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爺保證不亂看。
路邊的茶棚里。 劉能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大海碗熱湯面,才覺得真正活過來了。細細地啃著一大塊牛rou,感嘆道:“福晉人真好啊!” 年羹堯斜了他一眼。 劉能說:“會為咱們著想。” 一張八仙桌上擠了九個人,另外七個人頭也不抬的“呼嚕呼嚕”扒著碗里的飯。 心里也是如此的想法。 他們這九個人是跟不上隊伍的。頭暈無力,渾身癱軟,實在跨不上馬。一同來的其他體力尚能堅持的都去了銀川。 四皇子讓四福晉回京,四福晉說:“我帶這些人出來,是讓他們投奔四爺建功立業的。什么都沒干呢,就因為我被賊人捉住,受不明不白的窩囊氣。” “這樣灰溜溜回去,太憋屈。” “他們走南闖北的,見過錢財無數,哪里會把這趟酬銀放在眼里,他們是想找些事做。” “爺,就給他們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否則,我太對不起他們。” 四皇子不允。 四福晉又說:“我帶的人,還有皇阿瑪派來保護我的人,要以我的命令為先。等我們分開以后,我再帶著他們殺個回馬槍,直奔銀川捉叛賊周知府。” 四皇子無奈,只得允。 劉能扭著頭,悄聲對年羹堯說:“以前咱最討厭任性不懂事的女人,現在才發現,有的女人任性起來,還怪可愛了。” 年羹堯擱了筷子,端起茶盞漱了漱口后,心不在焉地問:“我看你跟福晉挺熟,以前就認識她?” “以前......”劉能遲疑了片刻,略提高了一些聲音道:“以前咱追殺過她,沒得手。不打不相識,就投在了四爺門下。對了,我不叫劉四了,我現在叫劉能。福晉說,等咱混好了,別人可以管咱叫能爺。” 旁邊的七個人,兩個是年羹堯的朋友,一個是劉能的同伙,另外四人是府上的侍衛。不知其中真相的人,瞬間對劉能刮目相看,這個三腳貓功夫的人,可以啊!有能耐!居然敢追殺福晉。 劉能功夫不好,卻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 從眾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們想法。 他覺得自己身為府里的人,又得福晉看重,應該替福晉開解一下年羹堯。 “年公子不要認為屈身四貝子為奴很丟臉,委屈了。咱聽說,那些大臣們給萬歲爺上奏折時,都以奴才自稱。” “還不是人人都能自稱奴才的。” “能稱奴才的都是萬歲爺的心腹重臣。” “咱特別想做四貝子府的家奴,可四爺四福晉不收啊,咱現在是腆著臉自稱奴才。咱想過了,等回京城后,就賴在四貝子府不走了。不讓進院,就先蹲在府門口。” 年羹堯的一個朋友“嗤”笑了一聲。 劉能扭頭直視著他,認真地說:“寧給聰明人牽馬墜蹬,不給糊涂人當祖宗。這句話,老兄聽說過沒有?咱雖然沒跟其他皇子們打過交道,但打過交道的權貴公子多的很。” “就拿最近的事來講,論心計論決斷,他們誰能比得上四爺?論寬容大量、善解人意,誰家的媳婦比得上四福晉?” 末了,十分肯定地說:“跟著這樣的人干事,無后顧之憂。萬一被人捉了,有人救;萬一做了錯事,也有人救。” 他的同伙插道:“誰救你呀?” 劉能說:“福晉啊!”偷偷掃視了一眼,仍低頭吃東西的四名侍衛,接著說:“你還指望四爺救你?不一刀把你捅了就是運氣好。以后,再遇著事,站的離他遠一點。” 又對大家說:“咱們這些人在武功上是短板,就得有眼光,看眼色行事。” 年羹堯的一個朋友,遲遲疑疑地小聲說:“你們說,四爺是不是在做戲?他今天的行為,也太假了。罵福晉時,我就在旁邊,那真是想逼死人的架式。一轉眼,又柔情蜜意的。” 聲音壓低得更低了些:“會不會是讓大家知道,四福晉被賊人擄去,他并沒有嫌棄。好搏得烏拉那拉氏的感激?” 劉能的同伙很認同他的話:“罵人即使是為了迷惑賊人,說明四爺當時心里也那么想過,不然話是哪兒來的?” 年羹堯聽得心煩,不悅道:“都不許議論了。” 他朋友接話:“就咱們幾個人,議論明白了,好知道何去何從。” 劉能說:“不管你們怎么想,咱是決定了,咱以后跟著福晉。福晉去哪兒,咱去哪兒。” 一個侍衛抬頭插話:“福晉當然是在四貝子府。” 年羹堯的另一個朋友說:“不好說,福晉可是被人擄走了幾天。幾百人呢,回京后,難保不會有人說出去。這樣的事,有一個人泄露,不到一天,全京城的人都會知曉。到時候會傳越傳離譜。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議論?” 劉能:“……” 原本歡喜的心情,瞬間萬分憂傷。 替福晉憂傷。 ...... 周知府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只有他一個人的家里,急得團團轉。 噢,府里還有很多人,侍衛仆隨加起來一百多人。 但在他眼里,只有家人才算得上是個人。 別人說他造反,那是抬舉了。頂多是悄悄摸摸地干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哪里有實力造反。真要是和朝廷作對,整個銀川他也就是一呼百應。 振臂一呼,最多一百個人不要命的追隨他。這一百個人不是親信,就是有或多或少的把柄在他手里攥著。 距離此處一百二十里外的邊境,駐有三萬多兵馬;距離此處六十里外的靖遠營里駐有三千兵馬。 扣著佟科多交給野肆(巴爾珠爾)之后,周知府準備先旁觀一下,雙方的動作,再做最終的決定。 如果胤禛立馬帶人回來,他就束手就擒。野肆那邊看他合作的誠意十足,肯定不會虧待他的家人。四皇子這邊,需要他從中周旋贖回佟科多,即使氣憤也不會殺他。 在談判贖人的過程中,衡量雙方的實力后,再選擇是跟著野肆去準葛爾,還是讓四皇子幫他把家人救出來。 若是選擇四皇子,到時候就說,捉佟科多時,不是他下的命令。 官場上的人,都是相互猜忌。佟科多一個人的證詞,不足為信。何況當時,確實也不是他親口下的命令。 周知府還思量著,說不準四皇子去了古墓之后,就栽在了野肆那些人手里。 那就簡單了。 直接拖家帶口的跟著野肆奔去準葛爾。 他第一撥派出去的探報,回來報告的消息是靖遠營的兩千兵馬駐扎在了城外; 第二撥人報的是石涯山有幾百兵勇把古墓圍了; 第三撥人說,四皇子帶了兩百人左右,朝銀川來了。坐的馬車,速度不快。 第四撥人說,四皇子在客棧住下了。 周知府越來越惱火。 關緊時候,在路上麿嘰什么啊,不趕快來救佟科多。 究竟想怎樣,趕快來給個痛快。 別一日一日的折磨人。 我家人可都還在別人手里呢。 …… 蘇櫻不放心,再一次問:“爺,我們不要快馬加鞭的去救佟科多嗎?” “急什么?”胤禛抖著被子說,“他在周知府手里,要死早死了;沒死的話,也不會因為等不及我,就把他殺了。” “話是有道理。但我們這樣的速度,別人會以為,你沒把佟科多當回事。”蘇櫻把外衣脫了扔在了一邊,“佟科多多在周知府手里一日,就會多受一天的罪。時間一長,中間就有可能生變。” 又說:“此時是不是在周知府手里,還不一定。” 這些道理,胤禛明白的很。 如果不是蘇櫻跟著,他會馬不停歇的奔銀川。 論私,他是先皇后養大的,先皇后是佟科多的親jiejie。這么算起來,他該管佟科多叫舅舅;論公,他們一起籌糧來了,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 即便營救困難,也要拿出最積極的態度面對。 這樣能讓眾人看到他的赤誠仁義,便于攏絡人心,尤其是佟科多的心。 經歷過石涯山之事后,胤禛的思想變了。他覺得萬般皆好,都不如自家福晉好好的。 這一生當中,會有諸多的變數,今天能在一起,明天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也許會和離。 也許會陰陽兩隔...... 應該趁著還在一起的時候,好好的對她。 “要不要我幫你沐浴?” 胤禛鋪好床鋪后,嚴肅認真的地望著蘇櫻問。 沒等蘇櫻回答,他又說:“你把我當成你的丫頭,我保證不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