她現在正需要幫助,兒臣想幫她實現這個愿望。” “可現在有人反對。” “兒臣想不到用什么辦法,去說服那些反對的朝臣們。特向皇阿瑪請教。” 乾清宮里,胤禛的坐姿神態(tài),和說話的語氣,都老實的像只等待救援的小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