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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容抿唇抗拒,只是吸著鼻子嗚咽,楚雁川看了他一會兒,仰頭含下茶水,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唇貼唇地親上去。景非容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微張開嘴,他的頭還側(cè)著,殘余的茶水順著兩人的嘴角落在枕上。 楚雁川給他渡了四杯水下去,最后一杯水喂完,楚雁川將茶杯擲在床下,托住景非容的側(cè)臉與他接吻,含著他的唇一點點舔濕,勾著他溫度略高的舌尖抵弄。 景非容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不然帝君怎么會這樣親他呢。帝君是為了枯澤之境才與他成婚的,現(xiàn)在圖騰已經(jīng)到了他手上,他們之間便結(jié)束了,帝君沒有必要這么做。 靈力渡得足,景非容后背的傷開始自愈,楚雁川抬起頭,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痕,替他蓋上被子。天已亮,晨光照著景非容的側(cè)臉,淚痕猶帶,臉色卻已好了很多,他閉著眼仍舊未醒,偶爾迷糊地哼唧一聲。楚雁川拿了奶嘴送到他嘴邊,景非容本能地張口含住吮了兩下,這才睡得安穩(wěn)些。 楚雁川將一袋白桃蜜餞放在景非容的枕邊,隨后出了殿。邁出結(jié)界的一剎那,他按著心口跪倒在地,眉頭緊皺,吐出一口鮮血。 “帝君?!” 景非澤與景非云立刻上前扶住他,楚雁川張開手心,那圈顏色極淡的圖騰已從藍色變?yōu)榱舜棠康男杉t,灼灼發(fā)燙。口中吐出的心頭血一滴滴落在掌心,被圖騰迅速吸收,有隱隱的黑氣從中升騰。 楚雁川喘了口氣,看向景非澤,啞著嗓子道:“大殿下,還有兩個月。” 他們之間無需多言,景非澤低聲道:“我明白了。” 作者有話說:咋回事,昨天景非容沒哭,評論里倒是都在嗚嗚嗚,丟人丟人噢! 第19章 景非容昏了三日才清醒,楚雁川離開時撤了他的結(jié)界,這兩天都是景非云和景非煙在照顧他。景非容睜眼時,景非煙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白桃蜜餞往嘴里塞,正盯著他在看。 “醒了?”景非煙擦擦手,去摸他的臉,“身上還疼嗎?” 景非容卻茫然地看著床邊的那袋白桃蜜餞,他記得自己前些日子沒有去拿過新的蜜餞,也不知道這袋是從哪來的……或許是記錯了也不一定。 “還行。”景非容啞著嗓子說。 “背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元神也還虛著。”景非煙冷笑一聲,“五百鞭,父王真是瘋了心了。” 景非容懶得開口提天帝,心里郁躁得很。景非云隨后進了房,見景非容醒了,便湊過來看了看他的眼睛,道:“行刑時我見你都被打成金瞳了,真怕你下不了誅神臺。” “這幾日都是誰在帶兵。”景非容耷拉下眼瞼,問。 “我。”景非云頓了頓,“還有冥王。” 景非容抬眼,視線在景非云和景非煙那兩張極為相似的臉上慢慢掃過——他們兄妹五人,大哥與二姐是龍鳳胎,三哥與四姐也是,唯有他一人是獨胎。父尊殞身時,三哥與四姐已是一千多歲,景非容從前覺得三哥四姐年輕,對父尊的事或許了解無多,也就從沒向他們問起過,但現(xiàn)在再一想,似乎哪里不太對勁。 大哥和二姐在七千多年前離開天界,一個去了仙界,一個去了佛尊座下,應(yīng)該都是因為父尊的事,可三哥和四姐卻沒什么反應(yīng)…… 景非容懷著這樣的想法,開口道:“我前幾日又向父王過問了父尊的事,才引得他大怒。” “父尊?”景非煙皺眉,“你怎的如此執(zhí)著,這些年你哪次問完父尊的事之后不挨父王的訓(xùn),怎么還學(xué)不乖?” 景非容卻道:“我想問問,你們記得關(guān)于父尊的多少事?” 景非云與景非煙同時搖頭。 景非云道:“我和非煙出生后由于元神不穩(wěn),一百歲后便被送去了東海養(yǎng)靈,期間見過父尊幾次。一千多歲時,封魔印大亂,東海也受了波及,我們在那場浩劫后昏了一段時間,再醒來便被告知父尊殞身了。” 景非煙接著說:“自那之后,我們倆一千歲之前的記憶便斷斷續(xù)續(xù)的,拼湊不出什么內(nèi)容來,對父尊的記憶更是寥寥無幾。” “記得父尊的樣子嗎?或者,你們想父尊嗎?”景非容緩緩問道。 景非煙蹙起眉,再搖了搖頭,景非云卻無反應(yīng),似是在思忖著什么。 景非容閉上眼:“我知道了。” 午后,景非容只身一人去了北域,他立在結(jié)界外看了會兒,而后沒任何猶豫,直接打開結(jié)界,踏入枯澤之境。 境內(nèi)氣流灼熱,挨了五百鞭,骨頭還在疼,景非容按著心口喘了口氣,心跳得極重。封魔印外還罩著一道結(jié)界,上方那張巨大的藍色圖騰悠悠浮動,景非容察覺手心熱燙,抬起來一看,掌上的圖騰正藍芒灼灼,似要迸發(fā)。 景非容抽劍出鞘,凝了凝神,繼而干脆揮劍,將封印結(jié)界劈開一道裂縫。 炙熱風(fēng)息頓時迎面撲來,如烈火焚身,景非容衣發(fā)翻飛,整個人唇色蒼白地單膝跪地,靠圣劍勉強支身。他低著頭默念訣語穩(wěn)了穩(wěn)元神,良久后艱難站起,邁進封印之中。 踏入封印結(jié)界的一剎那,景非容整個人似乎被烈焰吞沒,腦中瞬時響起震耳欲聾的雜音。嬰兒啼哭,女子低泣,少年哭喊,邪魔嘶吼——他當下腦子便抽痛起來,捂著耳朵雙膝跪地,心頭狂跳,胸腔里涌起巨浪般的難言情緒,眼前閃過道道白光。而在這一片混亂之中,他清楚聽見一聲凄厲的啼鳴。