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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律哈哈大笑:“你還算有點本事,能認出這是傀儡術來,不過今天,阿彌天的諸位,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阿彌天的弟子們在看到這些傀儡之后面面相覷,擔心自己也被種下了傀儡術的種子,頓時一動也不敢動。 此番動作惹得司律囂張又得意:“好,你們真是太好了,我本以為讓你們聽我的話要費點功夫,沒想到你們這么配合——你們可真是阿彌天的好徒弟,慈悲為懷。” 空山奄奄一息,嗆咳一聲,一直在嘔血,司律見狀,似有不耐,隨意地吩咐了一名傀儡最后送空山一程。 離空山最近的一名弟子見狀,直接出手,提起棍棒就將傀儡的胳膊打掉了一截,牢牢地守在了空山的身前。 司律嘲諷道:“阿彌天的鐵律你難道忘記了,不殺生,不見血,不同門自相殘殺,小師父,這三條,你可全都違背了。” 弟子神情悲憤,握著棍棒的手都在抖,他顫聲道:“你個叛徒,殺了空山大師,你早就不是阿彌天的弟子了,至于前兩條,只要能讓你死,我就算再觸犯兩千條又如何! “親手殺了自己的恩師,你有心嗎?” 渺音看見了這一幕,雙眸之中是憤怒的赤紅,他見師父如此,師兄如此,心中對司律的恨意更是到達了峰值,當即,他腦袋一熱,也不顧逼命的黑色尖錐了,瞬時掙脫了解嶙的阻攔,沖出靈力高墻,也不管自己的性命,直奔空山而去。 司律覺得這場景十分有趣,他愈發地不像人了,倒像魔物,他嘴角溢出陰冷的笑容,又擊了兩下掌,霎時那些傀儡弟子有序地排列起來,一同朝阿彌天弟子們發動了攻擊。 “我當然不是阿彌天的人了,算不得你的同門,我不是……那他們呢?” 司律似乎料定阿彌天的弟子們不會對無辜之人出手,便陰險地利用傀儡,只是沒有想到弟子們恨他入骨,不顧一切也要摧毀與他有關的一切。 傀儡們霎時一齊發動攻擊,阿彌天弟子們也毫不膽怯,上前迎戰,霎時間嘶聲滿天,偌大的阿彌天,竟變成了戰場。 解嶙倒吸冷氣,渺音是復興阿彌天的唯一希望,不管如何,他都該保護好他。 如若渺音要去空山那邊,定要橫穿過那個戰況激烈的戰場。 十條命也不夠他揮霍的。 當即,解嶙也不再猶豫,咬牙,將天征收進劍鞘里,頭也不回,沖出靈力高墻。 黑色尖錐見目標自己跑了出來,當即仿佛下雨一樣鋪天蓋地地朝二人刺去,如若被此錐刺中,當場就會沒命。 解嶙心念電轉,心想瀚辰帝君是津川最強大的戰力,他的信物也許會有點特殊的作用。不然也沒有別的辦法,解嶙掏出那個寫有“瀚”字的金箔,死馬當活馬醫。 但當解嶙看到那些黑色尖錐在觸碰到金箔之后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的時候,解嶙明白,這金箔恐怕不只是“有點”作用了。 解嶙當即心中大石穩穩落下,他匆忙追上渺音,掩護著渺音前去空山那邊。 只是可憐那黑煙魔,明知自己絕不可能越過瀚辰帝君的信物而攻擊到解嶙和渺音,但他依舊如飛蛾撲火一般,執著又頑強地向二人撲去。 解嶙分神去關注司律,卻發現他仿若十分享受一般注視著傀儡與阿彌天弟子們的廝殺,傀儡不會痛,無知覺,就算斷胳膊斷腿,肚腸子被掏出來他們也還是會執行主人的命令,但阿彌天的弟子們卻不可以。 因此,阿彌天便一直處于劣勢。 司律察覺到解嶙的目光,陰毒的目光轉而投向他這邊,兩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間,解嶙仿佛覺察到了無邊的寒氣從他腳底繚繞升起。 司律沒有出聲,只是動了動嘴,解嶙看到司律的口型變化,心中一滯。 “輪、到、你、了。” 霎時間,從四面八方傳來野獸的吼聲,飛禽的尖啼聲,遠方地平線處傳來滾滾塵煙,天空也似乎被遮了光芒,解嶙愕然,感受到了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是妖氣! 司律竟然叫來了一支妖軍! 解嶙瞳孔驟縮,身體下意識地擋在渺音與空山之前,目光再次淡淡地投向司律,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自兩千年前他被空山大師舍徒保金蓮拋棄之后,就一直懷恨在心,裝模作樣了兩千年,為的就是得到阿彌天的兩個寶物,浩海宸星與佛池金蓮,再順路繼承阿彌天,權與利兩收。 只不過空山大師將浩海宸星交于了解嶙,讓他的計劃破產,這才暴露了他丑陋的嘴臉,殺師謀權。 如果解嶙沒有在這個時候要走浩海宸星,司律恐怕還要裝著與師弟敦睦友愛的模樣一段時間。 而空山大師對他所說的“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便是意味著空山大師早已看破司律的狼子野心,但他一直沒有點破,只為將徒兒引入正途。 只可惜,司律淪陷之深,空山用自己的命也沒把司律拉回來。 而如今,司律暴露了自己與妖魔勾結,就證明,他沒有回頭路了,他也不想走這回頭路。 一只虎妖先鋒化出半人形,雙手變成利爪,撕裂空氣,飛似的朝解嶙襲來,而虎妖身后,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妖族精兵。 解嶙深吸一口氣,對渺音道:“保護好你師父。” 渺音帶著哭腔應了。 解嶙緩緩拔出天征,而銹蝕了的鐵劍仿若有靈一般,竟也一寸一寸地亮出了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