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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盛世安在線閱讀 - 第133頁

第133頁

    蕭寄北強忍鎮(zhèn)定的看了眼手中的文弱書生圖說:“既是云賦能畫下的同僚,想來也是個芝蘭玉樹的君子,不若給我介紹一下?”

    李云賦見他沒察覺到,便定了下神,同他聊起畫中人來:“此人是大理寺少卿沈是,是我同科時狀元,才智遠在我之上,便是你贊不絕口的運河治水圖,若沒了他相助,我也是斷然畫不出的……”

    說著李云賦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神情,而蕭寄北的虎牙都快磨平了,擠出二字:“是嗎。”

    李云賦見他回應,便更來勁的說起來:“沈兄不僅自身端方雅正,傲雪凌霜,行事也極其雷厲風行,短短一年便肅崇明,斷冤案,削禮制,還屢次救我于險境……”

    蕭寄北三尺內(nèi)的溫度低至零下,而李云賦這個木頭腦袋完全察覺不到,反正很努力的在吹捧沈是,似乎也希望蕭寄北能對他喜歡。

    李云賦光說不夠還指手畫腳起來:“沈兄此人品德高遠,隱若山崇,是難得的益友良師……”

    “有完沒完?!”

    蕭寄北終于忍不住將手里的宣紙揉成了團,他冷笑著說:“你若等我三年,哪里有他什么事!”

    蕭寄北三年后才科舉。

    李云賦以為他爭強好勝的心又起來了,笑著一邊添了兩筆金光粼粼的波紋,一邊說:“文無第一,你和沈是兄各有千秋,何必要曲高和寡?等你進了翰林院,我必設宴請你兩人一道舉酒作樂,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

    “誰稀罕什么翰林院!便是三公,我也不再話下!”蕭寄北瞪了他一眼,氣憤的撞著他的肩離去。

    李云賦知他傲氣,張了張口,也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他其實還挺喜歡看蕭寄北這幅年少輕狂樣子。

    蕭寄北走到門口還是很氣,便聲音洪亮的生怕人聽不到的說:“李云賦,你聽好,沒人配和我比!”

    他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眼,李云賦還在作畫,他氣得額頭突突的跳,一把將手里揉成團的廢畫紙擲了出去。

    那紙砸在樹上,又反彈回來,離他大概兩米的位置。但洛江關口潮濕,那紙眼見著沾上了地上未干的江水,慢慢的濕了一半。

    蕭寄北死瞪著恨不得燒了它,又還是撿了起來,揣進了衣袖里。

    沈是,他遲早要看看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

    是日,御書房內(nèi)。

    承明帝批著折子,文通坐于案旁,突然發(fā)現(xiàn)筆找不見了,正有些著急,呂公公上前詢問,知曉后便帶著他一同出去取筆,文通感激的跟了去。

    出門時,正巧見著沈是進來,例行上報小皇子的習禮進度。

    文通突然意識到,自從半月前沈是來匯報時,西北角聽雨軒走水后,御書房侍候的人漸少了,而今日甚至只有呂公公和自己……

    雖然說是為了洛江祈福,但文通這一刻起了疑心。

    他跟著呂安穿過了一條琉璃鋪頂,彩畫雕樓的長廊后,望著一間宮殿試探的問道:“呂公公,下官擔憂圣上久候,不若在此內(nèi)府隨意取支便好。”

    呂公公笑道:“文翰林何等人物,豈能用那些下人的東西。”

    此話說的文通心里舒坦,若是平時他定是被混淆了過去,但涉及沈是,他便清醒了許多。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綠袍小官,呂公公便是對沈少卿都犯不著溜須拍馬,何必恭維他……

    待文通取了筆來,沈是正說著小皇子的趣事,同承明帝笑作一團。

    文通提筆潤墨,看著室內(nèi)交談甚歡的兩人,有些奇怪,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得見圣顏時,甚至激動的顫抖,到如今日夜相對,也是不敢抬頭高語。

    而沈是很自然,雖然禮數(shù)周全,但是那種自然卻像是舊友一般熟稔,比如承明帝沉臉,滿座都嚇得不敢出聲,而他還敢繼續(xù)開著玩笑,仿佛吃準了圣上只是配合的打趣一般。

    沈是告退后,承明帝口述了一份事關水患的折子,他一邊兢兢業(yè)業(yè)的書寫著,承明帝卻突然停了下來。

    往室內(nèi)踱步了一圈,拿了份沈是的奏折放在了文通面前問:“文翰林可看得出,這是什么墨?”

    文通看著這個與他同窗三年的人,完全不同字跡,他不由想起了之前在御書房翻倒的一堆請旨立翰林掌院的文書,以及混在里頭的那本“沈太傅”字帖。

    沈是的字,沈太傅的字……

    他或許該去趟翰林院看看先太傅遺筆了。

    他瞇起了眼說:“稟圣上,是徽墨。”

    承明帝深吸一口氣,頗為懷念的說:“沉香、徽墨、字跡、語氣,這沈少卿何止是太傅門生,說是后人,朕都信了。”

    文通垂首。

    承明帝笑了下:“怪不得和侯爺投緣的很……”

    此語似有深意,文通附和的頷首,不敢多語。

    承明帝走到了案前,隨手在紫檀木屜里抽出一支銀簪,正是除夕要柳長澤送給宋知禮的簪子,他看了看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文翰林登科娶親一事,朕也略有耳聞……”

    文通錯愕,他不知道到承明帝提此事是何意,若是追究起來,他便是作風不良,隨時可以摘了這頂烏紗……

    他立即跪下說:“圣上,臣有罪。但君子務本,貴在飲水思源、知恩圖報。臣家境貧寒,只身赴京趕考,盤纏早已寥寥無剩,若不是冉娘相助,恐臣未得金榜,便已是餓殍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